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321章 卫满怎么敢的呀···
轰!!!
箕准郑重其事的一语,便如同投进湖中的巨石,一时间,让整个长信殿,都陷入一阵悸动!
——朝鲜王!
——活着的朝鲜王!
——活着的子姓殷商王族,箕子胥余五十七世孙!!!
单就是箕准的来头,便足矣让此刻,聚集在长信殿内的汉家朝臣,生出一种见证历史的神奇感觉!
尤其是御阶之上,正端坐吕雉身侧的刘盈,更是瞳孔不由一缩,望向箕准的目光中,顷刻间便带上了一抹钦佩。
——要知道现如今,朝鲜半岛和汉室直接接壤的部分,完完全全都是箕子朝鲜的的领土!
而在箕子朝鲜灭亡,由卫满建立的‘卫氏朝鲜’取而代之的当下,朝鲜半岛与汉室接通的所有陆路,都完全处于卫满的掌控之下!
换而言之:除了卫满派出的使者,是从本国领土直接进入汉室外,其余的人,即辰韩、弁韩使者,包括箕准,都是要借道箕子朝鲜,也就是如今的‘卫氏朝鲜’的。
这就好比汉室为了联络欧罗巴,就需要借道匈奴一样——压根就没有成功的道理!
可即便如此,辰、弁二韩派出的王子,以及箕准本人组成的‘鸣冤’团,还是历经千辛万苦,从朝鲜半岛南半部,来到了汉都长安。
虽然这其中,必然有卫满恐惧汉室,所以不敢轻易对辰、弁二韩,以及箕准使者动手的因素,但箕准亲自来到长安,也还是让刘盈感到由衷的钦佩。
只不过,那一抹钦佩,只在刘盈眉宇间转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若有似无的亲和,以及令人莫名臣服的汉皇威仪······
“朝鲜君即亲来,不妨直言己之冤屈。”
轻描淡写的一语,刘盈便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箕氏自立为朝鲜王,汉室,是不认的;汉室只承认箕氏,是周室分封的朝鲜君。
作为华夏正统政权的掌控者,刘盈原则上原以为箕准的‘箕子朝鲜’做主,但必须是以‘箕准为五十八世朝鲜君,而非五十八世朝鲜王’为前提。
反应过来刘盈的用意,殿内百官朝臣也赶忙将面上惊诧之色一脸,望向箕准的目光中,只陡然带上了一抹善意。
——一股绝对强者,看向绝对弱者的善意。
听闻刘盈此言,箕准却没有展露出丝毫怪异,只目不斜视的抬起头,缓缓朝刘盈跪了下来。
“殷商王族!子姓箕氏之后!”
“箕子朝鲜五十八世主!”
“汉朝鲜君箕准!!!”
“参见陛下!!!!!!”
随着箕准低沉庄严的拜谒声,硕大的长信殿内,不由再次响起一阵低微的交谈声。
而刘盈望向箕准的目光中,除了那抹默认的浅笑,也不由稍带上了些许戒备。
“倒也是个人物······”
如是想着,刘盈不忘与身旁的母亲吕雉稍一对视,才正过身,从御榻上起身。
朝殿侧的位置稍瞥一眼,顿时便有郎官一人手捧托盘来到殿中央,背对刘盈,将手中托盘举在了箕准面前。
御榻前,天子刘盈的面容之上,也终是带上了那抹与气质融为一体的温和笑意。
“一世朝鲜君箕子胥余,乃武王姬发所封。”
“今虽周亡而汉兴,然吾汉祚之立,乃承周之法统。”
“箕氏即为周封君,朝鲜之民,便亦当为吾汉家之民、为朕之子民。”
“——又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
“箕子朝鲜,乃因武王之封,而立于商之将亡、周之即立;”
“今周亡而韩信,箕氏即为朝鲜之封君,便亦当受吾汉之敕封,方可言曰:为汉之臣······”
面色淡然的道出这一番话,刘盈便笑意盈盈的低下头,望向御阶下,仍跪地不起的朝鲜君箕准。
“朝鲜君,可愿受印?”
“可愿得吾汉家之封,以为刘氏臣?”
此言一出,一旁的卫满使者燕开双眼猛然一睁,旋即猛地侧过头,目光死死盯在了箕准,以及箕准面前的那方托盘之上。
——刘盈甚至清楚地看见:有那么一刹那,燕开望向箕准的目光中,竟带上了一抹癫狂!
