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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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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兵开拔,回到了益州城外的营地。

    恰逢普通军卒晨练,看到精兵们入营,他们不自觉停下来正在进行的科目。那些浑身肮脏、透着野蛮气息的精兵们,给这些按部就班训练的普通军卒以极大的震撼。

    隐隐间,他们感觉仿佛一头头来自洪荒的野兽在靠近,忍不住的心里犯着嘀咕、向后退去,为精兵们让出最捷径的道路。

    考核结束,虽然李恪给所有参训人员留了些修整时间,可五日的神经高度紧张、茹毛饮血,所产生的时刻警惕、蓄势待发的气息,不可能这么快消退。

    见到普通军卒满脸紧张的模样,精兵们梗着脖子,非常骄傲。为此,他们感觉训练再苦都值得。因为,经过这样的训练之后,他们与这些普通军卒之间已经有了看得见的鸿沟。就像猛虎与羊群。哪怕被淘汰的六百多精兵也是一样。

    被淘汰,他们沮丧的时间并不长。正如大都督所言,有那功夫学娘们,还不如多练会儿体能,为下次选拔做准本!

    特种兵大队是一定会补充到四百人的,大都督明确说过。而且如果需要,还会考虑增加人数,因为这是一个并具极端荣耀与危险的位置,必须有随时可以补充的后备人员。

    危险,精兵们害怕。但相较于这种荣耀伴生的危险,他们更怕回到平平无奇的大头兵生活。就像一个见识到世界精彩的人,哪怕明知外界吃人于无形,也决不肯再退回安逸的山沟、小城。

    年轻的小伙子就是有朝气。当厉寒穿着一身簇新的甲胄站在李恪面前时,他不由眼前一亮。抬手用力在那高高挺起的胸膛上捶两拳。

    有病吧,不就是件明光铠吗?犯得着站太阳底下晃本都督眼睛?

    “知道叫你来什么事吗?”

    “应该知道。”厉寒嘴角挑起,露出一抹略显生涩的微笑。洁白的牙齿、清秀的面庞,让他看起来非常阳光。

    李恪点点头继续说道:“没错,要跟你说说身具不祥之事。现在相信这事儿是扯淡了吧?”

    “大都督,我忽然想明白了。”厉寒微微低着的头忽然抬起。“在没有遇到您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军中丘八。喻老的批命对我来说,真的也是真的,假的还是真的。遇到您之后,这事真的也是假的,假的还是假的。所以,身具不祥的真假对没有能力抵抗的我来说没有意义,真正有意义的是您。”

    李恪很想踹他,可脚抬起来又放下了。

    厉寒说的没错,一件事情的真假,只有在争论双方实力相等时、事情的本质才有判断的必要。在实力不对等的时候,事情的真假由强者一言而定。

    “你说的很好。现在你遇到了我,你是我看重的兵。所以你也有了望气批命的本事,今天本都督准许你去给喻老批命,就说他今天会横死暴毙,问他信不信。”

    厉寒面露犹豫,吞吞吐吐道:“这不好吧……虽然那喻老……可是罪不至死……”

    懒得多说,李恪直接从袖笼掏出一叠纸片丢在厉寒身上。

    “看过之后你自己决定。”李恪说完背着手准备离去,忽然又停下脚步。“对了,你要充分理解大都督和蜀王这两个身份的含义,不要顾虑太多。”

    王廉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副队长这是怎么了?平时多好的一小伙,怎么今儿瞅谁都跟欠他八百贯似的?莫非真让大都督说着了、准备收拾咱?树荫下,王廉焦虑的瞅着正苦大仇深、磨着已经寒光闪耀的长刀。

    “队长,咱是粗人,心直口快惯了,您知道咱没有恶意。有什么得罪之处您多担待、可千万别跟咱较真啊!”王廉这几天学了个词,叫什么亡羊补牢,他觉得羊圈补不补没关系,但他和队长的关系可得好好修补修补。哎,好好地嘴贱个甚嘞?

    厉寒心中怒火滔天,有种凶厉必须释放。想起自己这三年的苦难、惨死的老父、还有那一个个不明不白死去的乡里,他几欲发狂。往日觉得美如皇宫的喻家宅院,一闭眼就仿佛看到其下埋着森森白骨……

    “队长,刀已经磨得够利了……”

    “队长……”

    王廉不停的吵吵,让人直觉得耳边有只苍蝇,吵得脑袋发蒙,心里那股愤懑如同火上浇油,拎起长刀恨不得把这苍蝇给剁了。

    站起身来,厉寒有些感激。拍拍袍泽的肩膀,他知道这粗中有细的家伙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了,只是为了分散自己注意力,故意过来喋喋不休。不过,这种事情谁也无法劝解,最好的办法就是大都督说的,去给那老家伙也批批命!

