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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三十五章:画后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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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窝阔台、周波仁、杨轩、白朗等数人腹中颇有墨水,当即走到壁前去观看字画。
  杨轩心细,却去画架上观看名画,周波仁则假装观赏字画,实则在细看墙壁、尾角,查察有无机关或出路,只有白朗信口雌黄,对壁间字画大加讥弹,不是说这幅图画欠佳,便说那幅书法笔力不足。
  大理虽是僻处边垂,立国年浅,宫中所藏字画不能与大宋相比,但帝王之家,搜罗起来终究比常人容易得多。公主书房中颇有一些晋人唐人的法书、北宋南宋的绘画,却给白朗说得一钱不值。
  其时苏黄米蔡四家法书流播天下,大理宫中也颇收买了一些苏东坡、黄山谷的字迹,但在白朗的口中,不但苏黄米蔡平平无奇,即令是钟王褚欧,也都不在他眼下。
  那宫女听他大言不惭的胡乱批评,不由得惊奇万分,走将过去,轻声说道:“先生,这些字真是写得不好么?公主殿下却说写得极好呢!”
  白朗道:“公主殿下僻处大理,没见过咱们中原真正大名士大才子的书法,以后须当到中原走走,以广见闻。小妹子,你也当随伴公主殿下去中原玩玩,才不致孤陋寡闻。”那宫女点头称是。
  窝阔台将墙上字画一幅幅的瞧将过去,突然见到一幅古装仕女图,不由得吃了一惊,“咦”的一声。原来图中的美女正与瑶雪容貌一摸一样,但见左手持针,右手拈线,正坐在窗边穿针,膝上放了一块丝缎,正是绣花的情状。
  窝阔台忍不住叫道:“二哥,你过来瞧瞧。”
  平济应声走近,一看之下,也是大为诧异,心想雪姑娘的画像在这里又出现一幅,与师父给我的那幅画像,图中人物相貌无别,只是姿式不同。
  窝阔台越想越奇,忍不住将手伸去摸那幅图画,手指碰到墙壁,只觉墙上刻了许多阴阳线条,凑近一看,原来壁上刻了许许多多人形,有的打坐,有的腾跃,姿势千奇百怪。这些人形大都是围在一个个圆圈之中,图旁多半注著一些天干地支和数目字。
  平济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些圆形与一醉楼石室壁上所刻的图形大同小异,知道是武功的上乘诀窍,倘若内力修为不到,看得著迷,重则走火入魔,轻则昏迷不醒。那日春夏秋冬四姐妹,便因观看石壁图形而摔倒受伤。
  平济怕窝阔台受损,忙道:“三弟,这种图形看不得。”
  窝阔台道:“为什么?”
  平济低声道:“这是极高深的武学,倘若习之不得其法,有损无益。”
  窝阔台对武功原无兴趣,听道又是什么武学,当即转开眼光,又去观看那幅“茜窗刺绣图”。对她面上纤细之处,都是瞧得清清楚楚,牢记在心,再细看那图时,便辨出画中人和瑶雪之间的差异来。那画中人身形较为丰满,眉目间略带英爽之气,不似瑶雪,年纪显然也此瑶雪大了三四岁。
  白朗口中在胡说八道,对窝阔台和平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却是丝毫没有放过,听平济说壁上图形乃高深的武学,当即嗤之以鼻,说道:“什么高深武学?小和尚又来骗人。”凝目便去看那图形。
  那宫女道:“白先生,这些图形看不得的。公主殿下说过,功夫若是不到,观之有害无益。”
  白朗道:“功夫若是到了呢?那便有益无损了,是不是?我的功夫是已经到了的。”他本不过争强好胜,倒也无偷窥武学秘奥之心,不料只看了一个圆圈中人像的姿式,便觉千变万化,捉摸不定,忍不住伸手抬足,跟著图形学了起来。片刻间便有旁人注意到了他的怪状,跟著发现壁上有图。只听得这边有人说道:“咦,这里有图形。”那边厢也有人说道:“这里也有图形。”各人纷纷揭开壁上的字画,观看到在壁上的人形图像,只瞧得一会,便都手舞足蹈起来。
  平济暗暗心惊,忙奔到文仲身边,说道:“大哥,这些图形是看不得的,再看下去,只怕人人要受重伤,若是有人癫狂,更要大乱。”
  文仲大喝道:“大家别看壁上的图形,咱们身入险地,快快聚拢商议。”
  他一喝之下有几人回过头来,应命聚拢,可是壁上图形实在诱力太强,每一个人任意看到一个图形,略一思索,便觉图中的姿式确可解答自己长期来苦思不得的许多难题,但这姿式到底如何,却又朦朦胧胧,捉摸不定,忍不住要用心加以钻研。
  文仲一见到这许多人脸上似痴似狂的著迷神态,虽然向来胆大,却也不禁心中暗自惶悚。
  忽听得有人“啊”的一声呼叫,转了几个圈子,扑地摔倒。又有一人喉间发出低声,扑向石壁乱抓乱爬,似是要将壁上的图形挖将下来。
  文仲知道若不能制止各人观看图形,时刻稍久,那便酿成重大灾祸,一凝思间,已有计较,伸手出去,一把抓住一张椅子之背,喀的一声,拗下了一截,在双掌间微一搓磨,已成碎片,当即扬手掷出,但听得嗤嗤之声不绝,一下响声过去,室中的油灯或是独火上便熄了一头火光,数十下响声后,灯火尽熄,各人眼前一片漆黑。黑暗之中,唯闻各人的喘息声音,有人低呼:“好险,好险!”
  文仲朗声说道:“众位请在原地就坐,不可随意走动,以免误蹈屋中机关。壁上图形惑人心神,更是不可伸手去摸,自陷祸害。”他说话前本有人伸手去摸壁上的图形线刻,一听之下,才强自收慑心神。
  文仲低声说道:“得罪莫怪!快请开了石门,放大伙儿出去。”原来他在射熄油灯之前,一个箭步窜出,抓住了那宫女的手腕,那宫女武功亦自不弱,一惊之下,左手便打。
  文仲顺手灭了油灯,将她左手一并握住。
  那宫女又惊又羞,一动也不敢劫,听文仲这么说便道:“你……你别抓住我手。”
  文仲放开她手腕,虽在黑暗之中,料想听声辨形,也不怕她有什么花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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