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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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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涅槃城某处,里昂的独栋别墅里,他已故女儿的房间中。
  虽然布置和装修都非常温馨可爱,但因为窗帘全都被拉上的关系,即使新地球向阳面并没有黑夜,此刻的房间中也显得有些昏暗。
  昏暗房间中,难得换上了居家服的里昂,仍然坐在了那个他自来用以休息和思考的躺椅上。
  可以看得出来的事情是,此刻的里昂并没有在休息,而是在思考,因为他并没有睡着,这非常显而易见,因为十分少见的,他此刻并没有带着墨镜。
  理论上已经休假一周多的里昂,看起来却仍然像是没能好好休息一般,他的目光依然疲惫而骇人,因为他眼白上依然爬满如红色藤蔓般的细小血丝。
  尽管目光疲惫,也尽管房间昏暗,但如此情境下,里昂眼神中却仍然闪烁着睿智的精光。
  经过多年努力,最终翦除了超人类杀手工会,大仇得报后,理应释怀些什么的里昂,看上去却显然并没有感到轻松,那时刻都深深皱起的眉头,意味着他也许正在思索着什么。
  也许,这么多天以来,里昂一直都在思索么,大概也正因如此,所以休假那么多天后,他才会仍然显得那么疲惫么?
  很难让人想象,追寻十几年的事情尘埃落定后,里昂仍然没有得到真正的放松,所以此时此刻,到底是什么事情还在纠缠着他呢?
  无言中思索了许久后,里昂忽然往前探了探身子,亦不知他只是久坐之后,因为疲惫而调整姿势,还是因为思绪有了波动?
  谈起身子后,里昂又思索了一下,而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少见的用以平复思绪的深呼吸后,他通过手机的连接,唤醒了覆盖整面墙壁的巨幅光幕。
  那弹出的光幕将昏暗房间打量时,也映得里昂疲惫而凌厉的目光,更是显得有些瘆人。
  光幕上,呈网状分布,并被红色标记线连接的一众“头像”上,基本都已打上了醒目红叉,这代表相应目标应该都已被消灭,头像网络中间的位置上,红色交叉标记下,天罚的头像格外醒目。
  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巨幅光幕一角,那带着特殊加密符号,从未被点开过的信息又多了几条。
  看着光幕片刻后,里昂再次深呼吸了一下,像是仍然在为某件事做好心理准备。
  以里昂的心理素质而言,这一作为实在是十分少见,但这大概也意味着,他要准备的事情恐怕十分慎重,亦不知到底何种样的事情,让他这位超人类特别行动小组的外组组长,需要谨慎至此。
  充分准备过后,里昂通过手机连接,用目光点开了光幕角落的加密信息。
  此刻,比里昂所在房间还要更显昏暗的一个密室里,空无一物的桌子两侧,分立着一男一女。
  那男人身材修长,俊朗的脸上,带着久居上位的不怒自威,密室昏暗的光线,让他本就冷峻的神色恍惚间被衬得愈发冰冷。
  那男人是新人类十二骑士之一,他是人和名字一样冷的流萤骑士向冷。
  从所立之人不难看出,这间密室,自然便是此前向冷曾跟师媚还有杰斯两度密会,并共同商讨对付旧人类计划的密室。
  值得一提的是,此刻站在向冷对侧的女子却并不是师媚,而是一个金发女子。
  金色长发间,那女子容颜很是靓丽,那是一种在普遍新人类中也算得上出众的靓丽,她眉宇间十分英气,甚至英气得有些凌厉,凌厉得让她隐约缺了几分柔美。
  那金发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十二骑士之下第一人,新人类第一斥候,她是惊雷骑士朱蒂丝。
  是的,朱蒂丝。
  曾被向冷等人列为合伙人选的朱蒂丝。
  曾在往昔城遗址跟安德鲁打了一架的朱蒂丝。
  师媚返航时,拦下师媚,并表述自己有意对付旧人类的朱蒂丝。
  昨天的密会上,师媚曾跟向冷推荐过的朱蒂丝。
  此刻,朱蒂丝之所以出现于此,是因为向冷采纳了师媚的建议,而此刻,他刚刚跟朱蒂丝表述了自己的发现,分析,以及计划。
  “你刚才跟我说的都是认真的?”认真听完向冷的表述后,朱蒂丝看向向冷,语气显然有些难以置信,问完后,她又带着疑惑补充道:“杰斯真的发现了第二个吕喦墓?”
