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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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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影城中的一间禁闭室门口处,师媚已经站了好一会,俏立于禁闭室门前的她微微颔首,正看着脚下一尘不染的光滑地板,似是在思索和犹豫着什么
  这不是师媚的禁闭室,因为半个月的禁闭后,她已经获准结束禁闭,虽然违背星语的命令这种事,并不会那么轻易就结束惩罚。
  从结束禁闭那天算起,师媚需要像其他普通战士一样,在御影城服役一年,期间没有假期,而所有普通士兵需要执行的任务,包括站岗,巡逻等,她都要听从安排。
  如果是放在以前,师媚一定会对这样的安排极为愤慨,但她此刻却并没有这种想法,尽管今天刚开始和普通士兵一块执行常规任务时,那种好像全世界都在盯着自己的即视感,也确实让她觉得有些不适,但她很快适应了这种变化。
  师媚之所以能如此快速转化心态,是因为她很喜欢现在的状态,能够逃离神落城的喧嚣,任务的闲暇之余和爱丽丝谈天说地,体会以前不曾有过的生活,这就是她喜欢的状态,她莫名的很是享受这样的状态。
  因为爱丽丝的关系,再加上此前星语救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师媚感觉自己好似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对星语这位新人类领袖甚有微词,尽管在对待旧人类的态度上,星语和她以及她死去的父亲大相径庭。
  此刻正是师媚结束今天站岗任务后的空闲时间,她面前是一间禁闭室的自动门,而她身后是带着柔美微笑乖巧静立,正等待着她做出某些决定的爱丽丝。
  就像爱丽丝之前建议过的,她觉得师媚应该和李想说声谢谢,所以师媚结束今天的站岗后,她再次对师媚提起了这件事。
  本来师媚想故意不做声,将这件事情带过去的,但让她没想到的是,爱丽丝又一次跟她提起了这件事,再加上她最后实在拗不过爱丽丝,所以她才出现于此。
  关于师媚想将这件事情沉默带过,倒也不是说她有多凉薄,所以完全不曾对李想有过感激,事实上她心里当然还是对李想有一份谢意的,只是专程去拜访一个人,只为和对方道谢这种事情,她此前的人生中还从未做过,这让她感觉有些怪怪的。
  综上所述,师媚面前的禁闭室,自然就是李想的禁闭室了。
  和师媚不一样的是,此刻的李想还不能结束紧闭,因为他此前深入深渊的举动,不仅违背了星语的命令,也违背了此前星语不在时,御影城最高指挥官师媚的命令。
  违背两次命令,自然要接受加倍的惩戒,所以李想此刻仍然身处禁闭室中。
  在禁闭室门前犹豫许久后,师媚忽然转过身来,她抿了抿精致的双唇,姿态竟少见的有些扭捏,那在她身上极少见的小女儿姿态,让她莫名显得有些可爱。
  因为没有丝毫做作,而显得莫名可爱的扭捏中,师媚看向爱丽丝道:“要不……要不算了吧,好像没什么必要吧?”
  很显然,只差最后一步时,师媚又怂了,她仍然感觉专程过来和李想道谢会显得怪怪的。
  “你都跟星语道谢了。”爱丽丝温柔微笑着,像是在给师媚鼓励一般道:“为什么不能和李想道谢呢?”
  “星语长官是星语长官,这能一样吗?”师媚微微颔首,透过垂落脸侧的银色发丝,看了看脚下地板,轻轻碾动足尖的同时,仍然有些不情愿道:“而且连星语长官我都不是专程去道谢的。”
  诚如师媚所言,连星语她都不是专程去道谢的,而只是之前星语对她进行释放时,她当场对星语进行了道谢,所以她才愈发觉得,此刻要做的事情实在有些认真过头了。
  “星语救了你,李相也救了你呀。”爱丽丝眨了眨有些耀眼的金色眼眸,微微歪头道:“既然他们都救了你,那有什么不一样呢?”
