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公司来人了，如何按排她，陆彤觉得头痛，租房也不知公司附近有没有便宜房，他原想这事告诉老肖，觉得与老肖无关，何必麻烦哥们。不知不觉夜深，上海的夜景很美，远远的东方明珠耀眼辉煌，恍若隔世。他什么时候睡了，早上起床时，发现李梦琪不在，被子盖在他身上。
　　慌忙路出旅店，门前李梦琪孤零伫立不语，背影看了让人怜悯。不管怎么样，他也得照顾她，至少等到找到工作再说。
　　俩人等了约一个时辰，来接他的人是一个姓李的同事，显然老肖已经提前说好，来人很客气地帮他把行李抬上车。车上，陆彤有意无意地问：“我们住哪？”
　　“公司给统一按排的公寓，浦东。”
　　途经杨浦大桥，河对岸的高楼令人眩目，气势如宏。车继续向前走了很久，陆彤知道住的地方挺远。
　　到地方后，姓李的同事似乎并没问陆彤旁边的女孩是谁，只是把东西按排好，又另外指了旁边寝室：“这间是女士的。上海分公司好久没这么多客人，没想到会把你派来。”
　　陆彤听出，一定是老肖说了什么话，令他们把自己当成人才了。房间不大，冰箱，洗衣机，电视一应俱全，作为单身宿舍空间富余，不管什么，住下再说。
　　没想到，昨晚愁了一夜，就这么简单给按排好了。
　　老肖的电话不失时机地打来，电话他告诉陆彤，上海公司的经理姓闻，人挺不错，去之前，他向对方吹了牛，说他是人才，总公司派去俄罗斯，经验丰富，去上海主要是熟悉业务。
　　最后，他告诉陆彤，总之在上海别太要强，凡事也不要认真，清闲比什么都好，不是吗？
　　陆彤才知道，在上海他被指派的是副经理。
　　“没想到你竟然在琢尔，这是一家大公司啊。”李梦琪感叹地说，“我们同学四人曾经也应聘过，人家只要有国外经验，财经专业，什么本地户口，一大堆明摆是卡人的理由。”
　　陆彤笑笑，他哪有那本事，老肖厉害，未来的岳父是琢尔的大老板。
　　“暂时住这，我熟悉一下公司，看有没有位置，让你暂时有去处。”
　　李梦琪笑了，不自觉地走到他旁边，拉起他的手，紧紧地握握。那只手绵软有力，如此亲密、温暖。
　　“我说了，听你的。”
　　门外有人敲，还是那姓李的同事。“陆经理，闻总已经在公司等你半天，你现在就去见他吗？”
　　陆彤觉得握在手心的李梦琪突然一哆嗦，他莫名其妙地瞅了她一眼。
　　上海公司离黄浦江有一段距离，远处望，东方明珠似乎近在咫尺。
　　闻总叫闻华德，语气客气，言谈举止，令陆彤刮面相看。“上海公司的业务不容哈尔滨，毕竟这里只是中转，与外界更多的沟通与衔接，要接触许多外宾，当然，俄罗斯人最多。老肖告诉我了，你对业务精通，只要你多了解情况，不会给你派任务，在这里你尽可以自由活动，有什么事，找李秘书就行。”
　　那个姓李的原来是闻总的秘书，陆彤环视四周，公司确实不很大，十几人，从里到外，基本上一目了然，他不知道自己能学什么呢？
　　陆彤疑惑的目光被闻总看到，他笑笑说：“不要小看公司巴掌大地方，外边有许多库房，还有经营点，我们只是负责日常联络，忙起来，这些人不够使的。”
　　陆彤灵机一动，想起李梦琪的工作。
　　不过，现在不能说，过几天应该没问题。一切出奇的顺利，让他也没想到，俄罗斯的不快的心事一时忘记。
　　“你日程按排暂时也由李秘书来定，过一段时间，再给你配个人。这两天，你先四处转转，需要车让李秘书按排，至少先熟悉一下上海……”
　　闻总亲切体贴，让陆彤疑惑尽解。
　　“请……”
　　李秘书客气地领陆彤到各个办公室参观，最后停在西北角，两侧摆了南方特有的两种植物，他隐约记得一棵是梧桐，只是枝叶尚未展开，听人说，上海到处这种树，一般叫法国桐。另一枝，他叫不出名，觉得熟悉。
　　在D城营业部。
　　杜杰找到董志刚时，他满脑袋还在转悠两个女人，怎么一个男人就不能拥有两女人呢。
　　“董志刚出事了……”董志刚眼前一道闪光划过，美女消失。
　　往医院打车被挤在路口，他还想不清，老谨怎么就看不开，他是那么一个爱惜生命的人，酒店他用白纸不停抹桌子的镜头闪过，为什么会自杀？车上装满各样水果鱼肉，杜杰说不去，他怕被大家唾液淹了。
　　没下车远远董志刚已看到雪梅与黄莺花孤零零地站在阳光下四处巴望，见他的身影急忙迎上。情况简单述说一遍，医生讲，老谨割脉后伤口大，失血太多，危险期未过，正在重症室观察半月。旁边憋半天的黄莺花怒火冲天，“住院费，你们公司不给掏点？老谨赔得没剩多少钱了。”
　　董志刚推开黄莺花，奔重症室而去。重症室前他停下，隔一层窗，那个说话简约谨慎的老者平躺在一张铺满白布的床榻上，指尖露出床单，恍惚抖动一下。人的生命真的挺脆弱，昨天还是那个人，一夜，瞬间已临近生死界。
　　“怎么样，人还活着吧？”杜杰焦虑地盯着从医院刚回来的董志刚，不知道哪里的邪火，董志刚有一股想揍那张幸灾乐祸脸的冲动。
　　“营业部不能拿钱吗？”
　　听这，杜杰脸露出为难，“这事我说不算，要向上打报告，走程序。再说，就算给也没多少。”
　　走出办公室，雪梅拦下他。“医院催住院费呢，老谨的孩子只拿出一半，说家里大部分钱都让老谨拼到股市，还有的就是一屁股债。”董志刚瞅着她，自己也没办法，到哪里去弄这钱。真期望哪个有钱人伸出发发善心。
　　“捐……”雪梅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黄莺花不知什么时候也走近。“老爷子人气还算可以，再说这种事，谁不同情。”董志刚怎么品，都觉得那同情两字后面注解是同病相怜。“你们营业部贴个说明，很快会有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