  “嗯。”向冷点了点头,既然已经明确将朱蒂丝纳入联盟,他自然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他继续看向朱蒂丝道:“你应该也知道,旧人类在第一个吕喦墓中发现的《纯阳诀》,现在已经被证实是真的了。”
  “我知道,那当初也确实令我感到意外和惊讶。”朱蒂丝微微颔首,英气容颜在黑暗中愈显凌厉,回应向冷时,她的目光一直聚焦眼前空气,显然在思索着什么。
  朱蒂丝当然知道,作为新人类第一斥候,在大多数事情上,其实她甚至要比大多数人都清楚,事实上,甚至关于禁域附近或有异样的风声,她很久以前便听到过,只是当初她准备前往查探时,却发生了一些意外。
  那些阻碍了朱蒂丝的意外,让她在往后的许久时间里,都徘徊在往昔城遗迹附近,伺机报复某个伤害过自己的人,而也正是因为这一意外,让她涌起了加入向冷等人联盟的决心。
  让朱蒂丝没想到的是,自己因为意外而未去查探的线索,却最终曝出了如此惊人的消息,这如何不让她感到诧异呢。
  “所以你也该明白,第二个吕喦墓的出现,极有可能意味着什么。”向冷看着颔首沉思的朱蒂丝,又抛过去一句说辞。
  “我明白。”再次听闻向冷说辞,像是结束了一个段落的思考后,朱蒂丝抬起头来,看着向冷道:“如果吕喦真的存在新地球上,并被旧人类找到,且与之结盟的话,对新人类来说威胁极大。”
  “所以呢,你考虑得怎么样?”向冷轻轻挑了挑眉,询问着朱蒂丝的意见:“就是我刚才跟你说过的,让你过去一趟。”
  听到向冷的问题,朱蒂丝再次陷入思考,从她微微蹙起的眉头看来,她显然有些忧虑的事情。
  思虑片刻后,朱蒂丝再次抬头看着向冷道:“首先一点,根据你的分析,以及目前知道的情报,旧人类不一定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对吧?”
  “对。”向冷点头表示认同,而后道:“根据我现在掌握的情报,那名打伤杰斯的昆仑长老,临死前不一定交代了他的见闻。”
  “并且退一万步说。”朱蒂丝接着向冷的表述,继续道:“就算旧人类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为了保证涅槃城的守备力量,他们也不一定能派出足以对付赫拉克勒斯的人,对么?我是说我们先假设那个可能的怪物,就是赫拉克勒丝的话。”
  “是的。”听到朱蒂丝一环扣一环的问题,知道朱蒂丝应是在铺垫着什么的向冷,再次点了点头。
  “这听起来确实很完美,因为看起来优势好像全都在我们这边的样子。”说话间,朱蒂丝随手撩了撩发丝,露出精致颚线,而后又忽然转口道:“不过……”
  “不过什么?”向冷看得出来,朱蒂丝神色中似有忧虑,他也知道朱蒂丝铺垫的事情,大概马上就要说出来了。
  “不过问题就在于,如果那个怪物真的是赫拉克勒斯的话,那恐怕我也没有把握对付。”终于说出自己铺垫的事情后,朱蒂丝凝视向冷,很是郑重的回答,而后又补充道:“尽管我也没见过赫拉克勒斯,但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朱蒂丝说出了她的忧虑,对于赫拉克勒斯这位千年前之前,能在十二骑士手下遁走的原住民强者,她还真没把握,尽管他本身也十分强大。
  就像朱蒂丝所言,她也没见过赫拉克勒斯,而这正是问题的关键,因为作为一个情报人员,她自来不喜欢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打无准备之仗,毕竟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人知道那位原住民强者,具体是何种样的存在。
  “所以你不打算参与了?”听见朱蒂丝的回应时,向冷反问中拧了拧眉头,显然有些失望,同时他也有些警惕起来,毕竟他本也还没打算这么早就把朱蒂丝牵扯进来。
  “不。”下一刻,朱蒂丝摇了摇头,她的回答出乎向冷意料。
  摸了摸白皙脖颈间的疤痕后,朱蒂丝英气一笑,而后道:“虽然心里总感觉怪怪的,但如果能对付旧人类的话,我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听出朱蒂丝话语中的转折之意时,向冷眉头松开了一些,将双手背负的同时,他直直凝视着朱蒂丝,等待着她真正的想法。
  在向冷目光下颔首思量一番后,朱蒂丝像是完成了某种决定,那一刻,她抬头迎向向冷的目光,嘴角勾起狡黠微笑道:“给我两天时间准备一下。”
  “你需要两天时间?”先知看着病床上的安德鲁,微笑中带着一丝疑问,疑问着安德鲁为何需要一些时间去准备。
  此刻的病房中,只有站在病床旁的先知,以及大剌剌躺在病床上,没盖被子的上身露出健美肌肉,被子下亦不知有否遮拦的安德鲁。
  “嗯,我是得需要点时间。”回应先知时,安德鲁揉了揉还有些湿润的头发,而后将手臂交叠,惬意的垫在脑袋下,怡然自得的看着先知道:“按照老大你刚才的说法,虽然新人类应该已经知道了第二个吕喦墓的存在,但首先为了保证守备力量,以及不至于违反星语的命令,那些实力合格的十二骑士,应该都是不可能介入的,对吧?”
