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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 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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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听闻南宫吟歌如是开口,对于不明白其中枝节的鑫九而言,她只能似有若无,也更加担心,且没有头绪地猜测着,而她止不住担忧的猜测中,南宫吟歌的说辞也仍在继续。
  那一刻,像是始终都只是看着那朵无情花,但实际已经思虑了许久的南宫吟歌,说话间抬起头来,看向了正凝视空气,且无声落泪的星辰:“你这样是忘记不了任何事情的,你要知道,我当年甚至不知道自己在……”
  “我没有时间了!师……”
  然而下一霎,南宫吟歌的话还没说完,听到对方提及当年事迹,原本还像是对一切都无为所谓的星辰,却好像忽然受到莫大刺激。
  突如其来的刺激下,不顾鑫九正在帮自己处理伤口,激动中甩着手,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时,星辰也因为情绪的失控,如同咆哮般嘶吼了出来。
  嗯。
  咆哮。
  嘶吼。
  “啊!星辰……”
  那一霎,星辰毫无预兆的举动,让原本正小心翼翼,害怕惊扰到他的鑫九,失措的同时,也失声惊叫了出来。
  然而,就像南宫吟歌的话语还没说完,便被星辰失控的咆哮打断一般,星辰的咆哮,还有鑫九惊慌的失声,都还没能完全吐露,南宫吟歌接下来的举动,也同样打断了他们的言辞。
  星辰失控起身的瞬间,南宫吟歌几乎与他同时起身后,疾速出手间一把握住了他挥动的右手。
  然而南宫吟歌虽然是个古武者,但事发突然,在不曾使用剑意的情况下,他终是慢了一步。
  握住星辰手腕,在星辰讶然的眼睛圆瞪中,南宫吟歌低头看了看星辰身侧后,像是忽然也有些情绪失控一般,眼神一下变得有些凌厉。
  那一刻,面对南宫吟歌突如其来的怒气,星辰一下便愣在了当场,因为认识这么久以来,这可以说是他第一次见到南宫吟歌生气。
  那一刻,从星辰身侧收起目光的南宫吟歌,也如同忽然暴怒一般,对星辰咆哮了出来:“你够了没有!星辰!这个世界可不是你的老妈子!”
  一般来说,平常越是少生气的人,一旦生气起来时,那种强烈的反差是非常可怕的,尤其当对方生气还伴随咆哮时更是如此。
  所以那一瞬间,那振聋发聩的咆哮,让毫无防备的星辰,止不住颤抖了一下,那颤抖由身体到心脏,再由灵台深入灵魂。
  那一瞬间,像是被对方粗暴咆哮后,也终于在惊厥中回过神来的星辰,也下意识感觉到了什么,他意识到了南宫吟歌刚才低头时,看向他身侧的眼神。
  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刻,仍然被南宫吟歌握着手腕,乍似失神,又好似回神的星辰,下意识低头看向身侧时,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他的心忽然便被深深的刺痛了,仿佛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刺痛。
  那一刻,仍然曲腿中并无故意,却姿态柔美无比,坐在地上的鑫九,仰起白皙俏脸,看向星辰和南宫吟歌时,经历两人分别的情绪失控和咆哮后,仿佛受到莫大惊吓般,再忍不住心中悲凄的她,泪水早已从如画美目中滑落。
  上方树梢散落的光斑,让鑫九纯白华服如此耀眼,让她绝美姿颜如此耀眼,更让她如画美目耀眼得教人不敢直视,而她越是柔美,越是耀眼,那悲伤姿态被展现出来时,那种反差下的凄美,就越是刺痛人心。
  而这一刻,更将鑫九目下凄美,渲染得让人心惊的是,此刻,她白皙脸颊间,那道飙射中溅散的血痕,晕染在她白皙脸颊上时,看起来是那样突兀,也那样妖冶。
  那道血痕来自星辰,来自星辰失控起身,并甩动右手时飙溅的鲜血。
  那一刻,那鲜血不偏不倚,一下落在了身旁惊厥仰头的鑫九脸上,而南宫吟歌着急想要阻止时,却已然来不及了,等他握住星辰的右手,那血迹已然在鑫九容颜间绽放。
  那份鲜红血迹晕染白洗脸颊的妖冶,将鑫九柔美姿态中翘首落泪的模样,渲染得让人一眼便感觉被悲伤浸染,心中也仿佛被无名的利剑刺透。
  那一霎,脸上也仍然挂着泪痕的星辰,与翘首中仿佛受到了可怕惊吓,悲伤思绪更无法再去掩饰,脸上还带着飙溅血痕的鑫九对视时,他的灵台深处,好像忽然便受到了一记重击。
  重击之下,他的心,也好似被一柄裹挟着无尽愧疚的利刃,给瞬间洞穿。
  当情绪一度失控的星辰,面对第一次对他生气的南宫吟歌,于振聋发聩的咆哮中激灵回神。
  看着身旁坐在地上,姿态格外柔弱,白皙俏脸却在躺着泪水,还被鲜血秽染的鑫九,瞬间感到心间一阵刺痛的他,亦说不上自己的心痛到底从何而来。
  是单纯出于见到美好事物,被悲伤和鲜血秽染下,被那种凄美即视所感染么?
