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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龙珠失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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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神界自刑天作乱,日益颓败,不复以往。玉帝登位,大兴土木,命天工神匠于高天穹庐修建天宇,举昆仑神界迁于天上,是为天庭。天庭初成,天界大典举行在即,一派喜庆气象。
  昆仑山上,晚霞的光芒自血红的西天发出,照射在昆仑之巅一座座宫宇的残垣断壁之上,争神之战后数千年过去,这些战争的伤疤已被遗弃,放眼望去,尽是一派凄凉。
  远处一座孤傲的高峰顶上,鸿钧老祖端坐正中,遥望着昆仑之巅最高的一座的残宫败宇,那里原是神界的主宫圣殿。如今新天庭建成,玉帝举神界升迁天庭,望着即将被故园,鸿钧老祖不禁依依不舍的长叹一声。
  忽然半空中仙乐齐鸣,异香扑鼻而来,鸿钧老祖微微一笑:“女娲娘娘也舍不得这万载故园?”
  金光开处,女娲娘娘乘着青鸾飞来,玄女、素女踩着祥云紧随其后。青鸾缓缓着地,女娲下了青鸾,笑道:“还以为此时只有本尊会来到此以慰思念,却被老祖抢先了。”说完,也向远方的残垣断壁望去。
  身后青鸾收起双翼,化作一个青衣仙女同玄素二女向鸿钧老祖深深施礼:“拜过老祖!”
  鸿钧老祖没有回头,只是呵呵点头。
  女娲望着昆仑诸峰,道:“天庭初成,众神将摒弃昆仑迁往天上,可毕竟在这里呆了数万年,这数万年的感情岂是容易割舍得了?”目光再次回到主宫圣殿,不觉叹息:“昔日一战,诸神分崩离析,神界日益颓败,天不成天,神不像神,不知何日才能重振雄风!”
  争神一战后,神界景象一日不如一日,即便是他们这些上古神也没有回天之力。
  “是时候了!”鸿钧老祖忽然道。
  女娲不解其意,正待要问,忽觉心神一颤,忙掐指一算,叫道:“不好,有人擅闯圣宫禁地。素儿,你速速回去察看!”
  “谨遵法旨!”素女领命,疾驾云赶回玉女峰女娲圣宫。
  “汝宫禁地?那人莫不是为了……此人能上昆仑,只怕来头不小,素女恐不是其对手。”鸿钧老祖道。
  女娲点点头:“老祖说的是。”转身对玄女和青鸾道:“你们也回去,助素儿将那人擒获!”
  ——·——
  素女驾云急急赶回玉女峰女娲圣宫,才到山门上空,便看见一道黑气从宫内飞快窜出,直入云霄。她也不会宫中察看了,紧追那黑气而去,一边追赶一边喝叱:“什么人擅闯女娲宫?”铃音响彻云霄。
  茫茫云海之上,一黑一白两朵云彩疾速穿梭。素女离那黑云越来越近,一抬手向那团黑云祭出一把仙剑,黑云一个极速翻滚躲过,同时朝素女射出数十发玄冰寒刺,寒气逼人。素女闪身躲过,接住飞回来的仙剑,纵身疾跃刺向乌云。
  此时黑云突然扩散,越浓越大,将素女团团裹住,待她反应过来,乌云消散,四面被冰刺形成的矩阵围得严严实实。素女不敢迟疑,剑指苍穹,念动真诀,周身现出金光剑影,围着她极速旋转,将逼近的冰刺纷纷绞碎,然而寒气刺骨,她还是不禁打了个冷颤。
  破了冰刺矩阵,素女举目一眺,黑气已经窜向远方,赶紧提剑继续追赶。穿过重重云雾,越过座座高峰,终于又追上那道黑气。素女迅疾超越,拦在前方,娇声喝道:“哪里跑!”
  黑气化作人形,一把附着浓浓煞气透着刺骨寒意的三股叉凝聚在手,以风雷之势嚯地刺向素女。素女一惊,连忙接招。剑来叉往,与黑气之人缠斗在云端。好恶斗,二人忽而冲出云霄,忽而跳入黑雾,惊得半空中风云骤变,雷电叱咤,云消雾聚,宛若龙蛇腾走,虎啸山林!
