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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双生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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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弓狱出生之后,夫妻二人的生活较之于以往平添了几分难得的欢颜与忙碌。
  儿子出生的当天,长弓战天就为其亲手制造了一小巧的摇篮。
  每每外出打猎砍柴之余,总是留心寻得可用于打造小巧家具玩具的材料,待归家之后再以柴刀精心雕刻制造。
  十数日时间下来,原本空空荡荡的草庐之内,便多出了十余件小巧玲珑的袖珍家具,其大小倒是与长弓狱小小的身体颇为搭配。
  闲暇之余,严肃寡言的父亲总是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儿子逗弄傻笑,颇有几分初为人父的小心慈爱。
  就连照顾长弓狱的吃喝拉撒,也无半分不耐,看得妻子摇头连连。
  只是,唯有长弓狱自己知道,父亲看向怀中自己的眼眸深处,时常带有深深的担忧。
  母亲夜月雪生产之后,就与常人无异,只是不知为何还是时长穿着一件天空蓝的长袍。
  头上长袍连着的蓝色帽子依旧异常宽大,遮住了其大半张脸庞。
  儿子出生后,夜月雪身上的气质愈发端庄高贵。
  每每看向粉嫩儿子时,双眼之中全是爱怜之色,身上母性的光辉愈发浓厚。
  十余日以来,婴幼儿身体内偶尔清醒的长弓狱发现,母亲夜月雪几乎日日夜夜都在忙于手上的针线活,也不知道母亲为何这么匆忙。
  就好像,在赶着时间的步伐,生怕慢了一步就失去什么重要东西一样!
  只见,夜月雪手中是一件与其自身所穿长袍材质一模一样的天蓝色袖珍长袍。
  看其大小,恰好与摇篮中不哭不闹的长弓狱甚是匹配,定然是经过精心裁剪的尺寸。
  数日之前,这件袖珍长袍就已经成型,只是不知为何夜月雪任然没有完工的意思,而是日复一日在这件袖珍长袍上一针一线地细密编织。
  细看之下,方才发现,夜月雪手中的袖珍长袍之上,有九条迷你链状之物,撒发出阵阵魂力波动。
  而此时夜月雪正在针织的,就是第九条链条的最后一环,显然甚是耗费心神。
  待到最后一针,夜月雪却是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
  而后,摇篮中的林封玉看见母亲左手撩开遮住额头的袍帽,露出了其光洁细腻的眉心。
  下一刻,夜月雪竟是将一寸有余的细针,直直刺入了自己的眉心!
  细针刺入眉心的刹那,夜月雪光洁的眉心微微皱了皱,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半刻钟之后,只见母亲将细针缓缓抽出,待得针尖离体的刹那,却又是疾如闪电般,向着第九道链条的最后一针处,一扎而下!
  细针快若闪电,所过之处竟是激扬出虚空荡漾。
  针尖处,一滴紫、金、蓝三色的魂血似乎压得虚空即将破碎,随着针尖没入了袖珍长袍的第九条链条之上。
  从魂血离体到没入袖珍长袍,也不过倏忽之间,却见得魂血之上升起丝丝雾气,雾气离珠之后不久,就被虚空中笼罩的大阵之力磨灭虚无。
  待得最后一针落下,袖珍长袍之上蓝光闪烁,顿时散发出一股虚无的囚禁之力。
  一旁因担忧而双眉紧皱的长弓战天,一把扶住有些许眩晕的夜月雪,扶起妻子快步走到床榻之前,关切道:
  “阿雪,赶紧凝神休息一下。”
  夜月雪摇了摇头,做了个深呼吸,面色稍稍恢复了往常的光泽。
  夜月雪随后望向床榻一旁的婴儿摇篮,向身旁的丈夫道:
  “战天,快把狱儿抱过来,得赶紧为狱儿披上这囚魂袍,方能止住其弱小的魂体不断被大阵的抽魂之力所伤。”
  长弓战天快速抱起摇篮中熟睡的长弓狱,只见长弓狱眉心处丝丝紫金中夹杂着缕缕蓝色的魂气若有若无之间透体而出,消散于天地之间。
  见此情景,长弓战天刚毅的脸上不禁露出心疼之色。
