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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0章 汉魏江淮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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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增兵两万,是否过多?”高柔疑惑道。

    要知道,此时的合肥已经只是小城,合肥周围民力枯竭。

    濡须坞在濡须水口。

    如果濡须坞在孙权手里,长江以南的建业就是濡须坞的后勤支撑。

    如果濡须坞在曹魏手里,长江以北的淮南郡和庐江郡就是濡须坞的后勤支撑。

    偏偏曹操当年为了防御孙权北上,在淮南搞坚壁清野,曹叡时期,扬州军事中心又转移到寿春。

    合肥听起来仿佛很肥,其实早已是营养不良的瘦子。

    驻扎两万大军一年需要多少粮食?

    吃到肚子里的至少是八万石,算上损耗,二十万石打底。

    二十万石又是个什么概念?

    按照淮南一亩地一年产量一石来推算,需要二十万亩地种一年,才能得到。

    二十万亩地需要五千人种,按照一户出两人,需要二千五百户。

    两千五百户大约有一万五千人。

    三国时期一个县数千人,大的县能达到一万。

    这样粗暴推算,需要至少三个县的人种地,不吃不喝来养着这支军队。

    当然,曹魏现在是屯田制,还有一点点府兵制。

    不算人,算地,二十万亩地,也需要好几个县才能拿出来。

    如果更加严格一点来推算,恐怕要十县以上,以屯田和官方后方运粮结合才能养起来。

    所以在古代,一万兵马,已经是大军团。

    别说带出去打仗,带出去玩一趟,要保证不乱地带回来,也是需要水平的。

    若说在其他地方驻扎两万兵马,对于曹魏的军国体系来说问题不大,但在濡须坞驻扎两万,确实有些为难了。

    可司马懿有不得不驻扎的理由。

    他说道:“濡须坞关乎到我朝南下,乃双方冲要,若在我,则十年之内可南下一统华夏,若在李济安,我朝还需再等至少二十年之久。”

    “再者,濡须坞有孙权所造船坞,若被我们所得,可于长江大兴水师,必使蜀军不得安神。”

    “而眼下李济安刚得到建业,立足不稳,正是我军兴兵濡须之时。”司马懿的情绪明显平复下来。

    “眼下局势,我们能想到,李济安也必然已经想到,他肯定开始着手兵力,准备强攻濡须坞。”

    说到这里,司马懿看着司马师说道:“子元,你得亲自去一趟,把控全局。”

    “喏!”

    三月十三日,杜预一万兵马抵达濡须坞附近,在长江水面驻留。

    此时,曹魏有三千兵马在濡须坞。

    碍于濡须坞易守难攻,杜预并未贸然进攻,并且向李衡陈述了这几日他在濡须坞附近探查到的情报。

    情报并不复杂,无非就是魏军已经占领了濡须坞,并且有一部分魏军开始在吴军之前的战船上操练。

    具体人数,短时间内,杜预是无法刺探清晰的。

    李衡给杜预的回复也很简约:擂鼓不战。

    三月十五日,杜预开始在长江表面搞表面功夫。

    他先让十艘大船靠近濡须口,又命人在船上擂鼓,鼓声震动四野。

    魏军主将是当年在关中跟着司马懿抗汉的乐綝,乐綝得到消息,不敢大意,他一边着手防备,一边给寿春写汇报。

    为了让魏军认为汉军是真的准备进攻濡须坞,三月十六日,杜预让十艘大船逼近濡须口,用投石机对岸边的魏军抛射石头。

    并且杜预开始在附近县、村落散布王师即将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濡须坞的传言。

    在杜预的一顿操作下,濡须坞附近的魏军吃不好睡不好,天天瞪大眼睛盯着江面,看汉军何时打来。

    不得不说,濡须口一带的局势快速紧张起来。

    也是在这一天,司马懿的急报发往寿春,他给了毌丘俭新的指示:必须往濡须坞增兵到两万!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濡须坞!

    毌丘俭接到命令后,开始加快调集魏军精锐。

    自李衡发兵闪电突袭建业后,天下局势骤变,三国鼎立被打破。

    南北对峙的序幕被拉开。

    原本调动多路大军南下长江,以威慑汉军为目的的魏军,在吴国被灭后,开始做战略调整。

    抢占濡须坞就成了司马懿做整个大战略调整的第一步。

    实际上,双方都知道,抢占濡须坞的背后,是抢占合肥这块战略要地。

    自古划江而治就有守江必守淮的说法,无论是过去的孙权,还是现在的季汉,都必须拿到合肥。

    而要扼死季汉,司马懿就必须阻止季汉稳居淮南。

    双方以濡须坞为中心,实际上抢占合肥的战争,几乎一触即发。

    只不过,现在双方都在调兵遣将,根据对方可能的战术,做资源投放。

    三月十八日,吴国灭亡的第二十天。

    春风轻抚着富饶的成都平原,乡野间的农民正在孜孜不倦地劳作,作坊内的纺织声连绵不绝。

    往日的泥泞大道,已经铺上了一层水泥,商队络绎不绝。

    在李衡坚持不懈地推进商业的第八个年头,成都和重庆已经成为西南的商业中心。

    不仅仅是制造业中心,更是消费中心。

    经过了土改、商业新政等诸多改制,以及对外战争的节节胜利,市场空前扩大,上游的官僚资本的财富快速暴涨。

    位于产业链中间的士人阶层,也在这一场对外的领土扩张中吃到了红利。

    至于工坊里的工人,也成了城市里具有稳定收入的阶层。

    甚至由于货币的空前增多,农民多余的粮食也能够快速销售出去。

    随之而来的是娱乐产业的空前发达。

    显然,此时的成都之繁盛,已经超过了洛阳。

    但是,这段时间,成都却在争论一个问题:迁都长安!

    为此,成都分成了两派。

    一派坚持要迁都长安。

    理由是长安是前汉的都城,也是后汉的陪都。

    言简意赅,长安是大汉的都城,是太祖高皇帝御极天下的京畿。

    一派则认为不能迁都长安。

    理由也很充分,长安经过多年的战乱,早已破败不堪,别说财富,连基础的人口,也支撑不起京畿的建设,而且魏军在潼关虎视眈眈。

    天子岂可近边境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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