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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一十五章:毒药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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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那人走了过来,是个中年和尚,脸如严霜,冷冰冰的道:“晨课晚课,人人要做,什么时候不好锄菜,却在晚课时分锄起菜来?快去快去!做完晚课,再来锄菜好了。”那名叫五末的矮和尚应道:“是!”放下锄头,跟了他去了,不敢回头瞧那蚕儿,似乎生怕给那中年和尚知觉。
  阿宾等二人走远,一听四下里静情悄地,寻思:“寺中和尚个个在做晚课,此时不偷,更待何时?”从篱笆中钻了进去,只见那蚕儿兀自游动不休,心想:“却如何捉它?”
  呆了半晌,想起了一个法子,从草堆中摸了那个葫芦出来,摇了一摇,还有半葫芦酒,他喝了几口,将残酒倒入菜畦之中,将葫芦口慢慢移向黄线绘成的圆圈。葫芦口一伸入圈内,那蚕儿嗤的一声,便钻入了葫芦之中。阿宾大喜,忙将木塞塞住葫芦口子,双手捧了葫芦,钻出篱笆,三脚两步的自原路逃回。
  他离开喇嘛寺只不过数十丈,便觉手中的葫芦冷得出奇,直是比一块冰块更冷,他将葫芦从右手交到左手,又从左手交到右手,当真是奇寒彻骨,实在是拿捏不住。他无法可施,将葫芦顶在头上,这一来可更加不得了,冷传到铁罩之上,只冻得地脑袋疼痛难当,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要结成了冰。阿宾情急智生,解下腰带,结住葫芦腰,提在手中,那腰带不会传冷,这才能提着行走。但冷气仍是从葫芦身上冒出来,片刻之间,葫芦外面便结了一层白霜。
  他快步而行,直到天黑,方始回到乌尔雅门,这时城门已闭,只得在外宿了一宵,次日一早,便即到霜殿去向瑶雪禀报,说已将那条冰蚕捉到。
  瑶雪一听大喜,忙命他将蚕儿养在瓦瓮之中。其时正当五月初夏,天气本来颇为暖和,哪知道,这冰蚕一养入偏殿,殿中却越来越冷,过不多时,连殿中茶壶,茶碗内的茶水也都结成了冰,这一晚阿宾在被窝中瑟瑟发抖,冻得无法入睡,心下只想:“这条蚕儿之怪,直是天下少有。倘若姑娘要它来吮我的血,就算不毒死,也冻死了我。”
  瑶雪得悉殿中奇寒的怪事之后,知道这条冰蚕实是非同小可,接连捉了好几条毒蛇、毒虫来和之相斗,都是给冰蚕在身旁绕了一个圈子,尽都凉毙僵死,给冰蚕吸干了汁液。如此过了十余日,再也没什么毒虫能与之抵挡。这日瑶雪来到偏殿,说道:“奉天,今日咱们要杀这冰蚕了,你伸手到瓦瓮中,让蚕儿吸血吧!”
  阿宾这些日子中白天担忧、晚间发梦,所怕便是这一刻辰光,但这位姑娘毫不容情,终于是要他作这冰蚕的牺牲,心下黯然,向瑶雪凝望半晌,不言不语。瑶雪盘膝而坐,潜心运功,心中只想:“我无意中得到这件异宝,所炼制的药丸能扫平大哥前面所有阻挡大哥大业的人。”说道:“你伸手入瓮吧!”阿宾泪水涔涔而下,跪下向瑶雪磕头,说道:“姑娘,你练成药丸之后,别忘了为你而死的小人。我姓刘名叫宾,可不是什么奉天、奉地。”
  瑶雪微微一笑,根本就没把阿宾当做一回事,便是敷衍道:“好,你叫做刘宾,我记着就是,你对我根忠心,很好,是一个挺忠心的奴才!”
