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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6 不倒翁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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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胡子摊上,胡子问起房冬,听说他给胡大妈出了个点子,一天多卖出二百块钱来。手机端『笔\趣\阁→m.\B\iq\u\s\an.C\o\m』

  “可以啊,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让她学人家面筋凉皮多卖几个品种,她不听,要是听了没准儿还能好一点吧。”房冬是有牛就吹,嘴上不亏。

  胡子看着房冬笑了笑,这要是换了父亲又开始讽刺打击了。

  “胡大妈这人……”胡子欲言又止。

  “不怎么讲理,她家的事儿你最好少管,管对了没功劳,管错了落埋怨。”

  看来胡大妈在这条街上是有些名声,自己也不是没见识过,要不是看秀秀姐可怜,自己也不一定多这个嘴。

  从今天起,房冬的作息时间就跟着胡子哥走了。

  一直干到早上回家,一觉睡到下午,可以找同学和朋友玩小半天,晚上六七点钟来夜市,先在自己家帮忙,然后再来胡子这里干到第二天。

  难怪父亲说干烧烤的才是这条街上的有钱人,自家卖得好时也就六七百块,胡子这个摊一天卖一千是少的时候,三四千也是常事。

  并不是家家都能达到这个水平,这条街上将近二十家烧烤,每天卖一两百的也有。

  房冬突然觉得自己喜欢上这一行了,早知如此,当初参加什么高考,直接去蓝翔或新东方学个厨子多好,现在已经能给家里挣上钱了。

  想起一句话来,这个世上百分百的人都有机会获得成功,但却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人选对了自己擅长的职业并最终获得了成功。

  虽然还不能肯定自己找到了最擅长的职业,但有一点房冬清楚,自己不能和别的同学比,他们中一多半的人都会选择毕业后扑向京城或其它一二线城市,自己是一定要回家乡安平的。

  父母在,不远行。

  到了自己挣钱养活父母的时候了。

  安平本地的公司行情房冬是知道的,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通常是三千块左右的待遇,能拿到五千甚至更高的也有,少之又少。

  回家后先干两年小吃看看,如果真没那个命,再找工作也不迟。

  “胡子哥,现在工作不好找,也挣不了多少钱,你说我毕业后干小吃行不行?”房冬想听听胡子的意见。

  哪知胡子立刻就把眼睛瞪起来了:“放屁!学白上了?放着人上人不做,想干这谁来谁欺负的行当?”

  见房冬不解,胡子又说,人们把摆地摊又称练摊,这个练字是指不管谁来了都能练你几下的意思,同样是做买卖,可没人把练摊的当成是生意人。

  房冬嘴上说话随意,内里却是那种拿定了主意不碰壁绝不回头的人,成不成总要试试。

  这天帮父母收摊时,胡大妈又笑嘻嘻地过来问:“要不,再给你们一家三口拌几份凉粉?”

  房冬一看,她家的摊已经收得差不多了。

  典型的杀鸡问客。

  相比之下,秀秀的微微一笑才是发自内心的,看着舒服心里暖。

  ……

  胡大妈的美好日子只过了两天,第三天刚把摊支好,将擦好的凉粉蒙上保鲜膜一份份地往案上摆时,几位不速之客便到了摊前。

  房冬认得他们,是街北面卖面筋和凉皮的几位摊主,三男一女。

  放放和夏夏两天没来,房冬估摸着她们快来了,所以提前从家里拿了些炒料碾碎拿到胡子这里,正和胡子探讨要不要也化成汁再刷呢。

  “我说胡大妈,这条街上可不是你一家做生意,总得讲点规矩吧?大伙都卖六块,你凭啥卖三块?”那个女人率先发难,虽然是问话,火药味儿十足。

  房冬正蹲在胡子的烤炉旁,不过四五米的距离,正常说话都听得清,更不用说喊叫了。

  虽然这条街上打架是司空见惯的事,但这帮人来了估计也就是吵吵,总不能对这一对母女出手吧?

  和外面不同,这里的人越穷火气越大,买卖越不好的越爱打架,因为他们总把生意不好的原因第一时间怪罪到别人身上。

  想起去年暑假时两个卖茶蛋的业主就是因为其中一个对顾客说了句这条街她家的茶蛋最好吃而爆发了一场飞弹大战,房冬警觉地站了起来,万一火撺起来,自己就算不帮胡大妈打架,也得过去护着点那位大肚婆吧。

  “我想卖几块卖几块,关你娘的屁事!”胡大妈不仅不解释,还骂人。

  多亏有秀秀在,她对其中的一位高个子男人说:“刘哥,我们是小份卖三块,大份还是六块。”

  “我们都不卖小份你凭啥卖小份?你妈还骂人你听见了吧?”一个女人高声叫道。

  “就骂你了咋地?”胡大妈把手中的凉粉擦子往案上一摔。

  秀秀急忙拦住胡大妈,又对这位刘哥说:“你们卖的都是面皮凉皮,这条街上就我们一家在卖凉粉,做法不一样,成本也不一样,我们怎么卖,卖多少钱是我们自己一家的事吧?”

  “那也不行!”那个女人拿起案上的一份凉粉,在案子上重重地摔了一下,尽管有保鲜膜覆着,里面的凉粉还是被摔出来几根。

  母亲和自己说过,她和父亲出夜市跑马路这几年里,就没见过一个懂理的,摊主之间只讲交情,不讲道理,两句话不合上手就打,要不然就是掀摊子。

  父亲比母亲理解得更通透一些,除了没文化外,更主要的原因是穷,挣钱难,随时携带着一股无名火,一点就着。

  还举了一个最具说服力的例子,这条街上烧烤摊最多,一年也难见他们打一次架。

  有钱和没钱的、有职位和没职位的,家里和家外,公司和学校,人人看起来都讲理,但讲的不是一个理。

  房冬马上就体会到父亲的话有道理了,那个女人的碗一摔完,胡大妈手中的凉粉擦子就砸到了她头上。

  真是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啊。

  “你个老不死的敢打人?给我抄了!”那个女人捂着额头一喊,四个人齐齐动手就要抄摊。

  秀秀上前去拦,没想到被那位姓刘的一把推得退后几步,摔坐在了地上。

  秀秀摔倒了这还了得?

  房冬二话没说,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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