  婴儿状态的长弓狱睁开两只眼珠子黑不溜秋的眼睛,对着夫妻二人咯咯直笑了几声。
  数个呼吸之后,长弓狱却感到虚弱异常,片刻过后又是沉沉睡去。
  自打出生以来,长弓狱总感觉空气之中笼罩着一股股莫名力量,仿佛时时刻刻在剥离自身幼小身躯中的血气与魂力一般。
  精神老是萎靡不振,四肢也提不起力气,一天之中,起码有二十个小时处在沉睡的状态。
  夜月雪为儿子穿好蓝色袍子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
  将婴儿小心放入摇篮之后,夜月雪转过身抱住丈夫,半喜半忧的道:
  “战天,我以囚魂袍锁住狱儿魂体,狱儿眼下魂魄已稳,十年之内再无抽魂之苦。可以开始镇压剥离的气血了,只是……”
  不待夜月雪说完,长弓战天面含洒脱之色,看向怀中的佳人轻声道:
  “阿雪,大阵对我的镇压最强,百年之内我体内气血就会一丝不存,必死无疑。
  能以一指换得狱儿十年平安,已是包赚不赔的买卖。”
  话音刚落,长弓战天毅然转身向柴门之外走去。
  半刻之后,脸色稍显苍白的长弓战天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手心之中握住一节紫、金、红三色的指骨,走到摇篮之前。
  只见其解开婴儿胸口处的长袍,将一股柔和之力包裹的三色指骨,缓缓朝着婴儿心脏没去。
  奇怪的是,三色指骨并未在婴儿身上造成任何伤口,就这么平静柔和地融入了婴儿体内。
  指骨方一入体,白嫩婴儿的周身泛起一股紫、金、红的三色光晕,持续数秒之后缓缓聚入体内。
  长弓狱被不断剥离的气血,此时此刻缓缓停止了外流。
  ……
  半年之后,冷月盖天。
  月至中天,夫妻二人在今日的月圆之夜力心思忧切。
  冷月高悬如盘,草庐静谧无声。
  “哇…”
  忽地一声响亮啼哭,好似裂帛之声划破了这宁静之夜。
  随后,两山之间刮起了凛冽山风,吹得草庐三丈之外的巨大银杏树枝条晃动不止。
  草庐之内,被透过窗门照射而来的银月光辉,洒得亮如清晨。
  夫妻二人将啼哭不止的长弓狱从摇篮中抱至床上,满脸忧心之色。
  只见此刻的长弓狱,周身红色血光翻滚不休,额头之处紫、金、蓝三色光芒汹涌。
  好似幼小的身躯之中,有过多的血、魂二气,身躯难以承受一般。
  “哦,狱儿乖,不哭不哭……”年轻的夜月雪担忧非常。
  然而,床榻之上,半年以来已然欣然接受“长弓狱”这一名字的婴儿,除了不断啼哭之外,小脸之上却并未有痛苦之色。
  夜月雪闭上双眼,从长袍之下伸出洁白的右手轻轻抚在长弓狱额头,以无边魂力进入孩儿的魂海细细探寻。
  探寻无果,正欲退回之际,夜月雪猛然发现,婴儿心脏之中竟是躺着一个同儿子一模一样的可爱迷你婴儿,此刻正看向自己的灵魂体咯咯直笑!
  末了,好似还张开小口,咿呀之间欢笑着叫了一声“母亲”。
  外界的夜月雪魂力一阵波动,缓缓睁开了双眼,将洁白右手重新收回长袍之中。
  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看向一侧的长弓战天,夜月雪凝重的道:
  “战天,狱儿体内……竟然……还有一个狱儿!”
  话音刚落,在长弓战天惊愕的表情尚未褪去之时,床榻上的长弓狱竟是长出了第二个虎头虎脑的脑袋!
  紧接着,颈项、双肩、双手、腰背接连生出。
  待得袖珍蓝袍底部,伸出多余的两只小脚丫时,草庐之中翻涌的红、蓝、紫、金四色光华戛然而止。
  忐忑之中,夫妻二人解开长弓狱身上自主变得宽大了几分的袖珍蓝袍。
  已然不袖珍的袖珍蓝袍里,俨然躺着两个一模一样、傻乎乎、乐呵呵的长弓狱!
  两个长弓狱四肢用力,挣扎了一会儿,竟是在夫妻二人目瞪口呆之下,费力站了起来!
  而后双手向前,一副要抱抱的样子。
  见夫妻二人还在不知所措之中,两个长弓狱竟是咿呀开口,脆生生同时开口叫到:“父亲、母亲,狱儿,抱抱。”
  话音刚落,已然融化了双亲的心,夫妻二人满脸宠溺之色,赶忙伸手将蹒跚迈步的婴儿抱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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