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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七十四章 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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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情绪已然失控的杨清风,在星辰陡然刺激下,条件反射般袒露,他派人杀死南宫吟歌的事实,令在场众人又是讶异,却又是隐隐感觉意料之中时,风铃的忽然出现,无疑又一次让众人感到意外,且霎时所措了一下。
  那一刹,目光下意识着落后,对于邵东和亚历克斯等人来说,见到手持长剑,凄美姿态,悲伤落泪的风铃时,他们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因为对方姿颜而感到莫名惊艳。
  毕竟风铃真的很漂亮,是那种足以让任何人在审美层面,为止惊艳的漂亮,不是么。
  而惊艳过后,聪明如邵东,通过对方容颜,联想到某些久远传闻时,自然也一下猜到了对方可能的身份。
  只是作出如是猜测一刻,几乎同一刹,循着如此思路,蓦然发现对方身上,竟穿着和鑫九一样的服装时,对于知道鑫九服饰来源的邵东而言,愣神后的第一反应,自然就是这位大概就是杨夫人的女子,好像十足有些耐人寻味。
  那一瞬间,在邵东脑海中,仿佛一下就勾绘出了一个多年守望,莫名像是有些久远,久远得这个什么都快的年代,好像已经有点罕见的故事雏形。
  同一时刻,见到风铃出现时,因为了解的信息,远不如邵东全面,所以亚历克斯和艾薇拉下意识感觉,这位可能是杨夫人的同时,莫名惊异中,内心所想,自然是为何她会跟鑫九穿着一样的衣服?
  这是什么情况?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刚才进来时,本就觉得鑫九此刻的打扮,未免显得有些独特。
  当然了,因为信息的不全面,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更面对风铃的忽然出现时,那明显不正常的姿态,亚历克斯和艾薇拉,虽然心中多有所想,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有些无措的状态。
  至于安德鲁,早就意识到风铃走进会客室的他,虽然因为多年来的游历,以至于对涅槃城中事务,并不怎么上心,所以其实比亚历克斯还有艾薇拉了解的都要少,但可能正因为了解得少,他此刻反倒是一种静观其变的姿态。
  一种静观如此模样的风铃,这是要做些什么的姿态。
  当然了,安德鲁此刻的淡然,也跟他实力强大有关。
  有实力的人,在面对各种突发情况时,那种格外的淡然和淡定,大概就像有钱人面对各种人生问题时,那种冷静差不多。
  因为足够的资本,会让他们潜意识里觉得,大多数场面都是不必惊慌的。
  除非安德鲁又遇上像朱蒂丝一样,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否则他应是很少会像在禁域外围一般,由内而外,都表现得如此凝重,那种仍然保持着微笑和戏谑,却也还是让人觉得紧张的凝重。
  然而这一刻,因为风铃的忽然出现,相比众人各异思绪,要说在场情绪变化最大之人,除了杨清风外,恐怕就要数原本压抑着心绪,连目光都好似要杀人的星辰了。
  因为杨清风承认自己杀死南宫吟歌,星辰与其目光针锋相对,情绪也在失控边缘游走时,大概他自己都没想到,忽然见到风铃后,他满是怒火的心中,竟也会止不住颤抖了一下,而后又流转过一丝无措。
  之前在这豪宅后院,因为心中无法按捺的冲动,而贸然让风铃意识到,南宫吟歌可能已经遇害的事实时,眼见风铃种种表现,当时的星辰,便一度后悔又不安过。
  正因为那份不安,当时感受到鑫九牵过来的手时,仿佛分外需要那份慰藉的星辰,才主动回应了对方。
  所以对于风铃其人,星辰当然是感到十分复杂的,因为对南宫吟歌的感情,他虽然一度情绪失控过,但内心当然还是十分愿意倾向于,南宫吟歌多年守望的同时,风铃也在守望对方这样的念想。
  尽管星辰也知道,这对于死去的南宫吟歌来说,其实已经没有切实概念上的意义了,但出于个人感情,这样的念想,能让他有一种南宫吟歌多年守望,应也能得到些许慰藉的想法。
  所以这一刻,当风铃忽然出现,并且显然真切听到了,杨清风承认杀死南宫吟歌一事后,表现出那近乎崩溃的反应时,原本还因为杨清风承认罪行,而怒火中烧的星辰,也一下有些错愕起来。
  锵!
