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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巧用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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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均林看看何喜富在小队长该聊的都已聊到位了,便提议说:“夜深了,队长也要休息,我们也该走了。”
  何喜富、朱均林都就起身告辞,小队长也热情的送客至门口。
  夏天的的夜,天高、云淡、星亮。
  走出生产小队长的家门,何喜富像考得不错的考生走出考场,乐呵呵地向生产小队长告别,乐呵呵地追赶走在前面的朱均林。
  朱均林低着头,抽着烟,慢步走着。
  “朱大哥,你看我这人做事还算得上顺利吧,这么一说我们队长就同意了,这下自己是否可名正言顺接触养蚌育珠业了、”
  朱均林却另有想法,在何喜富走近时,他收住脚步,转过头来对何喜富说:“生产队长同意你交线记工,只能表明他们同意你外派到我这个副业队工作,可到时我要是突然决定不收你,或者我们副业队不同意,那你会觉得怎么办?”
  “没想过,我想朱大哥不会这样无情,朱大哥你说是吧。”何喜富一脸得意。
  朱均林倒有了几分严肃的神态,他摊开双手对何喜富说:“我没这样无情不等于别人也不会这样无情,比如说,到时你大队支书去你生产小队长这里一封堵,你不就是死蟹一只?”
  朱均林这么一提醒,何喜富顿开茅塞。他忽然明白,自己毕竟是大队的机米工、电工,大队干部有权管理自己。大队支书毕竟是生产小队长的上级,他去生产小队长这里一封堵,这生产小队长就不得不执行“命令”了呢!
  “朱大哥你说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办呢?”何喜富急想从朱均林这里讨教一个办法出来。
  “我并不知道你大队这位支书的性格脾气和为人品质,所以也说不出具体办法,只是提醒你各方面都得考虑慎重。”朱均林没有直接告诉其办法,只是提醒何喜富。
  走近何喜富家门,何喜富上前开锁推门,妻儿已经熟睡。何喜富拿出茶杯、开水瓶,欲为朱均林泡茶。
  朱均林连忙摆手说:“不了,夜深了别再喝茶,你先睡着想想,想好了我们再作商量。”
  何喜富走进卧室,拉亮电灯,发现母子三人都已睡着,老婆和小儿子共睡一边,大儿子一个“大”字型独睡一边。
  这几天,何喜富都是和大儿子共睡一边的,看到他摆着“大”字型睡着,就伸手去撩帐门,想挪好儿子睡势,移出可让自己睡的一个位置来。
  何喜富一撩帐门,发现帐门严实地压到竹席底下,他知道这是老婆何紫娜为防蚊子叮咬而这样做的。于是他先脱掉衣裤,再挖出压在席底下帐门,撩开帐门后俯身钻了进去,再重新把帐门塞好。
  卧室里的电灯配用的是一个拉线开关,开关的拉线斜过帐门,系在一根床柱子上,睡下的何喜富伸出一手,隔着帐门使劲拉了一下开关拉线,“卡嚓”一响,灯关了,可帐门下端因何喜富使劲一拉,又重新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人”字洞。
  灯黑人静,何喜富睁着眼睛思考着如何去过支书这一关的问题。他先想,如果在支书这里直接说明,自己是因为要去替江苏人朱均林管蚌塘而辞掉机米工甚至电工的,这支书很有可能会批评自己是资本主义思想严重,为人民服务意识淡薄,甚至不排除以组织名义去生产小队队长这里封堵。
  支书到生产小队长这里一封堵,生产队小队长就可以冠冕堂皇地说:“喜富啊,不是我们生产小队不同意你去,而是大队干部不同意你走,大队党支部的决定我们不得不服从哦!”。
  这样的话,生产小队长就可把自己曾经说过的,同意自己交钱记工的话收回。
  何喜富又想,如果让生产小队长去大队支书这里去说呢?就说是为了增加生产小队的经济收入,打算把自己以劳务派遣工的形式派出去替江苏人朱均林管理蚌塘,毕竟这个钱比养鱼、养蚕来得稳呢!
