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悄悄的，两个人相对而坐，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凤栖墨，现在知道了答桉，你还打算利用奚采薇吗？”祁暖的话音认真，目不转视得盯着凤栖墨变幻的神色。

    他还是不死心！

    只差一点的好感值差在哪里，祁暖自己也明白。

    那是凤栖墨对她的保护。

    他不想用伤害祁暖的办法，来救他的命。

    将半残品系统剥离后，祁暖就命人将奚采薇送走了。

    没了系统的她，就算完不成任务，也不会被抹杀。

    她送奚采薇走，也是为了打破凤栖墨的侥幸。

    “你难道想爱上奚采薇，然后来用她的命清除蛊毒？”祁暖从他眼神里看出来了，他果然没放弃。

    祁暖闭眼深吸了口气，发现自己的耐心也越来越小了：“凤栖墨，换位思考一下，你对我的感情，你心里也清楚，如果你现在爱上的是奚采薇，你还舍得伤害她吗？”

    “我不会爱上她的！”凤栖墨像是表态一样，急促否决。

    “但你知道，噬心蛊的解决办法，关乎真爱，你既然不会爱上她，那她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你的想法也会不攻自破。”

    “你现在仅有的办法，就是我！”比起因为想要相互成全，相互保全对方，从而猜忌折磨，不如开诚布公得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

    “凤栖墨，就算你不答应，我依然会做我该做的事情。”

    “你以为你独自忍受着折磨，我就会好过？你觉得你死了之后，我会独活？”任务完不成，大不了就是惩罚。

    但凤栖墨如果提早死了，那他将来的灵魂就会不全。

    他会成为被人唾弃的神明，她不想让他变得跟自己一样。

    神拥有几乎接近无尽的寿命，这么长的寿命之中，她也不想让他生活在无尽的指责当中。

    那样跟他父亲的下场，没什么两样。

    “阿墨，我不会死，我说过我会陪着你的，相信我好吗？”祁暖循循善诱，想要让他打开自己的心结。

    “可是，你想要我伤害自己心爱之人，来换取健康吗？那样太残忍了，暖暖！”

    在地牢的那一刻，她说会一直陪着他。

    也是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爱。

    爱她，又怎么忍心会伤害她？

    两个人都想保护对方，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这互相的心意，也会彼此折磨着对方。

    “唉……”罢了，祁暖知道，短时间内他是想不通的，还是慢慢来吧！

    “乖，先去睡一觉，你累了。”祁暖抚摸着他的脸颊。

    将凤栖墨哄睡之后，祁暖坐在矮塌上，跟脑海里的003交流。

    “一定要百分百的好感值吗？”

    “宿主，按照数据分析来说，没有达到百分百的好感值，在原则上不能算作是爱。”

    “九十九的好感值，都不能称为是爱吗？”祁暖总觉得，这些数据冷冰冰的，并不能作为参考。

    “宿主，系统分析确实如此，但如果加入人类感情的观点，我觉得您现在可以尝试一下，系统会实时为您监控任务目标的身体反应。”003明白祁暖问这个问题，是想做什么。

    作为祁暖的系统，他应该支持，并做出行动。

    “谢谢！”

    -

    “阿墨，吃点儿点心吧！”祁暖笑意盈盈得端着食盒进来，将各种点心放置在桌面上。

    “听别人说，吃点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哦！”

    凤栖墨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点心，目光划到祁暖脸上。

    涂抹大量唇脂的嘴唇，显得如吸血般红艳。

    “今天上妆了？”他突然问道。

    祁暖摆放盘子的手顿了一瞬，转而看着他笑着说道：“对啊，好看吗？”

    凤栖墨拉住祁暖的手，将她带进怀里，声音低沉：“我还是喜欢真实的你！”

    她骗他，只是一眼，他便能看出来。

    亦如她装头晕的时候，太假了。

    祁暖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娇嗔道：“你还真是不会说话，你现在应该说‘你怎么样，我都喜欢的’，懂了吗？”

    “这样说，比较讨女孩子喜欢。”

    “我只要你喜欢就足够了，难道我不会说话，你就不喜欢了？”凤栖墨突然跟祁暖纠结起这个问题来。

    “说不定呢？”祁暖挑眉道。

    闻言，凤栖墨眸色暗沉下来，一把将祁暖甩在地上：“你不爱朕？”

    “单单因为几句话，你就不爱朕了？”

    他居高临下，看着错愕得倒在地上的祁暖，冷声道：“既然仅此就会改变你的心意，那边滚吧，朕不需要你了！”

    “阿墨……你这是怎么了？”祁暖想起身，但她能强撑起精神来已是不易。

    “我刚才的话就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

    “朕就是如此较真，你忍受不了，朕立马派人送你出宫！”

    “来人，将暖妃赶出皇宫，永生不得回来！”他立马下达命令，甚至不给祁暖一丝反应的机会。

    “凤栖墨，你来真的？”祁暖怒喊道，眩晕感让她随时都会再次倒下。

    “祁暖，朕不需要你的施舍，也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保护，这些东西用什么做的，你真当朕不明白，你以为朕就这么好湖弄？”

    啪嗒！

    桌上的点心像是不值钱的垃圾一样，尽数被凤栖墨扫落在地。

    祁暖的心，也随着那碎裂的盘子一样，四分五裂。

    祁暖盯着凤栖墨，那眼中带着恨意。

    侍卫听着两人的争吵，也不敢随意上前。

    祁暖踉跄得站起来，声音冰寒：“凤栖墨，我恨你！”

    留下这句话，她决绝得转身。

    凤栖墨一直看着祁暖离开的背影，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得捡起地上的点心，沾染着尘土的点心，尽数被他吞咽下去。

    我爱你，但比起伤害你，我宁愿自己死。

    站在宫门外的祁暖，看着辉煌的皇宫，神情落寞。

    “宿主，有作用了，任务目标的身体正在逐渐好转。”

    “他吃了？”祁暖诧异却又觉得情理之中。

    “是的。”

    祁暖松了口气，掏出了一个盒子，交给了护卫：“把这个转交给凤栖墨，告诉他，他要是不想喝，就丢了，反正也是我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