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碧水村，一切皆有可能。

    我说道：“如果是廖薇要杀了我，那是谁提醒我的？”

    “有人提醒你？”程墨顿了一下。

    “恩。”我把事情跟程墨一说，他没有说话了。

    我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他是不是知道是谁，“程先生，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对吗？”

    “不知道。”

    很奇怪，程墨的否认我一点都不意外。他的事情，除了他想告诉我的，其他的都不会透露一丁点给我。

    “其实……”我话还没有说完，程墨忽然一个转身，伸手把我拉到一边廊柱后，那一瞬间，我感到耳边尖锐的热风扫过，子弹跟我擦肩而过。

    我的呼吸刹那间停了几秒，我看着一脸凝重的程墨，他靠在廊柱边，盯着子弹来源的方向，“有人过来了，你先离开，在禁地汇合。”

    我也往那里挑了一眼，柱子后露出的枪头，应该是进攻型狙击枪，如果我不跟程墨分开走，我们很容易被锁定。

    这个时候容不得我多做考虑，“程先生，你小心点。”

    言罢，我做好离开的准备。

    程墨从另一侧开枪，引开那人的注意力，我往禁地的方向跑过去。

    离开战火区，我放缓下脚步，打量四周围环境，确定没有人在周围，我才放心继续往前。

    而就我视线刚收回来瞬间，一道冷光朝我过来，我皱了皱眉，迅速躲开那冷光。

    四角星飞镖打到了我身边的廊柱上，只见前边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女生朝我走来。

    她蜜色肌肤，五官精致，只是整个人跟眼神都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冷冽。她身穿短迷彩装，黑色长靴，大腿上束着两把银色手枪，腰间背着一个小包，背上背着用藏蓝色锦缎包覆的东西，锦缎上用金色的线绣着龙纹，仔细看包着的应该是一把长剑，肩上还斜挂着两个包。

    看到我，她拿着飞镖的手收回去，“是你？”

    我看着她，我很确定我不认识她，她的话让我一头雾水。

    看样子，她对我没有杀心了。

    我问道：“我们认识？”

    “离开这里。”她说道。

    她是谁？应该是认识我。正当我困惑不已，赶上来的程墨解开了我的困惑，他到了我身边，看到女孩的时候，问道：“向宁你怎么来了？”

    我看了程墨一眼，程墨认识她，她认识我。那只有一个可能性，程墨跟她提起过我，她跟程墨是一起的。

    向宁看了看我，“我来协助你。”

    简短的一句话，我知道她有所保留。我甚至认为，程墨接近我的计划，她也知道。所以程墨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组织。

    看来，我要留个心眼。现在我不确定程墨是敌是友。但是那些想杀了我的人，肯定不是朋友。

    程墨没有跟我有多余的解释，他说道：“走吧。”

    说完，他又跟向宁说道：“向宁，你留着断后。”

    向宁点点头。

    我跟着程墨正要离开，向宁忽然说道：“等等，你的东西。”

    她把背上藏蓝色锦缎包覆的剑扔给程墨，程墨接住剑，她又解下一个挂包扔给程墨，程墨接下后，把剑和挂包都背在身后。

    他说道：“小心点。”

    “你也是，汇合点见。”

    程墨走在前边，我跟在后边，一手把玩着手枪，一边思索着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他虽还是一身狼狈，可气势和气质跟我第一眼遇到他相差很多。

    连他停下脚步我都没有发觉，我一下子撞上了他的背，鼻子一疼，我后退了一步，他转身看着我，似乎有些不悦，“你这样的意识，有个人在后边捅你一刀，你未必都知道是谁弄死你。”

    我看着他，“程先生，你很明白我在想什么。”

    “我也很明白的告诉你，我们是友不是敌，找到你搭档，我会让向宁护送你离开。”

    他说着，回过身，继续往前走，“好奇害死猫。”

    碰上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好奇，更何况我是个凡事都想得到答案的警察。只是知道他不愿意多谈及，我也不多言。从这里离开后，我会调查清楚。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从这里离开。

    迎面而来一股阴冷的风，让我猛地打了个冷颤，一下子回过神，我们已经踏入了禁地的范围。明明是白天，可这周围给人的阴暗森冷丝毫不输给晚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阴森的心底让人心底发毛。

    走到阁楼前，阁楼的门紧闭着，上边串着锁，古朴的麒麟纹样锁，给这让人毛骨悚然的阁楼更增添了一抹诡异。

    我说话的声音也稍微低了一些，“门锁了。”