  阿宾听她称赞自己,在临死前得到了很大的安慰,又磕了两个头,说道:“多谢姑娘!”但贪生怕死之心人人都有,阿宾不愿就此束手待毙,想起那日给毒蜈蚣咬后,以枯僧运功之法救回了性命,今日之事,只好又来试他一试,当下双足一挺,倒转了身子,将脑袋从胯下钻出,右手伸入瓮中,心中便想着枯僧身上绘著的那条黄线。
  突然食指尖上微微一痒,一股寒气直钻入自己心中,阿宾早有预备,心念只是记着那条黄线,只觉得那条寒气果真有脉络可循,顺着心中所想的黄线,自指而臂,又自胸腹而至头顶。这一条线固是奇寒彻骨,但只是极细极细的一线,倒也不是无法忍耐。瑶雪先见他做了这个古怪姿势,大是可笑,但过了良久,见他仍是这般头下脚上的倒立,不禁诧异起来,走近身去一看,只见那条冰蚕咬住了阿宾的食指。冰蚕身子透明如水晶,看得见一条血线从冰蚕之口流入,经过它身子左侧,兜了一个圈子,又从它右侧注向口中,仍旧流入了阿宾的食指。
  又过一阵,见阿宾的额头上、衣服上、手脚上,都布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瑶雪心想:“这奴才是死了。活人身上有热气,怎能结霜?”只是见冰蚕体内仍有血液流转,显是吮血未毕,要等它自行跌落,然后将之压死,取其血而练功。她全神贯注的凝视变化,突然之间,冰蚕身上忽有丝丝热气冒出。
  瑶雪正惊奇间,嗒的一声轻响,那冰蚕从阿宾手指上掉了下来。
  瑶雪手中早拿着一根木棍,用力捣了下去。那冰蚕本甚灵异,这一棍未必捣得它死,哪知它跌入瓮中之后,肚腹朗天,呆呆蠢蠢的一时翻不转身,瑶雪一棍捣了下去,登时将它捣得稀烂。
  瑶雪大喜,忙伸手入瓮,将冰蚕的浆液血水摇了摇又往鼎中倒入了些药品,闭目行功,将浆血都用内力烘制的极软无比。她知道冰蚕难得,这一次将瓮底的浆血做的干干净净,再无半点剩余,很是浪费,干脆弄了十几粒药丸,她累了半天,一个欠伸,站起身来,只见阿宾仍是倒立的竖著,全身都是雪白的结满了冰霜。
  瑶雪甚是骇异,伸手去摸他身子,触手奇寒,只觉他衣衫也都冰得僵硬。瑶雪不明白其中道理,怔怔的向他瞧了一会,这才出去。
  次日瑶雪再到偏殿中来看时,见阿宾仍是这么倒立,身上的冰结得更加厚了。
  瑶雪又是惊讶,又是好笑,传进室里,命他将阿宾的尸身拖出去葬了。室里带了几名土尔扈特兵,将阿宾的尸身放入马车,拖到城外。土尔扈特人当外族人是如同牛马一股,瑶雪既吩咐好好安葬,室里也就懒得费心挖坑埋葬,看见道旁有条小溪,将阿宾的尸体丢入小溪中,便即回城。室里这么一偷懒,却是救了阿宾的一命。原来他手指一被冰蚕咬住,当即以“易筋经”中运功之法,化解毒气。殊不知那“易筋经”乃达摩老祖亲笔昕书,经中所传,实是最高无上的内功门径,他这一循法而为,血液被吸入冰蚕体内之后,又回入他手指的血管,竟是将冰蚕这天下第一毒物的精华,吸进了他的体中。倘若他已练会易筋经上的全部行功法诀,自能将冰蚕的毒质逐步消解,但他只学会了一项行功法门,入而不出,将冰蚕的奇毒都蕴积在体内。这冰蚕奇毒乃是第一阴寒的质素,再加游坦之体内已积了蜈蚣、蜘蛛、青蛇等物的毒质,毒上加毒,登时便将他冻得僵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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