  忽然素女虚晃一招,一脚踢中黑气之人的小腹,一颗湛蓝的珠子从那人怀中飞出。
  “龙珠!”素女惊呼一声,疾跃过去将珠子抓在手中,再回头看时,那黑气之人已经消失在一团乌云之中。素女瞅着手中的龙珠,惊讶不已:“此人如何得知女娲宫中藏有龙珠?不可让他逃了,须将他捉回去交与娘娘问个明白!”想罢,却见那团乌云汹涌翻滚,忽然化作一条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巨大水状怪物,向她扑了过来。
  素女躲闪不及,被那怪物缠住,怪物张开大口对着素女大声咆哮。素女顿觉脑子里像是炸开了锅,身心要被撕裂一般,异常痛苦,终于忍受不住,撒手扔了龙珠,用力捂住双耳。怎奈此招威力极大,素女痛苦地昏厥过去。
  黑气之人见素女弃了龙珠,正要飞身过去接住,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鸟啸,无数翎刃向他射来。黑气之人急忙躲过,回头一看,却是玄女乘着青鸾赶来。
  “妹妹休要惊慌,我们助你来也!”玄女离开青鸾,双臂挥动,结了一个法印,周身云雾凝聚,化作无数白绫向黑气之人击去。青鸾也变作人形,双臂展开,身后出现一双巨大的羽翼虚影,猛地一扇,空气中形成无数翎刃飞向黑气之人。
  黑气之人一面躲闪,一面朝下方望去,龙珠已经消失不见。一时分心,被一片翎刃划到肩膀。黑气之人被玄女逼得甚急,又使出了刚才对付素女的那一招。玄女和青鸾虽有防备,却还是被形怪物的吟啸之声震飞出数十里。同时,缠绕着素女的水形怪物突然消失,昏厥过去的素女失去支撑,往下界坠落。
  残云间玄女和青鸾急稳住身形,玄女举目一眺,一道黑气消失在东方。青鸾惊魂未定,喃喃道:“此人莫非是龙族?竟然会使龙族的水龙吟。”
  “不可能,龙族已经灭绝了。”玄女说着低头望向下界,“刚才我看到素女掉往下界去了,你下去把她找回来,我继续去追那贼人。”说完,驾云追赶而去。
  “好。”青鸾答应一声,变回原形飞往下界。
  ——·——
  日已西斜,霞光照射在涂水支流的一处瀑布之上,现出一道绚丽的彩虹。
  此刻,在瀑布之下,有五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正在玩耍。他们浮在水中,露在水面上的小脑袋都眼巴巴的望着瀑布的顶端。这条瀑布有一丈多高,瀑布落下产生的巨大冲击使水流变得十分湍急,而他们依然停在那里纹丝不动。同时溅起的水花如石子般打在他们的脸上,他们也丝毫不惧。
  渐渐,除去中间眉清目秀的小孩依然望着瀑布的顶端,其余四个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到中间的小孩的脸上,然后各自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天色骤变,乌云滚滚,雷声阵阵,四周变得昏暗了许多。
  五个人昂首四望,面露忧色。一个小孩对中间的小孩道:“余天,要下雨了,别比了吧。”
  余天笑道:“怕什么,别忘了咱们的身份,害怕淋雨吗?你们都给我看好了,今天我一定能跳上去!”说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扎入水中。
  过了一会儿,在隆隆的瀑布声中,一条金色的大鲤鱼从瀑布底下猛地钻出,顶着瀑布落水奋力地往瀑布顶端跳去。在金色大鲤鱼钻出水面的一瞬间,其他四个小孩都不约而同地大喊:“跳!使劲!冲啊余天!”
  一尺!三尺!七尺!……那金色大鲤鱼离瀑布顶端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跳到瀑布上面。
  “轰!”一声雷霆巨响,地面微微一震,随之一股强劲的山风从东面的林子里呼啸而来。
  这时,瀑布之上突然滚落一块鹅卵石,正对那鲤鱼的额头。那鲤鱼顿时被吓了一条,眼露惊恐,再也无力继续往上纵跃,迅疾坠落。瀑布下四个小孩也吓得急忙躲开。
  “咚!”鲤鱼同石子一块坠落,溅起巨大的水花。
  “余天!”四个小孩齐声惊呼。
  此时,天上乌云骤散,天空恢复一派明朗。
  过了一会儿,“哗!”余天一脸惊慌的从水下钻出,手里捧着那块鹅卵石,喘着粗气:“吓死我了!”
