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卫生院的坝子里，秦玥一脸兴奋，跃跃欲试。

    第一圈，车子撞倒了一棵树。

    第二圈，车子碰坏了一堵墙。

    第三圈，车子栽在了水沟里。

    陆理臣拍着脑门检讨“是我的错，我怎么忘了世界上有一种特殊生物叫‘新手女司机’呢？镇长，你那里真派不出人来了吗啊？”

    “小兄弟，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山旮旯哪里还留得住年轻人，一个二个的都跑出去打工，行市点的呢把婆娘娃儿都接出去了，留在家头呢不是老就是小，要么就是残了的废人。只有两个大点的，理得归一事情的男娃娃又遭我派出去找救援去了，现在这里硬是没得人的。我觉得这个女娃娃还是多聪明的，才学弄哈哈儿就把车子开动了，再好生教一下嘛。”

    秦玥边抹汗边点头“看吧，镇长都在表扬我，人家只是方向感差点，又没有把油门当成刹车来踩。”

    “等等！”陆理臣灵光一闪“师妹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秦玥莫名其妙“我是说我还不错啊，把刹车和油门都分清楚了。”

    “就是这个话！我要你扳方向盘做什么啊，我的手好着呢！你只需要踩刹车和油门就行了！镇长，来帮忙卸下椅子！”

    秦玥一头雾水地看着陆理臣在筏子上半躺半坐地指挥着镇长，把司机座位的椅背放了下来，再艰难地爬了进去，坐在放平的椅背上够了够方向盘，无声地大笑，然后招呼她“上来啊。”

    秦玥还是茫然“上来做什么？”

    “来试座啊，我出手，你出脚，各展所长！”

    “这样也行？”她爬上车，看着他身前和方向盘中间的半边座位，“我就坐这里？”

    “好像是小了点，不过好在师妹身材好，是吧？”

    这人有求于人时，甜言蜜语都跟自来水似的，张口就来。

    秦玥略略犹豫了下，侧身挤了进去，背靠在他胸前，头顶着他的下巴颏，身旁环着他的双臂，耳边听到的是他的呼吸，鼻子里充斥的是他的味道，每一个张开的毛孔感受到的是他的气息，这种姿势，真是太暧昧了。不由地心里就浮出一句故老相传的话“柳下惠是性功能障碍者!”能做到美人在怀不动心的不是真男人，那么要做到坐在帅哥怀里而心不乱，唉，真是太考验人了。

    “师妹，专心点，跟上我的指令，我说冲，你就踩油门，我说停，你就踩刹车，够简单吧？”

    “只能说动作少，不能说简单，诶，别叹气，我练习着呢。”真是的，她暗自腹诽，这么严肃认真，难道我们靠这么近，他就没有一点心猿意马？或者只是因为我吸引力不够？

    加速、刹车、转弯，好好歹歹地开了四五圈，没撞树没碰墙也没栽水沟，陆理臣太满意自己的决定了，手一挥“上路吧！”

    秦玥急道“可是我还没有找到感觉。”

    “你不需要感觉，你只需要机械地执行指令。对吧，镇长？”

    罗镇长一把拉开后座的车门“我看要得了，早走早好，快点去找政府，弄么多的人，只怕熬不过明天天要遭断粮。”

    他这么一说，秦玥的使命感油然而生，“那还等什么！我们出发！”

    艳阳高照，照耀之处遍地惨象，和风温煦，飘然来去传播着尸的腐臭，清澈的河水混着不明颜色的液体一路呜咽，和着林鸟的哀鸣，让人不寒而栗。

    山道蜿蜒，落石不断，好在还没有把路阻断，一路跌跌撞撞地开过来，车身已是遍布蹭挂痕迹，挡风玻璃也碎了半块，要掉不掉地悬着。秦玥窝在小小的空间里，似坐过山车似的颠来倒去，额头上、膝盖上、手肘上无处不是碰撞的淤青，晕得七昏八素，两眼发花，只有耳朵越来越清明，在万千声音里只听得到陆理臣已经沙哑的“冲”和“停”！

    长路漫无尽头，她觉得还不如昨天拉着木筏子呢，好歹每一步都是自己在走，不像现在，如汪洋里一只小舟，只凭着风吹浪打，半点不由人。

    又是一个骤然的喊“停！”，秦玥的右脚机械地执行着指令，陆理臣方向盘猛地一打，一个急速减停，秦玥的左臂上火辣辣地一痛，忍不住就嚷道“我还能不能留一个全尸啊！”

    没想到罗镇长的声音更大，颤颤栗栗地竟压过了她“小兄弟，我刚才是不是看到……”他还没说完，陆理臣一声暴喝“别说了！”竟也满是颤音，显出色厉内荏的本质。

    秦玥揉揉满是金星的眼睛“你们看到什么了？”就想撑起身来，却被陆理臣一把压下头“看什么看，坐好！”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用力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服。空间太小，阿迪达斯质量又不错，半天都没扯下一块布来，他一声闷吼，索性直接把衣服脱了下来。

    秦玥吓了一跳“师兄，你躁狂发作了？”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夹杂着汗味烟味泥土味的衣服结结实实地蒙上了她的眼睛，她下意识地想去扯开，却被他一把搂住“别动，就这样！”

    就这样？旁边罗镇长也劝道“就这样吧，丫头家家的，不要看到最好。”声音里余悸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