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不是冤家不聚头

    小花也没有做过买卖，但她是婢女，当然得出头想办法卖熊。她在大山熊后脑勺上插了一个草标。在她印象中，卖人就是这样的。

    一只活着的大山熊倒是吸引了不少外地商客。有几位商客有些意动，但犹豫着谁也没有上前问价。最少也得几百金币，运送也是一个大问题。

    小花不敢吆喝，站在大山熊侧后有些焦急。

    公子交代让她做主，第一次得到任务，竟然没有人上前捧场？

    雷凡蹲在一边打量着围观的行人，忽然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花满楼那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大肥婆，带着三个灰衣打手向这边行来。

    肥婆和那三个彪形大汉便是化了灰，雷凡也认得。太丢丑了啊！

    留下小花，除了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还有漂亮、柔弱、像赵诗情、眼中有崇拜、公子叫得好听......。雷凡不得不承认，他变了。变得有些贪婪了。

    他喜欢漂亮女人眼中的崇拜，喜欢钱，喜欢高高在上，喜欢美景、美食、美色......。多了野心、好胜心、虚荣心......。

    他也一度迷惘，但很快便被他用入世必备的借口，堂而皇之美化或无视了。

    他安慰自己。他是人，不是神。而他拥有的这些特质就是人性最根本的表现。

    神是被供着，万众膜拜，没有瑕疵，永不犯错的。

    人之所以称之为人，那是因为他有人性。不论是光辉的还是黑暗的，那都是人性。万物分阴阳，人性一样也是阴阳共存，一体两面。

    不是冤家不聚头？一身整洁行袍的雷凡傲然站立起来。

    决不能在雪儿和小花面前丢脸！就是他此时最真实的内心写照。

    随着功力增进，脑海内浮现的零碎片段越来越多。其中就有关于气势的描述。

    其中，一般情况下，争执、吵骂、斗殴都是没有对错的。普通人之间一样存在气势。两人吵架，爱啰嗦道理的会输。只顾着道理折服，哪里还有什么气势？

    大嗓门，来来回回就只有一两句，所以大嗓门就是当时的胜利者。

    何况他现在是勋贵了？刹那间，雷凡厘定了对应方案。

    “让开，让开。”两名灰衣大汉推开人群，让圆滚滚的肥婆走近。

    脸上肉太多，眼睛必然就小。道理很普通，眼皮、眼珠，比周围脸皮的肉要脆弱，所以挣不到地盘。红衣肥婆努力睁大双眼，仔细打量雷凡。

    外表九分相似。高了，白了，英俊多了？嗯，气质也变了很多。但还是那个让她掉了两颗门牙的小猴崽子。以为换了身衣裳就让老娘认不出来了？

    她喜出望外，全身肥肉颤抖。久违的，年轻时代那种潮来潮去的感觉回来了。她嘎嘎地笑着，一时间潮湿了......那是开心、浑浊的泪。

    必须把这小猴崽子变成自己的禁.脔，一辈子。她如是想着。油腻腻、饱满的肥脸因为兴奋开始潮红，在阳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为首的大汉叫涂二，他一开始有些疑惑，但他比鸨母更快认出雷凡。

    “小兔崽子，上次让你跑了，又来招摇撞骗？抓起来！”

    涂二大吼一声，带着另一个打手大步向前，一只大手猛地抓向雷凡领口。

    鸨母带着三名大汉走近，小花就有些愣神。

    这分明是冲着公子来的呀！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公子厉害着哩。

    “大胆！”雷凡暴喝一声。那只递过来的“大爪子”竟然满是胭脂俗粉的味道？爪还没到，一股靡.淫之气直冲口鼻。

    本欲捏烂他爪子的雷凡缩手，右脚后发先至，一脚蹬在涂二小腹上。

    涂二如大虾般躬起，撞在后面的打手身上，向后翻滚。

    两人似滚地葫芦般朝后翻去。嘎嘎笑着的鸨母像似被捏住脖子的老母鸭，笑声戛然而止。慌忙伸出一对小短手，想阻止翻滚的涂二两人靠近。

    通常，圆形物体都很难立得稳。

    其实，两人翻到鸨母面前时，已经刹住。那是雷凡脚下留情的缘故。如果鸨母不伸手可能还没事。可一伸手，胖手上传来一股力道。

    杀猪般地嚎叫响起。球形身材猛晃，肥短腿一时乏力，咕咚......咕咚......。

    围观者见到“大红球”滚来，哗啦啦，潮水般向两边散开。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搀扶。包括那名站在鸨母身后的灰衣打手。

    小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觉得不对，赶紧又捂上嘴巴。

    滚得如此有节奏，有意思，有意境？很多都认识这花满楼吝啬鸨母的围观商客，哈哈哈地爆笑起来。他们可不管那么多，围观有理，大笑无罪。

    对几个连引元境都不是的普通人？雪儿扑闪着紫眸，蹲在大山熊头上爱理不理。周围一群人的爆笑让它很是不解？有什么好笑的哩？

    花街的人本来就多，这时瞅见热闹，呼啦啦围了上百人。

    后来的围观者一脸八卦，满脸求知欲。先到者头颅昂起，指点迷津。

    鸨母杀猪般的嚎叫声，人群的爆笑声，八卦者嗡嗡地探询声，嘈杂一片。

    鸨母在嘲笑声中停在路中央，怒气勃发的她仗着肉多倒没有受伤。肥手撑了了几下，心太乱，脚太软，一时没能站起来。

    她干脆一屁股坐到路上，拍着红衣上的灰尘，扯开嗓门大吼：“剁老壳滴，小四，你想被辞退吗？还不报官，让齐宇老爷来抓那小猴崽子？”

    开始站在鸨母身后的那个灰衣人被这声高亢、尖锐的嚎叫吓了一跳。赶紧应诺，撒腿往镇长齐宇办公的方向跑去。

    “该死的，你不能先扶老娘起来吗？你完了，你完了啊！啊啊啊......！”

    百人围观者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一位衣着华贵的老者，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雷凡，上前两步轻声道：“小哥儿，这鸨母和齐大人的关系可不浅。每年送的银子不在少数。你有**烦了。”

    雷凡斜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的用意，正是要把镇长招来。

    老者再接再厉道：“小哥，你是外地人吧？你就不怕被关进大牢？进去容易，出来难喽？老朽看你顺眼，也跟那齐大人有两分关系。......。”

    说到这里，他顿住口，眯着眼，仔细打量雷凡的表情。

    雷凡心底冷笑，开口道：“你待怎地？”

    见到雷凡回应，老者笑了，温和道：“吃了官司，好人也要被整残。老朽观小哥一脸浩然正气，但印堂晦暗。这是有灾星冲撞，命犯小人。有牢狱之灾。

    幸而额角一抹红光闪现，那是遇贵人，得脱灾狱之相。

    老朽恰逢其会，顺便搭把手。小哥勿用心慌。”

    话毕，华服老者郑重其事看向雷凡。

    对普通人，雷凡没有下重手。涂二忍痛爬起，和另一名打手上前把肥婆扶起，但一时半会，也不敢再上前找雷凡麻烦。

    涂二眼中惊疑不定。

    短短时间，这小兔崽子会变得这么厉害么？不是认错人了吧？

    鸨母见到雷凡气定神闲的模样，同样也心虚起来。有了和涂二一样的心思。

    见老者自诩贵人的模样，雷凡只差没吐。真是世界无奇不有啊？开始就是这老家伙看大山熊看得最仔细，购买欲强烈。现在一副神棍模样，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