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婶儿死的很可怜，死的时候双腿还弯曲在一起。

    但杀人的手法和项怀兵的如出一辙，红婶儿的后脑遭到了重击，被狠狠地打倒在地，一击致命！

    看来，杀人的还真不是杨帆。抓到杨帆之后，我曾经在地下赌场的另一个出口里爬出去看过，那个出口直接通到了文殊菩萨庙里。当时庙里空无一人，可见是我们在带走杨帆和其他赌徒之后，凶手才把红婶儿给杀了。

    按照白鹏飞的意见，项怀兵和红婶儿这两个案子应该并案审理，所以还是交给市局来处理比较好。

    联系了市刑警支队，没多久就派人来清理了现场。支队长这次亲自过来的，支队长叫齐彪，人如其名，彪形大汉，身高一米八，身形魁梧，看上去就很威严。

    在看了红婶儿的尸体后，齐彪又看了看周围的情形，说，这个村子比较怪，到处都透露着一股阴气，让人觉得瘆得慌。这个女的，和之前死了的那个男的，八成儿都是一个人干的。初步判断都是后脑骨遭到了重击，一击致命！

    白鹏飞把杨帆的情况大概讲了讲，齐彪问道，对杨帆初审了没有。

    白鹏飞说，还没有。

    齐彪建议，应该把杨帆尽快审理一下。那种人，都是老油子了，要是审晚了，估计早就想好了说辞。

    除此之外，我和齐彪大概谈了谈高丽萍牵扯的案子，以及之前在李一男、田宁那里发生的宋骁连环杀人案。齐彪听了听，对我很客气地说，那个案子已经听说了，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肖博士，幸会幸会。

    我客气了几句，大概谈了谈我的想法。

    按照我的想法，高丽萍和楚镇的案子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建议尽快让田宁和李一男押解回去，和宋骁的案子一起审。不然，白田丽的那起命案一直无法认定，以至于在对宋骁定罪量刑的时候，无法审定这种连续犯的量刑标准。

    虽然说，宋骁的罪行，判个死刑都在意料之中，但司法审判，罪责刑是一定要相一致的。另外，我还打算请齐彪协助我找到孙春秋。

    孙春秋现在不知所终，但我知道他就在楚镇。这里到底是农村，每天进出楚镇的车子就那么几辆，而且下个月孙春秋的父亲就要做祭日。

    齐彪也觉得应该尽快把高丽萍押解回去，先把宋骁的案子结了再说。但一定要尽快提审杨帆。

    其他人带着红婶儿的尸体回到了市刑警支队，齐彪留了下来，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他作为队长不得不留下立即侦查。和齐彪一起留下的，还有市刑警支队的几位同志。

    在齐彪的一再催促下，我们决定提审杨帆。但杨帆却坐在房间的角落睡着了，睡得口水流出来都没察觉。

    白鹏飞想着之前折腾了一夜，杨帆没睡，现在让他休息一会儿也无所谓。毕竟之前都是同事，太没人情味儿也说不过去。

    按照齐彪的想法，他派当地的警车，再配备当地的三名警察，以及田宁一起押解高丽萍回去。李一男留下来，继续配合我们工作。齐彪看着李一男机灵，身手也很灵活。我征求了李一男的意见，他自己也愿意留下来继续工作。至少能把眼前的孙春秋绳之以法。孙春秋的犯罪行为是宋骁供述出来的，而且在李一男的辖区也做了不少案子，让李一男留下也有好处。

    既然这样，还是先提审高丽萍吧。

    押着高丽萍出来的时候，齐彪也是一惊，暗说，这女人好气质，怎么会和这里的乡间刁民孙春秋混在一起。

    之前我对齐彪介绍案情的时候，齐彪了解了个大概。现在看高丽萍的本尊，还是略微有些意外。

    我告诉齐彪，这是病态心理，高丽萍属于事业型的强势女人，自然欣赏同类型的男人。而黎宗源作为高丽萍的老公，又比较文弱。所以过度的心里需求，让高丽萍遇见粗犷刁野的孙春秋时，二人一拍即可。按照我的分析，其实宋骁都被高丽萍玩儿了。可惜了那么多豆蔻年华的少女，一个个命丧黄泉。

    见了我们，高丽萍竟然不退反进，主动问了我们，抓住孙春秋了吗？

    齐彪暗地里说，这女的挺冲，看上去蛮嚣张的。

    我说，是啊，当时就是她把自己的男人一步一步逼上了犯罪的道路，要不是她，黎宗源也不会被孙春秋拉下水。

    我说，高丽萍，这个不是你操的心，只要是犯罪了的，我们都会缉拿归案。你先交代一下你自己的情况。

    我刚说完，高丽萍就哈哈大笑，非常得意，非常猖狂。笑完了，高丽萍指着我们说，我啊，就知道你们抓不住孙春秋。他可聪明了。聪明着呢。就凭你们，也想抓住他？何况，当时他对你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我问，是谁让你住在我们对面，监视我们行踪的？