  还是回神中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什么事情后,那种不知所措?
  这些事情,星辰一时间无法细想,因为忽然见到如是模样的鑫九,已然回神的他,竟似条件反射般受到了一种刺激,那是一种由灵魂深处而发,像是根本无法承受的愧疚。
  那是多日前,因为邵东以那可怕姿态出现后而涌起,又不自觉转嫁到了鑫九身上,以至星辰竟无法再对其说出绝情话语,明知错误,也任由对方留下的愧疚。
  这一刻,当那裹挟着害怕心结,害怕伤害身边之人的愧疚一起,看着鑫九如是模样,一下有些发慌的星辰,满脑子像是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我在干什么?”
  是啊,自己在干什么呢?
  回过神来,星辰分明意识到,刚才鑫九正帮自己处理着伤口,而自己突然的失控,分明惊吓了对方。
  因为明白对方那种自觉不应有,但又分明深切无比的情愫,星辰知道,刚才一霎,自己的举动,到底会对鑫九造成何等伤害和惊吓,对方又会为自己何等担心。
  回过神来,明白到以上枝节,惊厥一刻,星辰也像是想到了这几日以来,好似走火入魔的自己,未知几许,但始终被鑫九所照顾的生活细节时,他更感觉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思绪涌上心头。
  当种种心绪涌上心头,如心结般的愧疚,更占了上风的时刻,忽然慌乱起来的星辰,从南宫吟歌手中挣脱手腕后,便立即蹲下身来想要安慰鑫九,可蹲下来后,却又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如何安慰对方才好。
  看着鑫九仍然无声落泪,教人心疼的模样,星辰不知道该如何跟鑫九解释,这几日来,他那种执着不得的执念,因为他害怕表露自己那种执念,是因为对苏珊的牵挂,而让鑫九更加受伤。
  然而,星辰俯身下来,抬手间却不知所措,只觉该抚上对方柔弱肩头,或者该为对方拭去泪水,却又因为心中顾忌和不贞感而不敢施为时,鑫九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他眼眶颤抖起来的同时,只觉得那种愧疚中裹挟的痛心,好像要瞬间撕裂他的心脏。
  那一刻,随着一刻的静默过后,仿佛同样从惊吓的失措中回过神来,终于轻声啜泣起来的鑫九,面对俯身下来的星辰时,却忽然一把牵起了对方不知所措的手。
  而后,不住啜泣中,模糊着泪眼的鑫九,任由滑落泪水白皙脸颊,打湿洁白华服的同时,却再次将星辰的手,垫在了自己支起的膝间,并在身子因为哭泣而不停轻搐的时刻,却强迫着让自己稳着纤手动作,再次细心地帮星辰继续处理伤口。
  “呜呜……呜……”
  林间。
  风仍然在吹,裹挟进风里的少女哭泣声,随风传了很远很远。
  随树梢晃动的林荫下,伴随几片零落的旋动落叶,一身纯白华服的少女,被风吹动的刘海间,带着泪光和血痕的俏脸,哭得梨花带雨,可如是情境,她却仍然不容自己分心,去哪怕擦拭一下脸上泪水,而是仍然专注帮少年处理着指间伤口。
  大概,她真的爱极了那个少年吧……
  少年男女身旁,立于轻风和树荫中的南宫吟歌,低头看着两人如是模样,或许悲伤时时刻萦绕心头,却极少流露于眉头的他,也少见地皱起了眉眼。
  几日前,对谈中明确了星辰心绪的南宫吟歌,也如此前所言一样,无论星辰作何打算,他都会全力支持。
  但这几天来,看着心中执念愈加强烈,甚至有些“走火入魔”之势的星辰,未知哪一颗起,南宫吟歌却像是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此前为何在推波助澜中,愈加巩固了星辰那般执念。
