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午接到电话一愣，这人难道就是上次给洛寒留言的那个神秘人？

    她偷偷按下录音键，可是再回放的时候竟然只有杂音，和自己的声音。

    他不是人类，言小午可以肯定，只是普通的灵魂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一切，他的神秘不仅仅是值得让她窥探。

    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这个人觉得和洛寒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让洛寒都要退避三舍的人，她又能做什么？

    言小午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打给了洛寒，不管这次他接还是不接。

    果然，打开的还是留言信箱。

    “洛寒，我也接到了那个电话。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他让我去上次的废弃工厂，他说可以得到你的消息。我知道这是个陷阱，可是，我还是想去。我知道这样很傻……可能会死，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你，更是想知道这个照顾了我这么多年的你，究竟在怕什么。对不起，这次，我不能再听你的了。”

    洛寒听着留言信箱的话，彻底傻眼了。司马向居然找到了言小午！这也就意味着他再也不能躲藏了。可是电话再拨过去，就只有不在服务区内了。不可以，他不可以失去言小午！混蛋，他只能自责，早该想到司马向可以找到他，就一定能找到言小午。

    “靠！”开着车子直奔废弃工厂，洛寒几乎一路都是狂按喇叭，不停自责。司马向这种人根本就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类的家伙，自然也不会有仁慈。言小午如果真的找到他，那么九死一生。

    阴冷的废弃工厂似乎已经是司马向的安生之地。言小午在外面吹了很久的冷风也还是不敢进入。虽说现在是夏日炎炎，但是这里却是冷到骨子里，让人瑟瑟发抖。电话再次响起，那头的声音带着玩意：“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究竟是为了引出洛寒还是为了你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小午冷笑了一下，“如果我说，想和你同归于尽呢？”她就这样站着，简单地散落着长发，穿着不符合以往的风衣，直直地站着，帅气地挂断电话。在门口悠然地点起一根烟，缓缓掸落烟灰。

    “黄泉路上好走，上次洛寒没能送你最后一程，这次就让我送你。”

    工厂内黑气蔓延，一团黑气高高地站在顶层，俯视进入的言小午。黑暗中露出一张模糊的人脸，扭曲的五官，冲着她笑：“胆子还真不小，我也很好奇，你究竟想怎样与我同归于尽。不知我姓，不知我名，灵魂出窍也未必打得过我，啧啧，还是只是纯粹的说大话？”

    “司——马——向——”言小午一字一句念出他的名字，在他诧异之间已经落于他的身后，“谁说灵魂出窍也未必打不过你？”

    黑气还没来得及转身，言小午又落于她的另一半，不确切的说是分身，她在不停地分身，直到分裂出十个将黑气团团围住。

    “司马向，我劝你还是乖乖跟着我回地府去，看在也算是同僚的份上，我还能让你走的有点尊严。”十个言小午齐刷刷开口，声音如同音波一样，让人头晕目眩。

    但是司马向又怎么会受这点干扰，只是越小越大声，慢慢地悬浮着的黑气朝他聚拢，形成人形，只是依旧是一张模糊的脸，确切地说是很多张脸重叠在一起的画面。

    “哈。”司马向怪异地扭动着脖子，贪婪地盯着言小午，“十年，我研究了十年，就差一点能成功，这样我就无需再接受轮回，也不需要没日没夜地收集恶灵，几百次，几千次，我都差点命丧黄泉，甚至灰飞烟灭，我的灵魂早就残破不堪。你也知道，灵魂受损要多久才能复原，甚至永远也不能复原。但是我将这些恶灵全都聚集在一起，你看，多强大！”他得意地转动身子，似是炫耀，转过身盯着言小午，“现在就差一个执念强大的灵魂，本来我的目标是洛寒，因为就是他害的我现在这副样子，不过你的出现，我决定改变主意了。”

    “司马向，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首先你不该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姓名吗？”言小午双手插进口袋，一脸不屑，继续分裂，已经分裂成二十个，“当然是洛寒告诉我的，可是他消失了这么久，又究竟去了哪呢？你想想，每个人都有弱点，而我们的弱点就是肉体。啧啧啧。”

    言小午不知道司马向有没有感到些许不安，只是她一点都不慌不乱，“想要我的灵魂，那么就来吧，这么多个，究竟哪个才是真的我？又或者说，你现在能够接近我的肉体吗？”二十个言小午开始摩拳擦掌，蓄势以待，“噢，忘了告诉你，我其实可以分裂得更多，把整个工厂填满都可以，你，想要试试吗？”

    洛寒之所以不让言小午轻易灵魂出窍就是这个原因，一旦她暴走起来，真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每一个被选为活判官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

    司马向刚想接近出口，言小午的拳头已经砸过去，轻易地揪出一个灵魂。

    这女人简直就是要把他给四分五裂！司马向这才感觉到背后有凉气，原来她真的不是洛寒想要保护的那么简单，而是这个活判官实在太容易暴走！

    “一个，两个……五十七个……”撕裂的快感，让言小午不停地数着究竟揪出了多少个恶灵。

    “够了。”门口的人出现制止，而车内躺着一具插着氧气，脸色苍白的女子。洛寒缓缓走下车，言小午才停手，闪到他身后。“司马向，收手吧。你收集再多的恶灵也改变不了你已经是植物人的事实了。只是我也没有想到，当初与我做伴的那个司马向，并不是真的司马向，带我去见的那个植物人，才是真的你。”

    “呵呵，不愧是洛寒，这都能被你猜到。是，那个人就是我，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却只能落得个植物人的下场，我这一生才刚开始，不甘心！”

    “等等……”言小午这才恍然，眯眼盯着眼线这个被她逼迫到绝境的黑影，“是个女的？”

    只是这俩人此刻都已经无视言小午的存在，洛寒将人从轮椅上取下，“你附身在适合你灵魂的人身上，吞噬他们的灵魂，就已经不再是一个合格的判官。你有很大的天赋，却还是走了歪路。”

    “你还是那么废话。”司马向蹿到自己的身体旁边，想要接近，可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弹开，无法靠近半分，她开始咆哮，“洛寒！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洛寒掏出本子，“只是带你的身体来见你最后一面，今晚就是这具身体的极限了，待会我会完好无损地送回医院。我劝你也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了。不然，真的灰飞烟灭，我也不好对牛头马面交代。”

    “你……”扭曲的脸终于慢慢浮现出他的真实容颜，因为言小午还在不停地抽去她体内其余的恶灵，直到显现她最终的模样，司马向完全没有反抗，也许她也只是想要找个人帮她解脱这一切。

    “啧啧，厉害，一百多个恶灵结合在一起，难怪自己也脱不了身。恶灵的痛苦只会让她加倍承受，一百多个恶灵，她究竟是怎么撑过来的？也许她真的很想醒来。伺机报复你，也只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对不对？”言小午握着手里的瓶子，转身看着沉默不语开车的洛寒。

    只是此刻洛寒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靠，司马向居然真的是个女的！老子的裸体都被她给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