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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二十一章:疯僧一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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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僧向阿宾道:“喇嘛寺的事,五末自己已招认了,怎么你不言明真相?”
  阿宾道:“我不知道。”
  那老僧道:“到底你有没有做过错事?”
  阿宾道:“我这生多灾多难,想必是前世造的孽很重,前世一定做了许多坏事。”那老僧听他这么说,很是喜欢,适才冤枉了他,也觉有些过意不去,向四善道:“这铁头人本性倒很纯良,那野僧一禅有病,你叫铁头人专门服侍他,这几天不用在菜园中做工了。”
  四善道,“是。”
  阿宾一听那林中疯僧竟然是一禅,不由得吓了一跳,登时自己这早就散走的三魂九魄都回了来,心说:“看来我这在北方被俘的日子,中原也发生了不少的大事啊!”
  想罢,只听五末一声叫道:“我不成啦,快放我出来!”只听得咯咯之声不绝,犹似爆豆一般,原来五末全身骨骼受到挤迫,相互摩擦发声。
  阿宾心想:“看来五末身上的肋骨已断了许多根。”
  只听五末又叫:“我一切都已招认了,怎么还不放我出来?这……这不是骗人么?”
  四善向阿宾道:“快拜谢执法大师的慈悲,委派了你一件轻巧的功夫。”
  阿宾自从在北方吃苦头之后,对任何人都无好感,但自己水中可是有着易筋经的,一想若是能用着四圣一禅来强大自己,也是个好办法!
  登时他也就跪地拜谢。
  四善带着他来到竹林中一禅的屋中,一禅向墙而卧,对二人毫不理睬。到得用膳时分,阿宾送饭去给他,一禅道:“不吃饭!”再也不去睬他。如此两日,一禅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是衰弱,寺中知客得到讯息,前来探望。哪知客探病之后,十余位老僧络绎前来慰问。阿宾站在一旁,听到那知客向一禅传报各老僧的身份,都是什么罗汉堂首座、达摩院副座、戒律院首座等等职司甚高之人。他心想:“这一禅是江湖上颇有来头的人物,一生病,来了这些人探望到也不足为奇。”
  一禅病了数日,始终不痊,偶而也吃些稀粥,但仍是不能起身,每日里终是面壁而卧。幸好这人性子温和,并没如何支使折磨阿宾,倒令他日子过得甚是清静。又过了两日,一禅突然半夜里大声呻吟,大叫:“头痛啊!头痛啊!”在地下滚来浚去,难以忍耐。
  阿宾点起灯烛,只见他满脸通红,伸手在他额头一摸,着手滚烫。
  一禅跳上跃下,叫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快叫人来给我医治。”
  阿宾道:“是,是!”不知去跟谁说好,只得奔到茶园中去叫醒了四善,由四善到清健院中去请了治病的当人来给他诊治,钋炙服药,忙碌了半夜,直到天明,这才安静了下来。
  如此发作了数次,连清健院中的医僧也不住摇头,出得门来,便道:“这一禅全身筋脉逆乱,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的身体,难以治好。”
  一禅越来越是衰弱,有一日起床便溺,脚下一绊,摔了一跤,额头跌破了一个大洞,流了不少鲜血。众老僧知道了,又都来慰问看视。如此缠绵了一月有余,一禅的病越来越重,这一晚合当有事,阿宾白天受了凉,半夜里肚痛起来,忙到竹林中去出恭,正在结束裤子,月光下突然见到丈余之外的地中钻上一个人头。
  阿宾大吃一惊,正要失声而呼:“妖怪!”只见一个黑影上半身钻了出来,跟着全身现出,赫然便是一禅。日间所见到的一禅气若游丝,要坐起身来喝一口温水也是十分艰难,但这时竟然变得犹如生龙活虎一般,从地底一钻上来,瑟的一声轻响,便窜上了竹树,敏捷有如狸猫。
  阿宾大奇:“原来他这些日子中都是装病,他怎么会从地底下钻出来?这时候却又到哪里去?”但见竹树轻摇,一禅已从一株竹树跃到了三丈外的另一株竹树上。竹杆弹性极强,一弹之下,身子便已过去。若不是阿宾亲眼见到他窜上竹子,定不知树上有人,只道是清风动竹,月下摇曳而已。眼见得摇动的竹子一路指向西北,去得极快。阿宾虽对世事漠不关心,但终究年纪甚轻,好奇之心未曾全失,走到一禅钻出来的地方一看,只见地下有一个圆洞,一块木板放在一旁,木板上堆满了泥土竹叶。显然当一禅钻入洞中之后,便将这块木板掩上洞口,竹林中本来少有人至,就算有人,一脚踏在木板之上,也不会觉得有何异状。
  阿宾心道:“这地道通到何处,倒要去瞧瞧。”伸足踏入地洞,便钻了下去。不料这地道甚短,爬行不到数丈,便向上升。阿宾钻了上来,忍不住哑然失笑,原来便是在一禅的睡卧之地,出口处给那张草席盖住了,平日一禅就睡在其上,谁也不会发觉。
  阿宾寻思:“这个一禅老和尚忒也古怪,却不知到哪里去了?”他好奇心不可抑制,又走到竹林之中,顺着一禅的去路走去。他隐约觉得,这疯僧搞这鬼鬼祟祟的勾当,其中必有重大图谋,自己去窥探他的隐私,若是教他知觉,必有性命之忧。他远远望见一禅缩在一株竹子之上,便伏在草丛中慢慢爬行。爬到离那竹子十丈左右,不敢再向前行。过得良久,西面一大块浮云飘飘过来,遮住了月亮,四下里登时黑了下来,只听得飕的一声轻响,那棵竹子一沉,随即弹起,一禅借势飞出,跃入了前面的树丛之中,阿宾见他轻功如此高强,伸了伸舌头,说什么也不敢跟去察看究竟,忙回到自己房中睡倒。隔不到一盏茶时分,听得一禅房中发出轻声,知他已经回来,心想:“好险,好险,幸亏我没多耽搁,否则定然给他知觉。”
  次晨,阿宾起来,见一禅仍是面壁而卧,装得病势十分沉重,他也不说什么,拿了一把锄头,到竹林中夫挖笋,一直走到昨晚一禅跃入的树丛之中。行出数丈,忽然树后转出一名僧人来,厉声道:“你到藏经楼来干什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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