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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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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安怡觉得自己的主意真是太棒了。
  但实施起来却很不顺利:
  首先是宁光拒绝了很久,因为觉得沈安怡对自己已经够好了,再让她帮忙干活,尤其谁都知道这位城里来的娇小姐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都觉得亏心。
  然后沈安怡费尽口舌才说服宁光后,开始跟着宁光学做家务……完全就是帮倒忙。
  “可能你天赋不在做家务上面。”看着一片狼藉的灶间,宁光有点欲哭无泪的安慰着已经快哭出来的朋友,“我姆嫚他们都说你就是应该上大学的。”
  “不可能的!”沈安怡显然被打击的不轻,哽咽说,“我妈妈说我最聪明了,学什么都快!”
  她现在是知道新岗村每个同龄女孩子都能做一手利索的家务,这么多人都会的技能她觉得自己应该看看就会了,一上手就特别娴熟才对啊!
  毕竟这些美头家不会的钢琴、绘画、舞蹈什么,她都会!
  按照赵霞一直以来给她灌输的理论,她比全村女孩子都聪明好不好?
  “……”宁光看着她自信又难以置信的神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想了好一会才说,“大概因为你不习惯乡下的灶头,所以……这个就是比较陌生?”
  沈安怡坚定的表示自己才学钢琴时:“我在那之前也没摸过钢琴呢?可是第一节课老师就夸我有天分。”
  宁光尴尬的笑了笑:“要不你再看我做会?没准看看就会了。”
  见沈安怡迟疑着点头,她无声的松口气:这小祖宗刚才诚心诚意的帮忙给她加了一堆活,再不赶紧做就来不及了!
  不过虽然比平时更忙碌,宁光的心情却好了很多。
  甚至边做边哼起了音乐课上学的小曲。
  只是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这么高兴后,她脸色有点僵。
  她不是因为沈安怡的帮忙才感到由衷的喜悦的,而是发现看似完美无缺在村子里俨然公主的沈安怡,原来也有不会的东西。
  自己做的熟极而流的事情,沈安怡认认真真学了半天都还是笨手笨脚。
  哪怕她悉心指导,这位好友脸上的迷惘却越来越多。
  这不是平时的沈安怡。
  平时沈安怡始终都是自信的。
  这种自信让她鲜明的区别于村子里的美头家。
  学习的沈安怡,考试的沈安怡,弹钢琴的沈安怡,翩翩起舞的沈安怡,娓娓而谈的沈安怡……宁光很喜欢这样的沈安怡,可她必须阴暗的承认,这些沈安怡让她在钦佩羡慕之外,感受到深深的压力。
  她已经学过“朋”字,老师在课上讲,“朋”字拆开是月字,月在古代也代表肉,引申为人,就是两个人肩并肩的走路谈话,这就是朋友在一起的模样。
  宁光听这课的时候就想,自己好像没什么资格跟沈安怡肩并肩。
  虽然这女孩子很愿意停下来等她。
  然而……这其中的距离,根本不是自己努力就能够逾越的。
  这让她悲哀之余,很难不生出自卑来。
  现在有一件事情她比沈安怡厉害,她就觉得好像平衡了点:你看,沈安怡比我强,可我也有她比不上的地方,所以我们还是能够并肩而行,平起平坐的。
  但宁光又很快醒悟过来,自己这种想法是非常可耻的。
  沈安怡是打从心底想帮助自己,这是自己的姆嫚、牙牙、太太都不曾做过的事情。
  她却想着在这方面压倒了沈安怡……哪怕没人知道,宁光到底觉得自己卑鄙。
  女孩子用力擦着锅,将对自己的怒火发泄到手里的丝瓜瓤上。
  沈安怡不知道她心情,看着干干净净的锅沿,还佩服的说:“小光你好厉害,这么会就收拾好了。”
  “这没什么的,村上美头家都会做。”宁光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顿时就后悔。
  果然沈安怡眼神一黯:“我就不会。”
  “你又不是村上的。”宁光抿了抿嘴,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窃喜好没意思,是啊,沈安怡的确不会做家务,甚至这方面的资质可以说是鲁钝,问题是人家需要这天赋吗?
  人家长这么大,菜碗都没端过……宁光这半年应沈安怡的邀请,去赵富梁家吃过两次饭。
  每次都是赵富梁夫妇把饭菜在桌子上摆好了,再招呼她们入座。
  头一次的时候宁光没享受过这种待遇,有点坐立难安,还提醒沈安怡要不要帮忙?
  但她们想帮忙端菜时被赵富梁夫妇赶出灶间,说是生怕烫着她们。
  孔花妹还专门对宁光摆了半天脸色:“你在家里干活干习惯了无所谓,别带坏我家安怡,她妈妈说了,她在这里是读书跟享福的,可不是来干活的!灶间又是火又是汤汤水水的,万一烫到伤到我这外孙女,你叫我拿什么跟她妈妈交代?”
  这话当时简直刷新了宁光的三观。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教朋友干活也算带坏人家。
  宁光忽然觉得心寒,她这个年纪还不会用什么话来形容这种起点的巨大悬殊,就是觉得说不出来的愤懑。
  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过上沈安怡的生活。
  但她们想帮忙端菜时被赵富梁夫妇赶出灶间,说是生怕烫着她们。
  孔花妹还专门对宁光摆了半天脸色:“你在家里干活干习惯了无所谓,别带坏我家安怡,她妈妈说了,她在这里是读书跟享福的,可不是来干活的!灶间又是火又是汤汤水水的,万一烫到伤到我这外孙女,你叫我拿什么跟她妈妈交代?”
  这话当时简直刷新了宁光的三观。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教朋友干活也算带坏人家。
  宁光忽然觉得心寒,她这个年纪还不会用什么话来形容这种起点的巨大悬殊,就是觉得说不出来的愤懑。
  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过上沈安怡的生活。
  宁光忽然觉得心寒,她这个年纪还不会用什么话来形容这种起点的巨大悬殊,就是觉得说不出来的愤懑。
  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过上沈安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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