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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雅丹古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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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望之前的放弃,往往是压垮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封玉知道,这种时候关键而危险。
  但林封玉心中更加清楚,面对死亡的威胁,几人陷入了如此绝路无望之境,想要寻得一线生机,必须要有坚定的意志,必须要有强烈的求生欲念,更要有冷静的思维能力。
  只有这样,才会有机会寻找到一丝一毫的生机。
  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言弃!
  心若绝望,身必将死。
  而眼下,摆在林封玉眼前最为紧要的事是:必须要重燃骆老爷子心中的生存之念!
  只有如此,后面才能凭借骆老爷子丰富的沙漠生存经验,才能为五人找到一丝生机。
  心中正为没有好的触动点来劝说安慰骆老爷子而发愁,皱着眉头的林封玉突然想了起来:
  先前,骆老爷子不是多次提到过,一口拯救了他多次的古井么!
  找到了突破点,打定主意的林封玉尝试着同几人说道:
  “我们从早上开始,就一路向着东面行走,寄希望于早日远离三危山。现在却在一路向东之中,陷入了这鬼打墙一般的迷阵……”
  “既然向东行不通,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掉头向西试试?”
  见几人看向自己,林封玉继续说道:
  “记得在西边不远处,有一片雅丹之地。老爷子之前说过,那处神秘之地拯救过无数遭遇沙漠诡异事件的人。老爷子,您说是不是?您身体还能支撑吗?”
  说到关键之处,林封玉特意加重了几分语气,细心观察骆老爷子的反应。
  接着双手用力,想扶起跪伏在沙地上的骆老爷子,旁边的柯玄鱼见状,也忙弯下腰在另一侧帮忙。
  听到雅丹之地,骆老爷子的身体明显抖动了一下,几乎垂到沙面的脑袋微微抬了起来,只是双眼仍然一片空洞。
  见自己的言语还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林封玉继续尝试说到:
  “半个月前,我们向西行深入大漠的时候,曾听您老说过,雅丹之地内可是有一口长青古井的呢……”
  “这口长青古井,还多次救过您的命……”
  “并且……有了水源,我们就可以有更多时间,来想出应对之策。我们可以先赶到雅丹之地休整,再集合众人的力量想想办法。”
  “咱们的行囊里,还有足够一个月的干粮,暂时无忧。只是……用水……最多只能……支撑三天……取得长青古井的水源,是我们当前要过的第一道坎。”
  林封玉指了指骆驼背上的水袋与水壶,在骆老爷子耳边说道。
  见骆老头仍然双目空洞,没有什么反应,钟灵儿带着几分哭腔的说道:
  “骆爷爷,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一路以来不知道帮助过我们多少次。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您,您可不能有事啊!”钟灵儿带着哭泣的声音,引得一旁的安若水也眼含泪光。
  林封玉自然知道,越是关键时候,越不能放弃,继续在骆老爷子耳旁说道:
  “老爷子,您一路上经常教导我们,不到最后一刻切不能轻易言弃,您自己可要挺住哇!”
  停顿了一下,林封玉尝试着拨动老爷子心中最挂念的亲情。
  “何况……”
  “个人身死虽易,生者却悲恸常在……”
  “奶奶还在家等着您,您的孙儿还在家等着您,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见骆老爷子双眼依然无神,林封玉压下心中的重重忧心,强自面色平静语气和缓地说道。
  但心中却是越发担忧起来:如果这都不行,又要怎样才能重燃老爷子生存下去的信念呢?
  好在,听到林封玉的一席话后,骆老头终于有了反应。
  艰难抬起干瘦苍老的脸庞,骆老爷子定定地凝视着林封玉,眼神由空洞逐渐恢复神光,再将所有的神光聚焦于身前普通而菱角分明的年轻脸庞上。同时口中细声重复道:
  “身死虽易,生者常恸……生者常恸……”
  几分钟过后,骆老头子喟然一叹:
  “好一句‘身死虽易,生者常恸’!真龙大隐,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说完,骆老头接过钟灵儿递过来的水袋大大地喝了一口水,接着从怀中取出祖传的大漠行路图,铺在黄沙之上,就地面向三危山深深地叩了三首。
  众人连忙将骆老爷子搀扶起来。
  站起来的骆老爷子抬头望了望天,见到头顶的烈日中,此时竟然有了六道触目惊心的黑线!
  摇了摇头,骆老爷子转身四顾,开口说道:
  “如果向西方行走真的可以避开鬼打墙一般的诡异迷阵,雅丹之路只需要两天就可以抵达,我们赶紧出发吧。”骆老爷子一扫疲态,催促起众人。
  见骆老爷子重燃希望,三人也重振精神。
  林封玉心头更是重重一松,好似卸下了千金重担。
  傍晚时分,落霞再次洒满大漠天穹。
  柯玄鱼赶着骆驼走到林封玉身旁,面带喜色地说道:
  “封玉,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反其道而行之果然可行。你看,我们现在离那诡异的三危山果然越来越远了,生路就在西面啦!”