  是啊,有什么不一样呢?爱丽丝问出这个问题时,师媚莫名愣了一下。
  愣神的时刻,师媚默默抬起头来,有些迷离的目光聚焦头顶时,走廊泛着淡淡白光的顶灯,将她蓝宝石的眼眸映得格外璀璨,这一姿态表明,她显然陷入了某些思考。
  与其说思考,又或者说此刻的师媚在扪心自问比较合适,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她意识到自己刚才下意识觉得,和星语道谢还有和李想道谢并不一样,她在扪心自问这是为什么。
  默默思索时,师媚忍不住自省着自己往日做派,很多以前不曾感觉,现在却十分强烈的思绪涌上她的心头。
  高冷
  孤傲
  淡漠
  回想着这些思绪时,师媚忍不住想到,难道以前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事实上自己不只对旧人类心存蔑视,就连在新人类中,自己其实也一直是自命高人一等的么?
  顺着那些脑海中泛起的思绪延伸,师媚又忍不住联想到,假设自己真的是那样的人,只是自己一直未曾发觉,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自己直到遇见爱丽丝后,才真正有了知心的朋友么?
  那一刻,师媚有些迷茫和纠结,因为她不太确定却又不敢否认,以前自己之所以活得那么压抑,难道都是因为自己造成的吗?
  想到这里,师媚心头莫名软了一些,她抬头看向爱丽丝,语气犹豫道:“我……”
  “好不好嘛?”爱丽丝移步到师媚身前,凝视师媚,嘟了嘟粉唇:“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让星语答应给我权限的。”
  “好啦,好啦……”师媚看着爱丽丝凝视自己的目光,知道就算僵持下去,自己也肯定拗不过爱丽丝的,她语气一下软了下来:“进去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嗯?”爱丽丝可爱的歪了歪头,目光满是期待,期待着师媚的说辞。
  “一会不准逗我笑。”说出自己的条件时,师媚低头回避着爱丽丝的目光,纤指忍不住轻轻缠绕着银色发丝,那与平日反差极大,却绝不会惹人生厌的姿态,让她看起来很是亮眼。
  师媚话音一落,爱丽丝便忍不住掩着嘴唇娇笑起来,和她的人一样,她笑起来的声音也是分外温柔,那温柔的笑声,仿佛将走廊中的空气都撩拨得有些温暖。
  爱丽丝之所以没忍住笑了出来,是因为她觉得师媚是在太可爱了,她知道师媚之所以提出那有些奇怪的条件,是因为不想在除她之外的人面前,展现出哪怕任何一点小女儿姿态,这样的师媚确实让她觉得可爱的紧。
  “你……你别笑啊。”见到爱丽丝娇笑的沐浴,师媚莫名有些想要生气,但对方是爱丽丝,偏偏她又生不起气来,只得轻轻剁了一下脚道:“行不行嘛!”
  “好好好。”爱丽丝赶紧止住了娇笑,她当然不希望师媚真的生气的:“那我们进去吧?”
  “嗯。”师媚轻轻点头的同时,转头看了看一侧的自动门。
  在师媚整理好思绪,恢复到那大多数人眼中应有的优雅清冷后,爱丽丝和师媚并肩,将纤手放到了禁闭室的门上。
  流光以爱丽丝纤手为中心闪过后,禁闭室的门无声开启。
  从深渊回来半个月后,李想早已从重伤中恢复,尽管他受的是十分严重的贯穿伤,但现在是三十二世纪,这就是医学技术发展的结果。
  自动门开启的那一刻,李想推测应该是过来检查的医生,或进行违规行为质询的上级长官,但当他看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来人时,他一下便从床上蹦了起来。
  李想起来的很快,他的心跳更快,快到他甚至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是蹦起来的,还是被那几乎要冲出胸口的心脏拖起来的。
  “两位长……长官好!”