  与此同时,或许因为年纪愈大,愈发不想见到他人悲离的南宫吟歌,本也同情着一心喜欢星辰,却好似注定会在将来某刻,被星辰所伤的鑫九。
  如果一切一如往常,日子也淡无波澜,南宫吟歌或许并不会忽然对星辰咆哮,可这几日以来,星辰那种执念下的糟糕表现,却着实让他很有微词。
  对于星辰的表现本身,南宫吟歌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许多年以前,他陷于同样阶段时,甚至比星辰还要执着,所以如果没有鑫九,他大概对一切都根本无谓所谓,因为他真的能够理解。
  然而,正因为鑫九的存在,本就对孤弱如鑫九,心存怜悯和恻隐的南宫吟歌,看着几日以来,执迷如星辰,或许自己不曾意识,却又无时无刻都在表现的冷暴力,一次又一次伤害鑫九时,他终于看不下去了。
  所以他咆哮了,对星辰咆哮了。
  与此同时,看着仍然哭泣不止的鑫九,却像一心牵挂自己手上伤口,一只纤手分外不方便,却仍然在唇齿配合下,帮自己包扎着的模样,回神后也像是意识到,多日以来,自己冷暴力可能对鑫九的伤害时,心中一霎超越了一切心绪的刺痛,甚至让星辰忽然很想要拥抱鑫九,以此给对方以安慰。
  因为星辰知道,爱一个人并没有错,所以从头到尾,鑫九或许都没有任何过错,她只是爱错了人,可爱情往往并不是任何人能够自主的,因为爱情有时候就是不讲道理的。
  是啊,鑫九并没有错,可自己给对方带来的伤害,却又是真真切切的,然而如是伤害下,即便是已经在情绪崩溃中啜泣起来,但对方最关心的,竟仍是自己手上伤口。
  这是何等卑微又坚韧的爱情呢?
  面对如是少女,面对如是感情,那一瞬间,那种好似连心结般的愧疚,都已经超脱的心痛,真的让星辰愈发有一种冲动,一种拥抱鑫九的冲动,哪怕只是给对方些许慰藉,因为那种心痛,像是真切撕裂了他的心脏。
  那一瞬间,深陷心痛思绪中的星辰,也不知自己为何又忽然想起了邵东,此前面对邵东询问,不知该如何表述自己因为心中愧疚,而无法向鑫九挑明的他,曾拿露娜作为托词,算是回应,也好像算是搪塞过邵东。
  可这一刻,看着用唇齿配合纤手,帮自己包扎伤口时,因为泪水差点滴落在自己手上,才终于用纯白衣袖,匆忙擦了擦脸上泪痕的鑫九,星辰就是想起了邵东,也想起了露娜。
  他止不住想着,也许邵东每次情知不能让露娜越陷越深,却仍然拥抱并安慰露娜时,也是他此刻心态么?那种裹挟着愧疚,心痛到仿佛心脏都被撕裂的心态。
  可那种冲动一起,且几乎无法按捺时,想到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星辰却又害怕了,他害怕到开始有些颤抖,也害怕到发现自己不但不敢拥抱和安慰鑫九,甚至不敢对鑫九哪怕说一声道歉。
  只因为他不想鑫九越陷越深么?
  还是他在害怕着某一些,不能感觉真切,却好像越来越让他感到害怕的事物……
  就在星辰被种种思绪,折磨得不知所措时,下一刻,阵阵少女啜泣,一下搅乱了他的心绪,他的心好像忽然糊成了一团。
  “呜……呜呜……”
  星辰因为深陷各种思绪,愈发想要拥抱并安慰鑫九,现实却是那似有若无的不贞感中,连向对方道歉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不停颤抖时,未知许久,终于帮他包扎好了伤口的鑫九,也终于失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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