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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农家借宿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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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宴后,年节中的皇宫反而越发的冷清,小皇帝窝在这阴冷的小书房里看书,以往,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他就算是一口气看上一天也不会觉得累,反而心情越看越平静,书就好似他的王国,可以让他肆意畅游。
  可今日他却觉得烦躁的很。
  一页纸还没看完,就浮现出了沈筠棠的面容。
  她笑的灿烂,朝着他递出包裹,“圣上,这是给你的年礼!”
  仿佛沈筠棠的声音还回荡在他的耳边。
  那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重视到那个地步,他低声的冷嘲了一声,到现在,那装礼物的盒子还收在他书房的箱子里。
  那张带笑的面容总是在他脑海中闪过,好似盖住了书上的字,叫他字都分不清认不识。
  最后,小皇帝实在是无法,翻找了整个书房才将作画的毛笔和颜料找出来。
  他平日里虽不显,但其实他作画很有一手,尤其是人物,更是能画的栩栩如生。
  拿起笔,不多会儿,沈筠棠的模样已经跃然纸上。
  流畅的好似根本不是画笔画出来的,而是从小皇帝的记忆里流淌出来的。
  等到小皇帝反应过来,也震惊他居然能将沈筠棠的神形画的这般相像。
  难道不知不觉中,那小侯爷已在自己的印象中这么深刻了?
  他自小就是冷心冷情的人,在这宫中,他从来都是戴上面具生活的,没有人可以摘下他的面具,就算是小侯爷这样的人也不行。
  在他愣神的时候,高公公敲门,匆忙中,小皇帝也只来得及用两本书将完成一半的画作遮盖起来,徒掩自己的心迹。
  现在高公公已经走了,小皇帝想到高公公临走前他说的那句话,情不自禁的,他心口好似瞬息间空了一块。
  最后小皇帝收起了画了一半的画纸,倒了颜料,将那薄薄的画纸与自己母亲的遗物沈筠棠送的礼物剩下的盒子放在了一起。
  即便留下的记忆再美好,可与他这么多年的目的相违背,他还是会狠心抹杀!
  想必,日后再也没有见到那小侯爷的机会了。
  他也定然不会后悔的!
  如果他没有万人之上的气魄和恒心,又怎配这至高无上的位置和权柄!
  沈筠棠这个时候可管不了小皇帝是什么情绪,在天色完全黑下去之前,她终于骑马带着摄政王来到了他们之前在远处看到的村落。
  当真是望山跑死马。
  那炊烟看着好似不远,可真的骑马走到面前足足用了将近一个时辰!
  就算那玄马再神俊再强壮,驮着两个人走了几乎是一日,也累的直喘粗气。
  沈筠棠和摄政王半路吃了点干粮,这还是在那杀手身上搜出来的。
  这么又冷又冻又累的赶了一日的路,别说是摄政王这个伤患了,沈筠棠这个健康的人都觉得累的不轻。
  现在最想做的大概就是围着火堆,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这是一处人烟不多的小村落,拢共也就十几户人家。
  这会儿天色已经擦黑,出门劳作的百姓也已都回了家中。
  有的人家里升起炊烟,有的人家里亮起了灯火,一片安静祥和的生活模样。
  沈筠棠还是第一次这样露宿在外面,准备找一户农家借宿。
  她控着马,两人一马立在村头,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摄政王低头扫了沈筠棠有些迷茫的表情一眼,就知道她肯定没做过这事儿,这么些户人家,不知道怎么下手。
  他靠在沈筠棠纤瘦的肩膀上低声提醒,气息恰好拂在她耳朵上,“去点灯火的人家。”
  沈筠棠被他这突然的袭击弄的浑身一僵,可他重伤,她又不能将他踹下马,只能脸微红的暂时忍着。
  “为什么?去有炊烟的人家不是更好吗?我们顺便可以蹭到点热饭。”
  摄政王冷哼了一声,“你觉得连油灯都点不起的人家会有米饭给我们蹭?”
  沈筠棠:……
  她生活在现代,后来即便是来到了大燕,也到的是公侯之家,永兴侯府条件虽然不好,但也远比普通的劳苦百姓要好上百倍,起码白白的大米饭是管饱的。
  虽然很想反驳摄政王,但不得不说他说的很有道理。
  沈筠棠抿了抿唇,只能听他的,视线一扫,寻了户村头屋里亮着灯火又升腾着炊烟的人家。
  走近了,沈筠棠才发现这户人家还盖了瓦房,看起来确实比一般人家殷实些。
  她先下马敲门,让摄政王还留在马背上。
  不一会儿,屋里一个清脆的女声应了一声,“谁啊!”而后,这女声越来越近,直到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院门打开口,沈筠棠迎着照面的就是一位三十出头的中年妇女。
  女子穿着厚厚的棉袄和布裙,头上的黑发用布巾盘了起来,眼角虽然已有皱纹,可笑起来时让人觉得很是亲切。
  中年女子看到她,惊了一下,“您是……”
  沈筠棠恭敬给这女子行了一礼,“这位嫂嫂,我与兄长是南下的小商人,路上遭到山贼打劫,丢了货物,好不容易逃出来,想在您家中借宿一宿,顺便在您家里买些吃食,不知嫂嫂可方便。”
  沈筠棠面相本就讨喜,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很难让人设防,算是女子最喜欢的一种长相,说话又斯斯文文很有礼貌,一下子激起农妇的同情心来。
  她小心朝着沈筠棠的身后看了一眼,见到沈筠棠身后还有一批黑色的高头大马,而大马上还坐着个高大的成年男人时,农妇又升起了警惕心,她想了想对沈筠棠道:“小兄弟,你们别急,我进去叫我家当家的出来。”
  沈筠棠忙谢道:“嫂嫂,那麻烦了。”
  农妇朝着沈筠棠笑了笑,随后将院门关上,进去叫她的夫君了。
  没一会儿,院门再次打开,这次出来的却是一个魁梧黝黑的汉子。
  大冬日的,他居然只穿了单薄的衣裳,肩膀宽阔,手臂上的肌肉将衣服撑地紧绷绷的。
  他朝着沈筠棠和她身后的摄政王看去,出口的声音粗矿,“俺婆娘与我说,你们要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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