  当李想意识到他的声音在颤抖时,他行礼中的笔直身体,竟也跟着轻轻颤抖了一下,可他无论如何压抑不住那种莫名的颤抖,因为他太紧张了,因为师媚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所以他的紧张已经由不得他去控制。
  此刻的李想可以对天发誓,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在行礼时,紧张到如此模样,因为他从未想象过此刻情景,他从未想象过自己可以和师媚靠得这么近,当然,这是指如果此前从地底出来时,几乎已经失去意识的时刻不算的话。
  那一刻,禁闭室顶部的光线,散落在了师媚银色的柔顺长发上,那被银色长发晕散的光线,在李想眼中是那样的耀眼,这让他根本不不敢去直视师媚,因为身负淡淡银光的师媚,在他眼中是如此神圣,他只觉得哪怕是多看面前的少女一眼,都好似是亵渎了对方一般。
  紧张到无以复加的时刻,连对方发丝间闪耀的光芒,都让李想不敢逼视,更别说让他去看对方璀璨蓝宝石般的双眸,所以他只得将目光抬高,凝视着墙壁接近天花板的地方,努力尝试平复自己的心跳。
  此前禁闭的时间里,李想偶尔会觉得这禁闭室太过安静了,但这一刻,他却开始嫌这禁闭室太过安静,因为通过身体的传导,他意识到自己加速的心跳是那样的明显,明显到那心跳仿佛正在他耳畔打鼓,他害怕如此安静的禁闭室里,自己的心跳会被师媚听到。
  让李想越来越感到紧张的是,师媚进来后始终一言不发,这让他不确定师媚到底为何出现于此,并且师媚身旁还跟着星语的秘书,这更让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那疑惑只在李想心中维持了片刻,因为汹涌而来的紧张,已经快要将他完全淹没。
  难以名状的思绪中,李想的紧张又换了一个原因,方才他紧张于师媚一语不发,此刻他却又紧张于师媚一旦开口,自己该作何应答才能显得足够得体,因为他根本没和师媚说过话,也根本没为这一天做过准备。
  大概在李想原本的想法中,他这一生都不会和师媚有什么交集的,对他而言,师媚就是只能在心中思慕的理想,是耀眼却又不可触及的繁星,所以毫无准备之下,师媚站在他面前时,他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
  无言的沉默中,爱丽丝看了看一直不说话的师媚,又看了看站得笔直的李想,顿时感觉有些冷场,也有些尴尬。
  美目流转中,爱丽丝足尖轻移,来到师媚身侧看着李想,试着打破这尴尬沉默道:“唔……你不用叫我长官的,我只对星语一个人负责,所以你叫我爱丽丝就好啦。”
  “是!”李想对爱丽丝的回应,依然像是在对上级回复,语气中气势十足。
  李想之所以对爱丽丝如此恭谨,是因为他尊敬对方星语秘书的身份,对于星语这位新人类领袖,她一直带有极高的崇敬,尤其在星语救了他之后,那种崇敬之情便更加崇高了。
  再者,在此紧张到无以复加的时刻,李想希望能通过这样的气势,震慑一下自己的心跳和情绪,让自己不至于会在什么时候失态。
  爱丽丝和李想的互动后,师媚仍然没有说话,她脸上的神情仍然优雅而清冷,也仍然让人感觉高贵得难以接近。
  “不用那么拘谨啦。”见到依然沉默的师媚,也见到恭谨至极的李想,爱丽丝嫣然一笑,继续努力着不让场面冷下来,她柔声道:“我们只是来看看你,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李想语气显然有些激动,激动到他仍然没有称呼爱丽丝的名字:“谢谢长官关心!”
  李想当然激动,爱丽丝话语落下那一刻,他不仅手心冒汗,脚趾也不由自主的紧张弓起,就好似他紧张到害怕自己会站不稳一般,因为师媚虽然没有说话,但爱丽丝话语中的意思很明显,她们竟是专程来看他的。
  她们,自然包括了师媚,这就是李想激动到无以复加的原因。
  对于救下师媚这件事情,在心中倾慕的驱使下,李想一直觉得那是十分自然的一件事情,自然到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尽管那让他在死亡边缘游走了一次。
  随心而行到自然之举后,李想根本没想过师媚会来看他,但眼下,这不敢想的事情却真实的发生了,他还如何能够按捺得住心中激动呢?