  下一刻,所有人的下意识瞩目中,侧门出,早前就已经意识到什么的风铃,惊闻噩耗做实,像是被什么情绪冲击过后,几乎再无力支撑,却将倒未倒之际,手中的长剑,也在金属鸣响中,落在了脚下草地上。
  而风铃美目瞳孔收缩中,不停涌出泪水,像是想说什么,却只是一直失声地看着杨清风时,随着她身后灌木再次晃动,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姿态紧张却仍然令人觉得好笑的嘉长和李短,也从侧门奔了进来。
  姿态好笑地奔进,这天井般的会客室时,从嘉长和李短脸上,那种紧张的神情就能够感觉得出来,做事自来不靠谱的他们,显然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好好完成杨清风的交代,所以奔进来后,虽然面对会客室中那么多人,但一时也搞不清楚情况的他们,因为心虚和害怕,自然一下都看向了木桌旁的杨清风。
  看向杨清风时,见到杨清风原本的失控,加上此刻因为风铃出现的无措,交织起来后的,那种令人害怕的表情,矮胖的嘉长,几乎要蹦起来一般,用他那尖啸难听的嗓音,赶紧试图解释倒:“杨董!夫人她!我们,您听我说……”
  “两个废物!我不是让你们……”然而嘉长的说辞还没能说完,自来面对他们时,丝毫不掩饰自己高绝姿态的杨清风,即使已经落入囹圄,也仍是循着自来习惯,粗暴地嘶吼了出来。
  那是自来都让嘉长和李短,根本不敢回应的嘶吼。
  只是这一次,杨清风的嘶吼,同样没能将所想完整表达时,他的说辞,也在开口后戛然而止,因为下一刻,所有人的瞩目中,原本像是摇摇欲坠的风铃,却忽然不知哪里涌出了力气,她忽然如失控一般朝杨清风奔了过去。
  那一刻,本身也是个古武者的风铃,失控奔向杨清风时,虽然心绪和举动皆已失控,但轻盈的身形,以及曼妙无比的身姿,仍然让她如同一只舞动林间的红色蝴蝶。
  只是那样的轻盈身法中,风铃流散于空中的点点泪滴,也在天穹眩光照耀下,一时间显得如此醒目。
  面对风铃忽然举动,不止杨清风一时失了主意,这来得太突然的变化,也让在场众人不知如何应对。
  只是在这个杨清风被星辰刺激,承认杀害南宫吟歌,坐实与其有关的第十四宗命案的时刻,因为知道有安德鲁在,局面绝不会失控的关系,除了星辰和鑫九外,在场众人讶异过后,竟都忽然都有了一种默契,一种继续静观其变的默契。
  在这深知局面绝不会失控的处境中,出于基因层面的八卦好奇也好,出于可能听闻更多案件细节的想法也罢,他们大概都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众人心绪各异的瞩目中,奔到杨清风身前后,在莫名慌神的杨清风都没反应过来时,风铃已经失控般一把推向了他。
  那一刻,正常情况下,理论上如果有必要,根本不可能被风铃推动的杨清风,也在无措中被推了一个踉跄,一下在凌乱步伐中被从桌子旁推开,向一侧踉跄后退了几步。
  如此场面,可以让人感觉得出来,因为风铃的忽然出现,杨清风到底无措到了何等地步,毕竟原本他专门让星辰跟鑫九进来,便是为了在某些话题中回避风铃,而此刻,风铃不仅听到了,还听到了他亲口承认杀死南宫吟歌。
  这种细节可推的枝节,无疑给人一种感觉,杨清风或许是个十足的恶棍,但他好似也真的很在意风铃?
  将杨清风推了一个踉跄后,情绪虽然已经完全失控,但总算从失声中脱离的风铃,也终于带着哭腔,凝视杨清风的同时,如同嘶吼般质问了出来:“你……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不是答应过我!永远……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么!”