  柯玄鱼兴奋得手舞足蹈,结果一不小心从骆驼上滑稽地摔了下来,费了好大力气才重新坐上骆驼,引得众人勉强一笑,也算是冲淡了些许两天以来的沉重心情。
  “封玉,希望就在眼前了,你没事吧?”见林封玉勉强笑笑之后,眉头间仍然还有忧思,钟灵儿上前关心问道。
  “灵儿,我没事的。只是再想有没有更多的可能……玄鱼么……自然是出于好意,好让大家放松放松紧绷的神经……”林封玉答道。
  “是啊,目前离成功脱离险境还太过遥远,前途仍然生死未卜。”钟灵儿秀眉微蹙。
  “七彩晚霞、三危金光,同昨晚如出一撤。并且……”背后传来队伍最后,安弱水有几分颤抖的声音:
  “落日……已经笼上了……九道黑线……”
  …………
  两日之后,雅丹之地东侧。
  烈日炙烤下的沙丘,灼浪逼人。驼铃声声,随风传入雅丹之地,化作奇异声响。
  九只骆驼的身影逐渐出现。初如黄豆,继而如盘,最终化成骆驼原形,一行五人的身影也出现在骆驼背上。
  “前方,就是雅丹之地了,水源已经近在咫尺。”骆老爷子已经沙哑的声音透出几分激动。
  两天的奔波,一行人可以说是身心俱疲。既要面对漫天黄沙的自然威胁,又要时刻提防诡异莫测的天象。
  听到骆老爷子的话,众人定眼一看,眼神中饱含希冀之光。
  “只是,前两日晚上,虽远离三危山,听不见鬼哭阴嚎,看不见逆转天风……但晚上横空的血月……颜色却是越来越深……感觉都快要滴出血来了……”钟灵儿眼中先是一阵激动,而后又担忧说道。
  “还有头顶的太阳,你们仔细数一下。现在,已经有三十六道黑线缠绕在上边儿哈。”柯玄鱼边说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明显是这几日休息太少的缘故。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暂且先进入雅丹之地寻找到长青古井的水源再从长计议。现在可比两日之前的境况好得多了。”
  林封玉放下手中的《大漠鬼话》,鼓励众人说道。
  “叮当叮当……”
  伴随着阵阵驼铃声,五人一步步迈入了雅丹之地。
  …………
  “咦,这雅丹地貌同我们南方的丹霞地貌怎么相差那么大呢。”钟灵儿好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呵呵,钟姑娘,你有所不知,雅丹地貌是典型的风蚀性地貌,与丹霞地貌的成因大不相同的。是由风对干旱区的湖积或冲积平原吹蚀形成的。”
  此时的骆老爷子却像是如数家珍般解释说道。
  “换句话说,你看这边,这些看上去像古城堡,像出征舰队的土堆,还有这边的大漠雄狮一般的土堆,还有那边的孔雀开屏……在无数年前,这些个地方,都曾经是江河湖海流淌呢,也曾经孕育过肥沃的土地与文明……”
  “我们大漠遗族传言,这个地方是我们大漠遗族的先祖之地。而长青古井,就藏在这看上去像千军万马的无数土丘之中。”骆老爷子难得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有几分自得的说道。
  “骆老爷子,我们的用水就要喝完了,这雅丹之地面积这么宽广,您可知长青古井的具体位置?”林封玉闻开口询问道。
  “莫急,老头子我来过这个地方几次,对长青古井的方位了差不多然于胸,几位跟上我的脚步。”
  骆老爷子骑着头驼,逐步深入了千沟万壑,怪丘嶙峋的土丘海洋。
  …………
  小半天之后,骆老爷子领着四人,七绕八拐到达了一座巨大的土丘之前。
  下骆驼后的骆老头先是屈膝跪向土丘的方向,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转身向四人沉声说道:
  “这里就是长青古井所在的地方了。不知道路线的人是绝对进来不了的。长青古井是我大漠遗族之人的圣地,我几次大难不死,都是受到了它的庇护。”
  骆老头的眼神之中饱含深深的敬意,反复叮嘱四人:
  “一会儿进入里面,你们都不要胡乱说话!”
  四人见骆老爷子如此郑重,知道这里是老爷子心中的圣洁之地,都郑重答应了老爷子。
  一行人绕到土丘背后,骆老头示意四人看向土丘底部一道狭窄的洞口,轻语一声:
  “进去吧。”
  接着率先迈开脚步,钻了进去。
  四人对视一眼,林封玉紧随骆老头身后也钻了进去。
  一进入洞口,视线豁然开朗。
  入眼处,是一口青石砌边,高出地面一尺许的八方古井,看去倒很是奇特。
  自从进入土丘里面,呼吸之间,空气之中总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润泽之感,越靠近井口一分,身心清凉之意就浓郁一分。
  “长青古井!”
  这就是一行人苦苦奔赴而来的目标,骆老爷子口中的长青古井了。
  井口的上方,正对土丘的顶部。林封玉抬眼才发现,土丘顶部是凿空的,大小形状刚好与井口吻合,一丝也不差。
  日光顺着洞口倾泻而下,洒向四面八方,同时被长青古井的波光反射,难怪四人觉得土丘里面光线十分敞亮了。
  只见骆老头从洞内不起眼的角落,熟练地找来一只年久失修的的水桶,边打水边说道:
  “这个木桶很是神奇呢,从我年轻的时候第一次近乎脱水的情况下找到这个地方时,就一直在这里。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材质,在这个地方放置了多少年,或许是先祖之物……”
  “两位小哥,老头我这几日心神消耗太大,这口长青古井的水位距地面三丈有余,我现没有力气打水,要靠你们了。”
  骆老头为木桶结好绳子,探身望向井底说道。
  “骆老爷子哪里话,这本来就是我们分内的事。”柯玄鱼一步向前,接住骆老爷子递过来的绳索,扶老爷子在一旁同坐下后开始俯身打水。
  而一旁的林封玉,却罕见的没有上前帮忙,而是围绕着井口各处仔细打量,又不时地透过土丘顶部的镂空之处抬头望天,时而又仔细地抚摸土丘上墙壁。
  无它,只因这个地方的布置,暗合五行八卦,在《大漠鬼话》野史中有所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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