  “你叫李想?”沉默许久后,师媚终于开口,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优雅清冷。
  “是的!长官!”
  回应师媚时,李想挺起的胸膛中,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因为师媚喊出了他的名字,哪怕只是向像现在这般用如此清冷,甚至清冷到有点像是询问道语气,也是他此生不敢奢求的恩典。
  问完李想的名字后,师媚又愣住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无话可说。
  她原本打算过就像爱丽丝说的一样,和李想说声谢谢,顺便关心一下李想的情况,然后就离开,但莫名其妙的她就是开不了口,就好像心中有些什么纠结的事情,让她无论如何抹不开面子一般。
  沉默着思索和纠结许久后,师媚终于憋出了下一句:“据说两个世纪以前消失在地底的翡翠骑士,是你的祖先?”
  师媚问出这个问题时,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心中却莫名愣了一下,因为她恍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和现在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如是思索时,师媚又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何要这么问,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所以苦苦思索后,她循着爱丽丝和她说起过的那有关李想的信息,嘴比脑子快的问了出来。
  同一时刻,李想也愣了一下,因为他心中莫名有些惊诧,他的心跳依然很快,但他的声音却有些颤抖:“是……是的!”
  李想的声音在颤抖,他的心也在颤抖,因为他从未和人说起过他有名的先辈,毕竟他一直都不觉得那是什么光彩的家族史。
  对于自己祖先违背星语的命令,导致自己殒命的同时,也将翡翠机甲葬于地底之事,李想一直都觉得那让自己好似背负了什么,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都未曾和人提起此事,因此当师媚问起此事时,他才会如此惊诧和颤抖。
  李想惊诧于师媚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出身,他的颤抖则是因为心中有些害怕,他害怕知道自己出身的师媚,是否会因此看不起自己。
  如此思绪中,李想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压抑。
  此刻的禁闭室中,紧张的却并不只有李想,事实上师媚也同样紧张,尽管她神色上并未表露,她紧张的原因十分简单,她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己一下就把天聊死了。
  其实在此之前,师媚从不觉得自己是个不会聊天的人,只是以前很少和人聊天罢了,爱丽丝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她和爱丽丝之间好像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这一刻,师媚却对自己曾经笃定的事情产生了怀疑,因为她真的找不到话题了,她开始思索这到底是为什么。
  苦苦思索后,师媚终于恍然明白到了什么,她意识到自己之所以和爱丽丝总也聊不够,难道并不是因为她会聊天,而是因为爱丽丝会聊天么。
  想到这里,师媚愈发庆幸自己有爱丽丝这个朋友,但她此刻却没有时间去庆幸,因为她在苦苦思索接下来该说什么,她真的辞穷了。
  “那你真是太弱了。”等到师媚意识到不对劲时,她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
  师媚话音一落,李想愣了一下,爱丽丝也愣了一下,空气一下变得凝固而又尴尬。
  话一出口,师媚又何尝不是愣了一下,那一刻她莫名有些后悔,但也已经来不及了,心中惊颤不已的时刻,她只能选择面不改色,倔强维持着自己清冷优雅的姿态。
  此时此刻,师媚对自己不会聊天的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她甚至忍不住想在心中骂自己愚蠢,愚蠢到竟然连如此话题都说得出口。
  “长……长官教训的是!”在那凝固着尴尬的空气中,李想的声音有些颤抖,已经无法掩饰的那种颤抖。
  听闻师媚的训诫时,李想原本炽热的心霎时冷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即使在没有十二骑士机甲加成的情况下,他的元力水平也是远不如师媚的,而被自己倾慕的少女如此当面训诫,他只觉得羞愧已极。