  开口一刻,风铃已经失控的声线,回荡在会客室中时,竟仍然透出了一丝莫名的动听,大概因为她是风铃吧。
  而随着风铃开口,默不作声的众人,也下意识将目光转向杨清风,他们目前已经得到第一个信息,就是当年那场三角恋中,杨清风明显曾答应过风铃,不会对南宫吟歌不利。
  而现在,杨清风雇人杀死南宫吟歌已成事实,所以他们要看看,面对如此询问,杨清风会如何回答。
  一时的无措间,面对风铃带着哭腔的质问,神情一下颓败下来的杨清风,像是蓦然的心虚中,踉跄过后却根本不知如何作答,甚至乎这一刻,他竟好似根本不敢去和梨花带雨的风铃对视。
  见到如此情景,眼见风铃伤心至此,仍然站在桌子旁,本就感到莫名不安的星辰,一时间也变得更加有些无措。
  从千年前开始,踏上星辰大海之后,直至后来登陆罗斯128b,一直到现在。
  星辰的人生中,好像总也一直想要守护些什么,但事到临头,却好像一直在伤害身边之人的他,自然也在某一方面变得越来越敏感,就是那种害怕伤害别人的方面。
  也大概正因如此,此前意识到风铃情绪的骤变时,那种自己好像又伤害了别人的不安,才会让他真切牵上了鑫九的手,迫切找寻慰藉吧。
  而这一刻,看着风铃面对南宫吟歌死讯时,那种再无法掩饰的情绪溃散,虽然客观而言,这并不是星辰伤害了风铃,而是派人杀死南宫吟歌的杨清风伤害了风铃,但种种思绪叠加后,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感到安宁。
  止不住的,在星辰这一刻心中,他就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思绪,一种因为自己的不冷静,而伤害了风铃的思绪。
  而风铃是什么人?
  风铃是南宫吟歌的师妹,是南宫吟歌致死都牵挂之人,而此刻所见,意味着也许多年来……风铃也真的一直都在牵挂着南宫吟歌,只是因为许多原因,许多跟杨清风有关的原因,她才不敢跟南宫吟歌见面么……
  那一刻,星辰真的止不住在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岂非在并不理智的冲动中,伤害了对于自己死去的师父来说,最重要的人?
  自己伤害了对于南宫吟歌来说最重要的人……
  蓦然想到这里,心头分外翻涌的不安,也一下让星辰深陷其中。
  如此不安中,星辰甚至下意识想去牵鑫九的手,因为他从前感到不安时,总也会有一个温柔入微,能够时时知觉他心绪的少女……用温柔纤手给予他力量。
  而刚才的不安中,与鑫九牵手一刻,星辰并不能够确定,自己是否是在鑫九身上,找寻那个少女的影子,但他此刻就是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很有想要牵鑫九纤手的冲动。
  然而,目光的不安颤抖中,颔首侧目,看了看鑫九握着左轮手枪的纤手,又在环顾中看了看天井般的会客中,静观其变的邵东等人后,星辰终是不敢。
  他顾忌。
  他害怕……
  哪怕他并没有时间去细想。
  不安又害怕,终是没有妄动的星辰,最终也只得在像是不敢瞩目,却又无法不去瞩目的视线转移中,再次看向了木桌旁的风铃。
  那一刻,天井散落柔光下,脸上泪光被映得格外凄美的风铃,痛哭了一阵,却并未等到杨清风的回应,也意识到对方好似心虚得连目光都不敢回应时,也一下在持续失控中,再次朝杨清风扑去。
  “你说啊!你说……”再次哭问杨清风时,扑到杨清风身边的风铃,依旧透着淡淡红晕的纤手,也一把抓向了杨清风领口,胡乱拉扯中,将杨清风衣服和领带,拉扯得凌乱又狼狈的同时,她也像是分外需要一个答案一般,仍然在哭泣着质问:“你说啊……呜呜……你答应过我的……呜……你说啊!”
  面对风铃如此姿态,如果换作是往日,又或者说换做是别人,恐怕杨清风早就忍无可忍,但偏偏那是风铃,所以被风铃狼狈拉扯着时刻,尽管已经将眉头蹙起,但他显然还是在带着心虚去忍受。
  另一边,拉扯中见到杨清风仍是不回答自己,情绪大概真的已经失控的风铃,终于在一番拉扯后,循着心中想要宣泄的悲伤,忽然抬起纤手来,朝着杨清风便掌掴而去。
  然而下一刻,风铃仍然痛哭的旋律中,本该响起的清脆耳光,却并未如众人想象般响起,因为下一刻,面对风铃举动,像是终于无法忍受的杨清风,忽然抬起手来,一把握住了风铃的手腕。
  可以感觉得出来,杨清风握得很克制,那大概是既能够让风铃无法挣脱,又不至于伤害风铃的力道,而握住风铃纤手后,自来上位的霸道,也终于让他在隐忍中爆发,看着被自己止住举动后,仍然哭泣中质问着自己的风铃,他的情绪也像是再度爆发:“你闹够了没!”
  嘶吼一刻,杨清风似有若无中,蕴含了隐隐真气的声音,一下在会客室中震荡开来,那一刻的震荡,也当真让风铃原本的哭泣声,都莫名静止了一下。
  那种感觉,就好像风铃是第一次面对杨清风这般嘶吼,所以她像是真的被吓到了一般,显露出了情绪崩溃中,都明显无比的惊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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