  就在何喜富这样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想着的时候,与何紫娜同睡一边的儿子思康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叫:“妈妈,蚊子咬我啦。”
  何紫娜打量电灯一看,小儿子额头上果真被蚊子咬起了一个红疙瘩,一看帐门下端留着一个小小的“人”字洞,就高喊起来,“喜富,你怎么把帐门不搞好呀?”边说边朝何喜富这边看去,才发现何喜富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没睡着呢。
  何喜富也起身,和何紫娜一起在床里找蚊子,接连拍打死两个坟子后,就盘坐在床上,叫何紫娜也坐下来,说是自己又有想不明白的问题想请何紫娜一起商量。
  何紫娜在何喜富旁边坐下:“有什么问题想不明白?说出来让我听听。”
  何喜富把刚才朱均林在路上提出的,自己刚刚睁着眼想的问题一一提了出来,然后双眼盯着老婆何紫娜,期盼老婆何紫娜尽快给他一个答案。
  何紫娜低头沉思着,过一会又摇起头来说:“这不行,两个办法都不行,要我说呀,就耍赖。”
  “耍赖?怎么耍赖?”何喜富一时不明白老婆何紫娜提出的问题。
  何紫娜的屁股往何喜富这边一移说:“那何大奎不是砸锁开电闸私自机米了吗,你就以这为理由,再不去机米房机米了,直至逼大队另定人选接替你机米。”
  何喜富说:“这行得通吗?万一支书说,何大奎砸锁的问题大队自然会作出严肃处理,而自己作为一名大队团支部书记、党支部培养对象,应经得起打击,学会在风浪中坚定为人民服务信念呢。”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时说不出话来。
  何喜富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要真是这样的话,到时何大奎可能会受到罚款赔偿的处理,而我那米还得机,这样何大奎对我的误解不是更大了吗?”
  “不管何大奎怎么想,反正我们就不机米了。”何紫娜认为,只有停止机米,才能说明自己并不在乎机米这活儿,才能倒逼大队同意自己辞职离开机米房。
  何喜富听听何紫娜这么坚定自己的想法,心里也作了一番细细盘算,他告诉何紫娜:“这办法确实是一个快刀斩乱马的办法,但真正这样做了,会不会使大家觉得我自己太窝囊呀,以后办事、说话少了威信了呢?”
  何紫娜听何喜富这么一说,说话的声音又仿佛提高了八度:“你还去考虑群众说你窝囊不窝囊干吗,你自己事情做成功了,大家对你就会刮目相看啊!”
  何喜富确实想不出其他办法来,他也明白,要想朱均林在白塔湖畔包塘捞蚌期间系统学习养蚌育珠技术,确实是是个好机会了,确实是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
  这一晚,何喜富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何喜富早早起来,先到屋后园子里检查水塘里的珠蛙生长状况。
  水塘里的珠蛙吊养已有数月,何喜富每天都要来检查一次,从近段时间检查情况看,这些珠蚌的生长发育基本稳定正常,这让何喜富更有劲头辞掉机米工、电工等职,集中精力钻研养蚌育珠上技术。
  何喜富在塘边转了一圈后,就回到家里等候来叫他机米的人。
  这是他晚昨跟老婆何紫娜商量后定下的计划。如果有人来叫自己机米,他就直接告诉他们,自己已辞去机米这一职了,由谁机米就去问支书,一则可借他人之口请出支书来自己面前表态是否同意他辞职,二则可减少农户四处碰壁的麻烦。
  何喜富刚走到屋前道地,就远远看见看到第三生产小队的何山木站在自家门口。
  “山木叔早呀!”
  “不就叫你去机米呀!”
  “噢,山木叔,不好意思,机米这事昨天我已向大队支书提交了辞职报告,由谁机你还得去问支书呢!”
  “这样的呀。”何山木是老实人,听何喜富这么一说,也没再说一句话,急急走向大队支书家。
  何山木刚走,何海江又踏进了何喜富家。
  “喜富,快去机米呢,门口已有好几担谷等着呢!”
  “哦,是海江哥哥呀!不好意思,机米这事昨天我已向大队支书提交了辞职报告,由谁机你还得去问支书呢!”
  何海江可是个暴躁性子的人,一听机米的人一下子换了,换了谁又不公布,就当即哗啦哗啦地骂起大队干部来。
  何喜富眼看何海江将烧起一把火,就趁机把这火引到支书这里去。
  他用手指着支书家的方向对何海江说:“这话你在我这里没用,快到支书家去说。”何海江就气呼呼地赶向支书家。
  接连两个人找到支书家问找谁机米的事,弄得支书也烦了起来,他也急急忙忙跑到何喜富家说何喜富:“机米这事你怎能说辞就辞,你也得给我们有个商量决定的时间呀!”
  支书这种说法何喜富早有料定,回答支书的话也早有准备。“书记呀,我如果照样天天去机米房机米,那你还能按排由谁来接管这机米房啊?”
  “去去去,快先去机米,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是农户为夏收夏种备粮的关键时期,总不忍心让他们白白浪费时间呀!”支书指使何喜富快点去机米房,否则还会来第三位第四位找他要机米的人。
  何喜富当机立断要支书定下机米交接班时间:“那你得给我限定一个时间,否则我怕常年累月地机米下去呢。”
  支书当即表态:“你再给我机两天米,两天后我再通知你……”
  没等支书说出两天后通知你是换人还是不换人,何喜富便抢口说在前面:“两天后就通知我交接班对吧?支书这里说定了,那我先去机两天米。”说着,何喜富就叫过身边来叫他机米的两个人,一起去向机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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