  那一刻,李想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发冷,他难以抑制的想着,师媚到底因为他的出身而看不起他了么?从天堂到地狱的瞬间转变,让他心中压抑已极。
  “你没事就好,好好休息吧。”尴尬將禁闭室填满的时刻,爱丽丝再次把话插了进来,她看得出来师媚在后悔说出那番话,却又不知如何缓解此刻尴尬,所以她必须给师媚一个台阶,也给李想一个台阶:“那我们就先走了。”
  爱丽丝说完,侧首给了师媚一个眼神,然后率先转身朝禁闭室外走去。
  爱丽丝在示意师媚跟自己离开,尽管师媚仍未对李想说出谢谢,但她知道师媚把天聊死后,今天恐怕是有些难达目的了,虽然无奈,但她也只能先让师媚离开,让他们都独自缓解一下那可怕的尴尬了。
  “长官……慢走!”看着师媚随爱丽丝离开的身影,李想行礼的姿态又更加笔直了一分,但他的心情却又更加低落了一些,心中压抑也愈发沉重起来。
  和爱丽丝走到门口时,师媚忽然停了下来。
  止步那一刻,师媚心中也莫名有些压抑,因为她知道自己方才说错了不该说的话,只是她一直纠结自己该如何弥补,走到门口时,她终于决定挽回点什么,所以她停了下来,尽管她更知道那对她而言需要极大的勇气。
  秀眉轻蹙中,背对李想片刻的师媚没有回头,她怕李想看到她神情的变化,她只是假作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声道:“对了。”
  语气一定要稳,一定!师媚开口时,心中如此反复告诫自己,因为她不想让李想听出哪怕一点心虚。
  “什么事!长官!”李想依然看着接近天花板的墙壁,他心中思绪万千,既有些失落于师媚离去,又有些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因为他心中实在尴尬又压抑到无以复加。
  “之前的事情……”师媚旁人无法察觉的稳了稳气息,而后淡淡道:“谢谢你。”
  听到师媚终于将该说的事情说出口,回眸过来的爱丽丝再次勾起温柔笑意,她金色眼眸中带着莫名的惊喜,因为她知道那对于师媚来说到底需要多大勇气,所以她在为师媚开心。
  听闻师媚道谢那一刻,李想原本暗淡的目光一下亮了起来,他原本已经渐渐平缓下来的心跳,也再次无法抑制的加速起来,那一刻他甚至有些怀疑,怀疑是否自己听错了,抑或是否师媚说错了。
  李想下意识想要回应师媚的道谢,但欲要开口时,他却发现自己莫名激动得根本无法开口,因为他已经激动到了极点,他害怕自己的声音会颤抖得无法成句。
  片刻的沉默中,不知道李想在思索什么的师媚,只以为自己方才的话语对李想尊严冲击太甚,导致李想此刻不想回应自己,蹙眉中抿了抿粉唇后,她再次开口。
  “还有……你不用叫我长官,现在开始的一年之内,我和你一样都是普通战士。”师媚大概真的觉得自己刚才说得太过火了,尤其发现李想连自己努力说出的道谢都不想回应时,她愈发想要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尽管这让她觉得有些难堪,但她仍然道:“你叫我师媚就可以了。”
  李想心脏前所未有的剧烈跳动时,师媚已经走出了禁闭室,她不想等李想的回应,因为她自觉已经够难堪了,如此心境下,她怕自己再呆下去难免会露怯。
  禁闭室自动门合上那一刻,姿态瞬间放松的李想无比激动,激动中他忍不住来回踱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此刻该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根本冷静不下来。
  那一刻,李想只觉得禁闭室的空气中,好似仍然残留师媚的少女气息,那似有若无的淡淡幽香,让他愈发不能自己。
  方才发生的一切,对于李想来说简直如梦似幻,但那一切却又真实的发生了,激动中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因为他不想再让师媚觉得自己羸弱不堪。
  “真的可以……叫她的名字么?或者……我真的有勇气叫得出来么?”
  面对这无上的恩典,李想激动得难以自持,他不知道自己下次见到师媚时,是否真的有勇气喊出对方的名字,但他却觉得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媚竟真的那样说了。
  极度的兴奋后,李想再次躺回到了床上,从兴奋中稍微冷却下来后,他蓦然感觉自己好似有些虚脱,他知道那是因为在刚才的紧张处境中,自己紧绷得太过了,但这完全由不得他控制。
  因为他是李想。
  而她是师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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