    高丽萍冷哼一声，说，你们这群蠢货，还需要监视？当初找到我们家的时候，还不是被我骗的溜溜转，我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跑了出来？

    说起这茬，我的确有些愧疚。一群警察，竟然让一个女人逃脱。

    我说，是的，孙春秋还没抓到。怎么样？你有什么要说的，他跑到哪儿去了？

    高丽萍说起孙春秋，总是非常得意，到了这时候，还不忘夸赞说，那当然，我高丽萍看上的男人，就没怂的。

    我说，既然这样了，你说说你送给宋骁的口红吧。那支口红毒死人了，出了人命。

    高丽萍又笑了，说，那个开出租车的姜艳红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总缠着宋骁。虽说我也不喜欢那个姓宋的，但好歹床上伺候我还不错。我就搞了一只毒口红。

    这个谜题一直在我心里困惑了很久。我不知道这只毒口红是高丽萍怎么弄来的。

    高丽萍接着说，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做黄金生意的？清洗黄金其实就是一个化学反应的过程，清洗完黄金的药水，晚上我们再提炼一下。就能提炼出一些黄金来。洗黄金的药水，我们都有途径搞到，专门卖药水的那些人，搞点毒液还是不难的。我把红红的裸露部分，在毒水里浸泡了一段时间而已。然后只要有人把口红，涂抹在嘴唇上，舌头再稍微舔舐一下，不久就会被我毒死。

    说完，高丽萍又是一阵冷笑，然后很麻木无情地说，怎么样？我聪明吧？

    我和齐彪都听得犯怵，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狠毒。

    齐彪安排的人来了，开着车子，我把高丽萍交给了田宁和市局的人，田宁有些不舍。但这里条件比较差，她的确很不适应，能尽快回去也是好事。

    我告诉田宁，你把高丽萍带回去，基本就可以给案子画上一个句号了。至于孙春秋那些，我们继续抓捕。田宁很纠结，但考虑了一下，还是回去了。这里条件简陋，她一个女孩子不方便。而且杨帆成天对田宁骚扰，让她觉得很苦恼。

    田宁押解高丽萍回去的时候，我让她代问老徐和张刚好，有空回去看他们。

    提审杨帆，却变得出奇的顺利。

    杨帆自己供述，在我们抓捕他的那一刻，其实他内心的防线就已经崩溃了。作为党和国家的干部，到了最后一刻，却没能守住底线。自己即将退休的时候，竟然亲手把自己给毁了。其实在到达楚镇的当天，杨帆就去了赌场。

    这里的赌场，一直都是他暗中保护的，所以杨帆对这里的赌场行踪一清二楚。本来去就想收点儿保护费，弄几个钱花花。但当天去的时候，却发现孙春秋和高丽萍也在赌场。

    项怀兵还偷偷对杨帆说，孙春秋带来的那个女人，身体很香。

    杨帆虽说贪图美色，但此时他更加担心的确是另外一件事。这次来就是要抓捕孙春秋和高丽萍的，杨帆背着我们，自己去了赌场。在赌场却看见孙春秋和高丽萍。而且更为光火的就是，赌场的老板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也未了巴结杨帆，觉得来赌的都是熟客，便告诉了他们杨帆的身份。

    孙春秋一听，本来当时就想跑，但发现杨帆却没什么动静。孙春秋不知道的是，杨帆当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杨帆当然知道孙春秋和高丽萍犯得事儿有多大，但他明明发现追讨的人就在眼前，却不敢抓捕。

    就是因为抓捕了孙春秋，自己充当赌场保护伞的事情也就败露了。

    孙春秋何等聪明，见杨帆对自己置若罔闻，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是以此后，孙春秋就故意给杨帆输钱。赌场老板和其他赌客，为了自己安全，也每天都给杨帆故意输不少的资金。

    这样一来，孙春秋自然有恃无恐了，他很明白。只要自己和杨帆在一起，警察就永远都不会抓住他。

    为此，杨帆担惊受怕，在我们第一天去项怀兵家里的时候，项怀兵就差点儿说漏了嘴。后来杨帆绞尽脑汁，想着最为稳妥的办法就是让我们知难而退。

    所以杨帆那天，晚上没有去赌场，并且假装请我们喝酒，牵制住我们，让项怀兵到处装鬼，散布谣言。并且把事先弄到的死狐狸，让项怀兵扔进了孙家的祠堂。

    杨帆见我们没动静，心里不免慌张。但就在这个时候，项怀兵竟然莫名其妙就死了。这让杨帆觉得，这样下去自己总有一天会暴露。

    所以杨帆去ATM存钱，打算今天最后去捞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