    白杆枪、长利剑、明光铠、大青马,一骑绝尘奔出营地。

    厉寒花了几个时辰,把浑身装备收拾的亮丽堂皇。他固执地认为老父和那些乡里乡亲会在某个地方看着自己,看着自己如何为他报仇。他要让老父安心,让他知道自己如今过得很好,不仅被大都督看重,还成了副尉!

    听说人死了之后会显灵,他希望老父也能感受到自己对大都督的感激、在另一个神奇的世界为大都督祈福。没有大都督,自己永远不可能知道老父逝去的背后另有凶手,甚至更可能在人群的冷漠中撑不下去。恩同再造,无以回报,努力不够就再加上鬼神……

    宁静的小镇青烟缕缕。

    此时并非饭点,青烟是家家户户敬拜三清所产生的。香是好香,燃烧产生的气息提神醒脑,随着微风抚动下,闲适的悠悠荡荡。然而,这种安谧却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搅乱。

    “笃笃……”

    转眼,马蹄声已然闯入镇内。在镇民们疑惑的眼神中,径直奔向青砖红瓦朱门紧闭的镇中大户之家。

    “这军卒难道也是来给喻老贺寿的?真是了不得,喻老竟手眼通天如斯、连军中都有其门路!”路边,一乡里惊讶道。

    “军里算什么!你早间没瞧见吗?真德观都派来几个大师前来贺寿!”

    “说的也是!真德观可是方圆百里香火鼎盛的道门清修之地,比起世间的俗人来,想请他们前来才更加不易……”

    接近傍晚,手里的活计差不多已经做完,闲来无事,这些人凑在一起闲侃起来。

    “来人下马!此乃喻老僻居之地,不可无理!”飞奔的大青马,在距离那喻府还有十多丈时,看门小厮便趾高气扬喝道。

    十几丈,几十米,此处临街,喻府竟将如此宽的街道视为已地,可见其嚣张跋扈之甚!

    厉寒面沉入水,对小厮的呼喝置若罔闻,疾驰纵马、操起短矛用力投掷而去。

    “笃!砰……”

    名贵木材批朱鎏金的‘喻府’匾额直接被斩落在地,掀起一阵气流。

    “你!大胆!喻府之前,竟敢行此匪径,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兄弟们,操家伙!弄死这小子……”小厮震惊,转眼暴怒起来,连连后退躲开青马,向府中呼唤着人手。

    “弄死我?我乃大唐副尉,不经兵部批文谁敢私自用刑?”厉寒挑眉道。

    小厮嗤笑,满脸不屑道:“莫说区区一个副尉,今日就算你是校尉,也甭想竖着出去!不打听打听这喻府是何地……”府中护院听到动静,早已抄着棍棒剑戟冲出门外。见此情景,小厮更加肆无忌惮。

    “今日喻老大寿,大喜之日不宜见血,且把他浑身骨头给我敲碎,明日剁了喂狗!”

    小厮明显有些地位,护院隐隐听其指示,大叫一声便要冲上来。

    厉寒眼中寒光乍泄,进入特种兵计划之后,他就不再是以前见识浅薄的小小军卒了。乡俗民风、贞观历法都需要了解,可像喻府这种一地乡绅能嚣张成这样的,还真没有。

    没一个好东西!从李恪给他的书信之上,厉寒深知这些打手、帮凶的罪孽,许多谋人害命的事情,都是他们实际完成的。可以说,他们是最清楚喻家伪善的本质,可仍选择称为帮凶,只能说这些人真该死!

    特种兵要义之一,该死之人必不留情。

    看着围上来的护院,厉寒提起长枪纵身扫去。战马腾挪,顿时有不少护院被大力拍倒。乒乒乓乓,一时刀枪碰撞,热闹非凡。

    聚在一起闲侃的人家,早已目瞪口呆起来。

    “噗!”寒光抖动,几处殷虹的鲜血冲出喉咙。

    “咚!”

    一声闷响,背后聚齐大刀准备偷袭的护院被厉寒拍飞出去,软绵绵的身体就像个破麻袋,胸腹骨骼已经被他用反震之力敲成几块儿。

    高手在民间,但民间绝非处处有高手。做为八百精兵中的拔尖者,已经有了蜀王护卫的水准,这意味着什么?按李恪的想法,应相当于未来华夏的中南海保镖水准吧?

    猛虎入羊群,短短一刻钟,能保持站立的护院已经寥寥无几。剩余几人,握着兵器两股颤颤、不停往后退去。见事不妙的小厮,早已跑进府中。

    夕阳之下,厉寒背负长枪,犹如绝世武神,淋血的甲胄更添凶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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