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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送葬者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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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三千道域,道统林立,世家开疆拓土掌一皇朝,古今以来,不再少数。

    世人谓其主为皇,尊其主恭道陛下,这是不朽皇朝的人,须遵守的理,然而,在修道界,可是有所不同的。

    他们遵巡的理,是近乎欲望本质的理,近道离尘的大自在者,是勿需遵这同辈者给予世下定下的法规的。

    他们只需明白,修道界的理,是简单,是复杂的,又是残酷的,古来便未有变过。

    廖公,虽为仙者,封享人仙之名,按理本不受世俗法理规缚,但是他走的是人道,要在这红尘人世成道。

    故此,贵为皇朝重臣的廖公,能允其身敬畏尊礼,恭言陛下,当今天下,唯两人尔!

    自家的皇帝,成道的皇者——妖帝!

    不过,看眼前这架势,素以仁贤著称的廖公是要撂膀子了,褪衣持棍,显露隐于素衣下壮硕的身躯,眸子清冷坚毅,骨子里透出浓浓的气息,那座应天书院才出得了儒家道气。

    他说:“愚者是来讨个公道的!”

    很是奇怪,他来讨个公道,讨个怎样的公道?为谁讨个公道?这个公道又与他廖公何关?

    修士慢慢敛了笑容,无神的黑瞳望着人仙,廖公却在那无神的昏暗下,看到了妖族帝者的法目,有如太阳的光彩。

    “为何而来?”妖帝言道。

    “愚者来讨个公道!”廖公答道,来意依旧,“为死去的、无辜的人!”

    “我辈修道,实如那凡人无样,生老病死皆是命,得生者是命,得死者是命!”

    “我命由我不由天,何等的妄言啊!”妖帝化去了修者的皮相,晶莹的光点飞扬而起,点点消散,但见是副雪白骨架,若钟馗等人还在此地,定不会陌生,是老熟人了。

    雪白骨架,身佩月牙弯刀,正是亡灵骷髅,然而亦有异处,碧幽的魂焰已然消灭,代替的是一团炽热的火光,在胸膛内怦然蹿腾。

    “又如它,不尊我法令,噬血贪欲,被我抹去了魂焰,而这便也是它的命!”妖帝道出亡灵骷髅命运,它已死去,成为了妖帝一念神降的载体。

    “人仙,你不该来,那些人的死皆因贪婪,你又何必缠上这因果,搭上你的命,来讨个所谓的公道!”妖帝劝道,但他明白,修为达此的人物,对于己道都有一种不讲理的执着。

    廖公不语,眼帘低垂,而后躬身一拜,道:“谢陛下封赐之恩,人仙的名,是执念,是我道,吾的心要讲究个清明!”

    他的道,真真是简单至极,清楚明白,天底有不公,我心烙晴空,有着正统儒生的迂腐,亦有着正统儒生的骨子气。

    “愚蠢!”妖帝道。

    “哈哈哈…确实是愚蠢的人儿!”

    俯瞰一切的生灵,战血染红的神目,看着廖公大笑道:“汝让我想起了一些人,儒祖,人皇,汝与他们有得一拼,为了己道,顽固执着的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生灵又道:“他们死于道下,我可以给你索要公道的机会,但是你,有这能奈死于己道之下么?”

    平静地质问,诉说着事实,廖公身处失落,是为己道死于道下,或因魔灾死于劫下,失落的魔则无人可以撼动。

    有的人一念神降,因为他深熟魔法,有的人掌规纳则,因为他吃透了这魔意,于万载岁月里。

    轰隆隆滚滚雷响,乌云结起,灭杀的劫难,眨眼间,笼罩了这片天地。雷蛇游走、盘绕、交织,聚为一条雷龙,十条雷龙,百条雷龙。

    嘈杂的龙吼声,群龙遨游云间,震颤着虚空,这是离尘的魔灾,较之离尘劫也不惶多让。

    廖公在逆魔者意,气息直入大道幽径,变得恐怖与可怕,他的身后,浮现虚影一道,轻挥衣袖,廖公掌持的木棍碎成细片,飞入虚影掌上,排列成乾坤八卦。

    生灵微眯着眼,看着虚影。

    虚影启掌,将乾坤八卦轰向漫天劫云。

    砰!

    雷龙昂首嘶吼,吞吐雷光,天公的战鼓已然敲响,沉重、密集,雷霆若海,雷刃若雨,霹雳啪滋的打落。

    然而,乾坤八卦诞演混沌,割分阴阳二气,抵御魔灾铡刀,隐有镇压住群龙之势。

    咳!

    轻咳一声,廖公的嘴角处溢出了鲜血,显然这魔意不是那般好逆的。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生灵闻言,再次大笑道:“好一句勇者之言,未辱太昊的英名。有你给我送葬,倒是便宜了我这杀才,缘起缘灭,得了个有始有终!”

    五指一张,一握,虚空龟裂,久远前的战意,崩天裂地撼动着此界。

    “来吧,战吧,杀吧,执于道,死于道下吧!”

    ……

    妖族圣域,雪神山。

    提起此山,世有诗曰:

    雪神神山,白雪皑皑,日出东方,圣山常在…呃,适可而止便好,妖族的圣土,她的光彩、她的色调,正如神山的高天降落下的雪花,溶入地里,溶入林里,溶入清流里,化在众精妖灵的心头,朦胧胧的,很是舒服与暖儿。

    山下的远方,有间雪庐,幽远宁静,是块养人修心的好地。在这座雪庐的后院,入眼的是,白沙玉石青竹墙,回廊落色开格门,与那遥远的神山成了一景。

    看雪的男子,其实在看着神山的雪色,看着遗失古界的种种,直到一人打着伞,飘然而至,他才收回心神,望向来者。

    浅黄的衣色,偏向于白,腰佩通心圆宝玉坠,来人青年之貌相,俊美如神,却留着又短又硬的胡茬,予人以多了几分成孰稳重的印象。

    青年收起白伞,笑道:“这是我们的首次见面,对么?”

    “是,真身相见,这是第一次!”妖帝抬手,轻拂身旁,摆下矮桌茶茗,微微正身,竟亲手煮起茶来。

    “在学他那一套,不好,得改!”青年说道,他喝不惯茶,常当水喝来着。

    说着,走上前,掌探瓷杯掠过,两个杯子里便盛满酒了。

    “自家酿的,粗糙的很,尝尝!”

    “好!”妖帝放下陶壶,拿起一杯,提到唇边,见青年未有所动,又道,“远道而来,同饮此酒,岂不是乐事!”

    青年道:“好!”拿起余下这杯,二人相敬,仰头干了。

    良久,妖帝评价道:“很涩,很苦!”

    “诚实,所以我才化去了里头苦涩!”青年说道。

    “……”妖帝道,想来昔日的印象已碎成了渣渣。

    风来,青年平静地说道:“三教的老顽固去看过他了么?”

    “看过了,他走了!”妖帝道。

    “是么!”青年平静地说道,“缘起缘灭,得个有始有终,很好!”

    他打开伞,要走了,妖帝问道:“寻他新生?”

    “是的,了却我许诺下的缘!”青年走了几步,望向神山,“哦,对了!我会留在此界不小时日,给我找个地方住下吧,那座雪山不错!”

    “好!”妖帝答应了。

    “您的名,我该如何称呼,老师!”

    青年想了想,道:“太初!上一个被我斩下头颅的家伙,就用它的名了。”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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