  “是的。”先知点了点头,表示对安德鲁复述内容的认同,而后道:“现在的形式下,不只是我们,新人类的守备形势也十分严峻,所以新人类方面,也不能随意调动那些实力合格的十二骑士。”
  说完后,先知继续凝视着安德鲁,因为他仍是不太明白,安德鲁需要两天时间的原因。
  “然后就算新人类真的想介入。”安德鲁知道先知所想,所以他继续道:“实力合格的十二骑士都不可能调动的情况下,他们应该找不出足够应对赫拉克勒斯,但又不至于惊动星语的人选,对吧?”
  “如果情报无误,确实是这样。”先知再次点了点头,微笑神色中少见的凝重了一下,因为他听得出来,安德鲁显然在铺垫着什么。
  “听起来优势全都在外面这一边呢。”像是在回应先知,又像是自言自语间,安德鲁将枕在脑袋后的手抽出,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胡渣,而后道:“可前提是如果那个怪物真是赫拉克勒斯的话,我们就必须有足够的力量去防范他,而问题就在这里。”
  “赫拉克勒斯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此刻,先知听出了安德鲁话语中的意思,他询问道:“所以你也没有把握么?”
  “如果柳长老都能拼死逃离,我倒是有把我全身而退,毕竟柳长老的实力我还是很清楚的。”安德鲁仍然抚摸着胡渣,看起来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而后又转口道:“但取回吕喦墓中的东西嘛,我还真就没有绝对的把握了……”
  从安德鲁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在实力层面,他自认是比柳长老要强的,而这也大概是先知相信他能够完成此次任务的原因。
  “如果你也没把握的话,我们确实该从长计议一下了。”听到安德鲁此刻说辞后,先知思虑着柳长老的死状,而后又看向安德鲁道:“我们并没有必要为了让不能确定的事情,去做有可能的牺牲。”
  “诶诶诶,老大老大,牺牲啥啊。”下一刻,安德鲁看着先知慎重模样,忽然很是戏谑的笑了出来:“我又没说我不去,我这不是让你给我两天时间么。”
  “所以你要两天时间干什么?”饶是养气功夫极好,先知也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同时又疑惑道:“我是说,如果你现在没有把握,两天后你就有了?”
  虽然知道安德鲁自来如此,但慎重如先知,仍是必须确认安德鲁所想,他并不希望安德鲁和自己开什么玩笑,更因为他不希望拿安德鲁以及苏珊等人的安危开玩笑。
  “唔,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老大。”安德鲁戏谑一笑,抬眼吹了一下一簇耷拉下来的湿漉刘海,显然觉得先知少见的凝重神色十分有趣,他看着先知继续道:“我现在确实没把握,但让我准备一点东西的话,即使真的遇见赫拉克勒斯,我觉得也应该是有十足把握的,虽然我希望不要真的用上。”
  “准备什么?”提问时,向冷少见的摸了摸鼻子,显然对朱蒂丝的说辞很感兴趣。
  向冷当然会感兴趣,因为朱蒂丝刚刚跟他说起,给她一些时间准备的话,她就有绝对把握执行这次任务。
  “我得去神光城一趟,让马洛斯帮我改造一下惊雷。”朱蒂丝再次说话时,嘴角带上了英气而有自信的微笑,她看着向冷继续道:“那是我最近的一点感悟,改造之后,我有十足的把握对付赫拉克勒斯。”
  “是么。”向冷点了点头,他必须承认赫拉克勒斯是个棘手的问题,如果让他亲自去一趟,他自己倒是有十足的把握,问题就在于他并不能出动,听到朱蒂丝的要求后,他又略有隐忧:“只是时间上……”
  “时间问题根本不是问题。”朱蒂丝打断了向冷的说辞,自信一笑道:“就像你说的,就算旧人类真的知道这件事,他们恐怕也派不出能够对付赫拉克勒斯的人,而且他们知道的话,要派人也该一周前就派出去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也只能寄希望于赫拉克勒斯能够把他们拦下了。”
  “这倒是,如果你都没把握,就算旧人类真的派人前往,先知和克里斯都无法亲自出手的情况下,赫拉克勒斯确实能够拦住其他旧人类。”向冷再次同意了朱蒂丝的观点,也算是同意了朱蒂丝的要求,而后又补充道:“你还有什么要求么?”