  那四个小孩忙聚拢过来,关心的问:“余天,你没事吧!”
  “差点被砸到。”余天仍心有余悸,不敢地叹了口气,“眼看就要成功,却……刚才是怎么回事?”
  四个小孩都摇摇头,一个道:“刚才那声音好像是从林子里传来的。”
  “走,去看看!”余天丢了石头,领着大家向林子里跑去。
  这几个小孩都不是凡人,他们都是鱼精,居住在瀑布之下的玉水洞。玉水洞内居住的是一支神秘的鱼族,三百年前由昆仑山逃难至此,一直隐匿世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余天的爷爷是这支鱼族的族长,然而爷孙俩并不和族鱼一起住在玉水洞内,而是住在瀑布往西五里的竹林里。这一点余天一直想不明白,他们也是鱼族,为什么不和其他鱼族一起住在玉水洞,却偏偏住在陆上?竹林里的生活无聊又枯燥,所以余天常常跑到瀑布边和玉水洞的朋友一起玩耍。
  刚才他们在瀑布下玩的是“跳龙门”,所谓“跳龙门”即从瀑布下往瀑布上跳。这不仅是游戏,也是他们的梦想,传说龙族灭绝后,上古神在凡间修建了一座龙门,凡跳过龙门者可化身成龙。所以他们每天在此练习,然而这条瀑布有一丈多高,岂是容易跳得上去的。今天余天眼看就要跳上去,却被突如其来的地震给破坏了。
  五人往林子里跑了约半里地,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只见一个方圆十丈的巨大深坑,深坑周围的树木倒塌了一大片,而在坑里躺着一个人,还是女人!
  众人瞠目结舌,半晌,余天才道:“走,下去看看。”说着便寻路下去。走了几步,回头一看,却见其他人丝毫不动,“你们都愣着作甚,快去下救人!”
  一个小孩颤颤的道:“余天,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场面如此震撼,想必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有可能是神仙啊,而我们可是……”另一个道:“天哥,你忘了族长叮嘱过你的,不要多管闲事。再说这次你是偷跑出来的,天快黑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不要管她了。”
  余天犹豫着朝坑里望了望:“可是……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又一个道:“别可是了,万一前脚我们把她救了,后脚她就把我们收了,这可怎么办?再万一她不仅收了我们,还把我们炖了吃了,那更要命!”
  他这般一说,其他人都吓破了胆,纷纷推说:“天哥,你知道的,我们可不像你能长期在陆上呆着,我们不能离开水太久的,我们先回家了,再见!”说完纷纷转身,一溜烟全没影了。
  “喂喂喂!”余天想拦都拦不住。
  此刻只剩下他一个,环望周围,不由得也有些害怕:“真不够意思!”嘟囔着望向深坑里的女子,不知道是否还有气息。他壮了壮胆,慢慢下到坑里,来到女子面前,凑近一看,不由惊呆:世间竟有这般好看的姐姐!
  忽然那女子眉头微蹙,发出一丝微弱的呻吟。
  余天吓了一跳,警惕的往后退了退,不敢再靠近。
  只见那女子右手慢慢的抬起,落在额头之上,轻轻地揉了揉,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待看清眼前站着余天,先是一愣,然后长出一口气:“原来是只小鱼精。”
  她虽是轻轻一句,但在余天耳中宛若晴天霹雳,她竟然一眼看穿了自己的身份,看来炉子他们所料不错,她十有八九是神仙。余天感觉到头皮发凉,背后直冒冷汗,他开始后悔了,真应该听炉子他们的不要管这闲事。
  那女子撑着地缓缓坐起,然后挪向左边的一块巨石靠住。只是这几下,竟耗尽了全身力气,顿觉口舌干燥,她抬眼看向余天,有气无力地道:“小家伙,能否扶弄些水来?”
  余天已经吓得呆愣住了,完全没有听见那女子的话。
  那女子这才明白,原来他是被自己刚才不经意的一句话吓到了。她又喊道:“哎,吓傻啦?”
  余天这才回过神来,战战兢兢道:“你、你想干嘛?”
  “我没想干嘛!”那女子颇觉无奈,又见余天傻傻愣愣甚是有趣,于是嘴角微微一扬:“我只是在想,是把你红烧呢还是清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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