不过好在入宫之前,各位使者随身携带的武器,都已被宫门尉暂时拿走保管;
且辰、弁二韩的使者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有意无意的挡在燕开和箕准之间,似乎早就预料到燕开可能产生的念头;
再加上此刻,长信殿内站着足足上百位名为朝臣,实则亦能披挂上阵,率军征伐的元勋将帅,便使得燕开就算想要暴起伤人,也根本没有机会。
刘盈的注意力却是没再燕开身上停留太久,只目不斜视的盯着御阶下的箕准,目光中,也带上了一抹令人生不出反抗念头的强势。
如此片刻之后,箕准终是伸出手,接下那方托盘,旋即又是郑重一拜。
“臣!谢陛下!!!”
此言一出,刘盈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笑着朝那奉上诏、印的郎官一挥手,便轻轻坐回了御榻之上。
得到刘盈授意,那郎官也毫不迟疑的伸出手,拿起托盘上,那枚刻有‘汉朝鲜君’字样的金印,便系在了箕准的腰间。
就这样,在极其敷衍的‘仪式’之后,故朝鲜王箕准,便完成了从‘五十八世周朝鲜君’到‘一世汉朝鲜君’的转变。
即受了印,奉了诏,刘盈也没让箕准再多言,只令箕准于殿侧落座,便将目光,移向了其余三位使臣身上。
准确的说,是移向卫满使者:燕开身上。
“阁下为卫满使,便当为往时,叛王臧荼之部旧。”
“又燕姓自战国之时,于燕蓟便只一脉······”
说话得功夫,刘盈的面色便陡然严肃了起来,语调中,更是带上了一股明显的清冷。
“若朕所料不错,阁下当乃燕之王族,姬姓燕氏之后?”
听闻刘盈发问,纵是仍对方才发生的一切感到惊骇,燕开也只能将凶狠的目光,从已经获封为‘汉朝鲜君’的箕准身上移回。
又听出刘盈那明显带有不愉的语调,燕开的眉宇间,更是不由带上了一抹焦急。
“禀陛下。”
“外臣虽氏燕,然宗族之事,外臣一概不知。”
“只外臣尚于襁褓之时,为先主臧荼臧公拾回,待外臣如亲子。”
“及外臣之姓氏、名讳,亦乃臧公自外臣衣袍之上,得见一托书······”
面色僵硬的道出自己的身世,燕开本就严峻的面容,不由又是一紧。
果不其然,都不等燕开的话说完,殿内的汉家朝臣,便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一抹愤愤不平的神情!
只片刻之后,素来脾性暴躁的王陵便洒然起身,怒气冲冲的用食指朝燕开一指!
“贼子妄言!”
“故燕王臧荼,乃吾汉太祖高皇帝所封之王,后更起兵谋逆,为高皇帝平灭之!”
“尔不过一窃国自立之外藩使,怎胆敢于吾汉家君臣当面,于逆贼臧荼以‘公’称之?!!”
王陵一语,顿时惹得汉家朝臣群情激奋起来,除王陵外的公卿重臣虽未开口,但其余的小虾米们,以及身无官职的彻侯勋贵们,却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喝骂起燕开,各自寻找起了自己的存在感。
“咳咳·······”
片刻之后,一声低微的轻咳声于御阶上响起,又惹得众人赶忙住了口;
待看清刘盈那微微眯起的眼角,众人便赶忙各自坐回座位,只一副目不斜视,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般的模样。
亲眼目睹这一幕,燕开暗暗心惊于刘盈的威权之语,心中更是焦急地思虑起来。
此番代表卫满觐见长安,到目前为止,事态发展的进程,无疑是完全出乎了燕开的预想。
对于被灭国的箕子朝鲜,汉天子刘盈的态度明显更温和,甚至还当场让箕准接受了汉室的册封,补全了汉室为箕子朝鲜做主的最后一道程序。
反观对燕开,刘盈语调清冷、态度冷漠不说,单就一个‘阁下’的称呼,就让燕开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至于汉家朝臣对燕开身世的不满,和对故燕王臧荼的戾气,燕开虽早有预料,却也无可奈何。
盖因为按照这個时代的道德标准,别说恩主是一个逆贼了,就算恩主是商纣、夏桀那样的暴君,燕开都不能隐瞒。
因为对于燕开而言,臧荼,是自己的恩主;
所以即便明知‘臧荼’二字的出现,必然会引起汉家君臣的强烈不适,燕开也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说出那句‘我是臧荼养大的孤儿’。
实际上,这也正是燕开此番,被卫满派来汉室‘交涉’的原因。
——作为臧荼的旧部,或者说‘余孽’,卫满要想跟汉室、跟刘氏天子进行交涉,臧荼的名字,便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
哪怕汉家君臣真的没人知道卫满是谁,卫满派出的使者也必须提一句:我家主上,曾经在燕王臧荼身边做事。
这也同样是在这个时代,为天下所公认的道德标准:子不嫌母丑,仆不嫌主恶。
如果连自己曾经的上司、曾经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恩主都‘羞于提及’,那这样的人,也绝对无法获得尊重。
所以,卫满派燕开前来,其实是有些避重就轻的意图在其中。
——反正到了长安,怎么都要提到臧荼,那与其让使者说‘臧荼是我家主上的老上司’,那倒不是直接说:臧荼是我爹。
这样一来,汉家君臣因臧荼而生出的愤恨,便会大半宣泄在使者本人,即臧荼养子燕开身上,从而将汉家君臣集中在卫满身上的火力分担大半。
但理想很美满,现实很骨感;
自炎黄之时,华夏民族,就是人类文明最清楚什么叫‘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的人;
对于自己所遭受过的苦难,华夏民族,从来都不会忘却。
——曾经挨过饿,所以华夏民族,有了那句朴实无华的问候语:吃了吗?