    “打开就行了。”程墨说着，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大别针，一手拿住锁头。

    没一会，只听见“啪嗒”一声，锁打开了。

    他拿出锁头，轻轻一推，门响着“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听着鸡皮疙瘩顿起，头皮有些发麻。

    一股腐朽的气息，从里边飘出来，我打了个喷嚏。程墨看了我一眼，收起别针，把锁头扔在一边走了进去。

    里边昏暗不见光，窗子都是紧闭着的，空旷的厅子，只有训练用的木桩，连椅子都没有。一旁武器架子上挂着武器，还要不同型号的望远镜。

    最中间大柱子上，有着铁链，铁链很长，上边有手铐和脚链，看样子是用来束缚山鬼的。

    阴冷冷的风一直扑在脸上，我拿出手电，打开手电让屋内更加光亮一些。

    程墨走向其中一扇窗户，他站在那，打开窗户缝隙，然后示意我走过去。

    我过去，站在他旁边的位置，这个位置正好把柴房那边的情况尽收眼底。如果再配上望远镜，那更是清晰……屋内正好有望远镜。

    程墨说道：“根据我之前的推理，山鬼把廖倩被杀时的一切都看在眼中，所以选择了复仇，这一点差不多可以确定。当时廖家不让出手，吃这个哑巴亏，也是因为廖余的身份。阁楼的门是往外边锁的，而屋内的手铐和脚链应该是用来锁住山鬼，也就是说，他无法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廖倩被杀，廖倩被杀后，廖家的人又不允许他动手，所以才有了诡异的佛像这一案子。”

    我点头认同程墨的话，他分析的很有道理，现在还差充足的证据。

    阁楼内阴暗潮湿，还透着阴森的冷风，我们一路上去，没有发现羊哥他们。每一层都是不同的训练室，每往上一层科技又先进一个时代。唯一无一例外的是有着手铐和脚链，还有望远镜。山鬼的日常不仅仅是训练，还有监视整个的村子的一切。

    上到了最顶层门口，我跟程墨无法进去，门是用指纹和DNA还有瞳孔扫描来打开的。

    程墨说道：“看来最顶层是高科技的训练场所。”

    “羊哥他们会不会在里边？”我问道。

    “不会。”程墨想了想，“去一楼看看，刚只是扫了一眼。”

    于是，我跟程墨又回到一楼。

    我站在一旁，程墨一直踩着地面，在捣鼓着，像是个耕田的农夫。

    我看着他背上的被藏蓝色锦缎包覆的剑在我眼前晃啊晃，晃得我注意力都在他的剑上。

    “程先生，我可以问一个问题？”

    “只要不是问我关于我身份或是向宁的事就可以。”

    我耸耸肩，我可不会自找没趣问这个，“你为什么要带着这把剑？”

    听了我的问题，他停住脚步看向我，“杀人比较顺手。”

    杀人比较顺手？我就不该问他才是。

    他说完，又继续忙活着。

    又过了一会，他踩到了角落地板上，然后停下身子，猛地又踩了几下。

    他跟我说道：“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

    “暗道。”程墨说着，趴了下去，用手敲了敲地板。

    我走了过去，“羊哥他们会不会被关在下边？”

    “关不关在下边我不知道，但是这里一定能通往后山。”

    程墨站起身，打量了四周围一眼，“四处找找，肯定有可以打开暗道的机关。”

    “额。”我环顾一圈，屋内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程墨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有时候不要想着特别之处，不如想着在相似之处之中找到端倪。”

    “呃。”我看向武器架，会不会在那？刚想完，就听见“砰”一声巨响，地板打开了。

    我看过去，程墨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个小木雕对我扬了扬。

    “程先生，你一个可以搞定，下次就不要叫我了。”我没好气的说道。

    “我只是当做免费给你上一堂课。”他把小木雕往地上一扔，“走吧，下去，看看下边什么情况。”

    他拿出小手电，打开后往下照了照，阴冷的潮湿气息不停的往上钻，石台阶往下，深不见底。

    我也打开军用手电，跟着他一起下去。

    走了大概几分钟，越来越冷，我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问程墨，“还没有到底吗？”

    “没有。”程墨回答。

    垂直往下的石阶，狭小的空间，阴冷的潮湿，压抑的我有些难以呼吸，脚步也放慢了不少。

    好不容易，看到了前边的拐角，可到了拐角处，还得继续往下走。

    下边仍是深不见底，又大概走了十多分钟。我看到了红色的光在前头，气喘吁吁的文程墨，“我们到了吧？”

    程墨一下子收住脚步，“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