  向冷主动问起了朱蒂丝要求,他能给朱蒂丝提供有必要的任何帮助,因为这件事虽然重要,但他不能随便拿朱蒂丝的安危当赌注。
  “有。”像是在欣赏向冷的上道一般,朱蒂丝微微一笑:“在我最好的打算中,我会用不上我准备的东西,但如果情况恶劣一点,我用了之后可能有会些麻烦,所以你得找人给我打一下下手。”
  “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人了。”先知刚毅脸上仍然带着笑容,不过他语气多少有些讶异,讶异安德鲁会先提了出来,所以他询问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奇怪你会主动要人打下手,有什么麻烦的地方么?”
  安德鲁的要求,由不得先知不感到奇怪,因为安德鲁自来喜欢自己行动,而安德鲁如此要求,也让先知又有些隐忧,毕竟他给安德鲁准备的人中,每一个都是自己看重的年轻翘楚,其中还有自己的女儿。
  “确实挺麻烦。”安德鲁甩了甩已经基本干透的头发,而后挠了挠眼角道:“怎么说好呢,如果我真的用上了我让老许做的东西,我需要有人能把我捞回来,我就是因为那个东西住院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么?老大。”
  “听起来还挺吓人的样子。”先知回应安德鲁斯时,看着躺在病床上,却明显生龙活虎的安德鲁,似是闪过一些想法后,微笑补充道:“不过这倒很符合你的风格。”
  “其实我倒也有点意外呢,老大。”像是在会意中和先知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安德鲁将手伸进被窝,挠了挠自己肚皮,而后道:“你竟然已经准备让人跟我一块过去了,你也怕我没多大把握么?”
  听闻安德鲁的问题,先知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安德鲁猜得倒也没错,先知给苏珊的三颗子弹,是他的后手,当然了,他希望这后手最好用不上,毕竟他还是挺信任安德鲁的。
  “不过这样也好,我不是个什么时候都喜欢托大的人。”安德鲁挠完了肚皮,又将手枕进了脑袋下,微笑道:“有老大给我安排,我就放心了。”
  安德鲁嘴上说着自己不是什么时候都喜欢托大,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因为事实上,他从不是个喜欢托大的人,如果他表现托大时,只说明他对事情有绝对的把握,而一旦遇到需要慎重的事情,他可以比任何人都要精细。
  “你当然可以放心。”向冷看着微笑中的朱蒂丝,而后少见的露出一丝担忧,补充道:“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向冷嘴上说的放心,是因为他刚刚应允了朱蒂丝的要求,那就是把师媚和杰斯都“借”给她。
  “什么条件?”朱蒂丝思虑着自己要做的改造,心中已然有了十分把握,所以她笑得英气而自信,回答得也是。
  “你得把师媚和杰斯都安全的带回来。”向冷眉头深深拧起,郑重道:“否则东窗事发的话,我无法跟星语解释。”
  “放心好了,老大。”安德鲁笑得很是自信,虽然他希望自己用不上预想中的杀手锏,但如果用上的话,他自信就算是传说中的赫拉克勒斯,自己也有绝对的把握去对付:“我会把他们全都安全带回来的,毕竟他们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嘛。”
  “好几年看一次也算么?”见到安德鲁自信的笑容,先知心下也放心不少,所以安德鲁如上说辞时,他也调侃起安德鲁来。
  “我……”听闻先知调侃,安德鲁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而后抗辩道:“算!当然算,就是因为好几年看一次,才会每次看到都觉得变化特别大,特别有感触。”
  “等你准备好就和我说一声。”见到安德鲁“狡辩”的模样,先知微笑着摇了摇头,而后转身朝向病房门口的同时,说道:“我让他们进来看看你,毕竟他们也好几年才能见你一次,大概也特别有感触吧。”
  “有劳老大。”安德鲁看着先知背影,戏谑一笑。
  “对了……”走到病房门口时,先知忽然止步,像是想来什么重要事情。
  “嗯哼?”安德鲁挑眉回应。
  “我差点忘记跟你说其他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了。”先知说着,转身看向了安德鲁。
  见到先知转身过来的目光时,安德鲁心中闪过一丝讶异,因为从先知的神情中他看得出来,那大概真的是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同时他也意识到,难道这次行程,除了吕喦墓之外,还有其他任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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