——曾经受过苦,所以华夏民族,有了那艘名为福贱贱的003号,以卫神州!
尤其是如今,是华夏民族‘最记仇’的时代,是华夏民族最有血性、最明白什么叫‘十世之仇犹可报’的时代!
对于臧荼这样的乱臣贼子,谁会忘,又谁敢忘?
对卫满这样奔逃化外,又出尔反尔,夺取收容者政权的狡诈恶徒,又谁人敢忘记其来由?!
——要知道在历史上,汉太祖高皇帝刘邦的‘白登之耻’、高后吕雉被匈奴单于冒顿‘书绝悖逆’,都被刘汉天子记了近百年,足足六代!
卫满又何德何能,在做下那一桩桩、一件件为人不齿的事后,能被汉家君臣‘忘记’?
果不其然,只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御阶上的少年天子,也终于摆明了自己对燕开,或者说卫满,以及所谓‘卫氏朝鲜’的态度,和立场。
“太祖高皇帝尚在之时,燕王臧荼反,而为高皇帝所平灭;”
“彼时,朕便为太祖高皇帝召于左右,乃问:臧荼有一部将,名曰卫满,今背主而逃,藏身浿水以东;当杀之?留之?”
以一种回忆的口吻,道出这段并不曾存在过得对话,刘盈的嘴角之上,也稍涌上一抹淡淡的苦笑。
“彼时,朕尚年幼,不明所以,便妄言:浿水难渡,又卫满见汉之纛而走,未曾于吾汉家兵戈相向,留之,亦无不可······”
“只朕不曾料到:卫满遁入浿东,竟仍不忘背主之能,得朝鲜君收容,却反夺朝鲜之国?”
语带讥讽的说着,刘盈不忘稍在殿内环视一周,似乎是在问殿内朝臣百官:这卫满,是不是多少有点不是东西?
待殿内百官神情各异的缓缓点下头,刘盈便悠然发出一声长叹;
随着这声长叹,刘盈面上的讥讽笑意,也在片刻之间,便消失在了刘盈的面庞之上。
“卫满可是觉得,吾汉室容其遁入浿东,乃欲杀其而不能?”
“又或今,吾汉祚富拥天下,兵甲百万,亦奈何不得今,卫满驻于平壤之乌合之众三五千?”
语调平和的说着,刘盈面上却不见丝毫恼怒,就好似这几个问题,并不是质问,而是真的单纯出于疑惑,而发出的疑问。
“燕开。”
“若朕遣燕兵五百东渡浿水,卫满于平壤,可能安坐半旬?”
“若朕尽发北墙兵三十万,待战事罢,卫满之尸首,可还能寻于平壤之墟???”
“若朕,再发关东民壮五十万、关中五十万,又北地、陇右,合汉中、巴蜀之兵卒二十万·······”
“合兵马足百五十万之众,一俟大军东渡,卫满项上人头,安能不为朝鲜之民自取,而献于朕当面???”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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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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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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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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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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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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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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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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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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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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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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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杨管事冲进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不像是在为刘氏兄弟出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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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