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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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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诘难本来神智迷糊,内力泄出小半后,登时清醒,立即便大吃一惊:“啊哟,大事不好,我内力给他这般源源吸去,不出半个时辰,内力尽失,成了废人,那便如何是好?”当即运劲竭力抗拒,可是此刻已经迟了,比消彼长,他的小半内力进入二人体内后,双方强弱悬殊,已无法与之对抗,虽是极力挣扎,终是无法阻止内力外流。
  琅苑见自己一口咬下,诘难便不再力扼窝阔台的喉咙,心下大慰,但见诘难一手仍是放在窝阔台的颈边,当即伸手去扳他手臂,要板掉他的手掌。殊不知诘难的手掌便如铁钉钉在窝阔台颈上一般,任她如何出力拉扯,他手掌总是不肯离开。
  琅苑虽是熟知天下名家名派的武功,却猜不出诘难这一招是什么功夫,但想不是好事,邪术妖法,定然与窝阔台有害。
  诘难却也是说不出的苦,一心盼望琅苑能拉开自己的手掌。哪知道琅苑猛然间打个寒噤,登觉体内的内力不住外泄,无法阻住。原来窝阔台此刻已然皆了过去,这“凤凰拳”不分敌我,两招凤凰拳不仅诘难,连琅儿的内力也都吸了过去。过不多时,三人齐齐晕去。
  瑶雪隔了半晌,听下面三个人皆无声息,叫了几声,都无回答,心想:“莫非这三人已然同归于尽。”心中先是一喜,但想到琅苑和自己的情份,不禁又有些伤感,跟著又想:“啊哟,咱们被巨岩封死在井内,若是他三人不死,四个人合力,或能脱困而出,现下只剩我一人,那就难得很了,唉,你们要死,何不等大家到外边再拼个你死我活?”正待跃下去细加察看,忽听得上面有说话之声。话音嘈杂,似乎是大理的乡农,原来四人在井底扰攘了半夜,天色已明,城郊乡农挑了菜蔬,到大理城中去卖,经过井边。
  杨轩寻思:“我若是叫唤呼援,众乡农未必搬得劲这些每块重达千斤的巨岩,拨了几下搬不动,不免扬长而去,现当动之以利。”于是大声说道:“这些是我的,你们不得眼红。要分三千两给你,倒也不妨。”
  跟著杨轩又逼尖嗓子说道:“这里许多多金银财宝,自然是见者有份,每个人都要分一份的。”他装作嘶哑之声说道:“别让旁人听见了,当真是见者有份,黄金珠宝虽多,终究是分得薄了。”这一番对答,他都是以内力远远传送出去,众乡农听得清清楚楚,各人又惊又喜,一窝蜂的过去搬抬巨岩。岩石虽重,但众人合力之下,终于一块块的搬了开来。
  杨轩不等岩石全都搬开,一见露出的缝隙已足通过身子,当即缘井壁而上,飕的一声,窜了出去,众乡农吃了一惊,眼见他一瞬即逝,随即不知去向。众人疑神疑鬼,心下虽是害怕,但终于为钱财所诱,辛辛苦苦的将十多块大石都掀在一旁,用绳索将一个最大胆的汉子缒入井中。
  这入一到井底,伸手出去,立即碰到诘难。他心中本在惊惶,一摸之下,只当是具死尸,登时吓得魂不附体,忙扯动绳子,旁人将他提了上来。各人仍不死心,商量一番,点燃一根松柴,又到井底察看。但见三具“死尸”滚在污泥之中,一动不动,想已死去多时,却哪里有什么金银珠宝?众乡农心想人命关天,若是惊动官府,说不定大老爷要诬陷各人谋财害命,当下胆战心惊一哄而散。
  不久便有种种传说,愚夫愚妇,附会多端,说道每逢月明之夜,井边便有三个满身污泥的鬼魂作祟,见者头痛发烧,身染重病,须得时加祭祝云云。直到午牌时份,井底三人才先后醒转。第一个醒的是琅苑,她功力本浅,内力虽然全失,但原来并没多少,受损也就无几。她醒转后第一个记挂的便是窝阔台,其时虽是光天白日,深井之中,仍是视不见物,她伸手一摸,碰到了窝阔台,叫道:“三哥,三哥,你……你……你怎么了?”不听得窝阔台的应声,琅苑只道他已被诘难扼死,不禁抚“尸”痛哭,将他紧紧的抱在胸前,哭道:“三哥,三哥,你对我这么情深义重,我却从没有一天好颜好色对你,只盼日后丝萝得托乔木,好好的补报于你,哪知道……哪知道……哪知道你命丧恶僧之手……”
  忽听得诘难道:“姑娘说对了一半,老衲虽是恶僧,三王子并非命丧我手。”
  琅苑惊道:“难道是……是杨轩这贼人下的毒手。他……他为什么这般狠心?”便在这时窝阔台内息顺畅,醒了过来,听得琅苑的娇声在耳边,心中一喜,又觉得自己的身子被她抱著,当下一动也不敢动,唯恐被她察觉,便给她推了开去。却听得诘难道:“你的三哥非但没有命丧恶僧之手,恰恰相反,恶僧险些儿命丧三哥之手。”
  琅苑垂泪道:“在这当口,你还有心思说笑,你不知我心痛如绞,你还不如将我也扼死了,好让我追随三哥于黄泉之下。”
  窝阔台听她亲口说出这么情致殷殷的话来,当真是心花怒放,喜不自胜。
  诘难内力虽失,心思仍是十分缜密,识见当然亦是卓超不凡如旧,但听得窝阔台细细的呼吸之声,显是在竭力抑制,已猜知他的用意,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三王子,我错学少林七十二绝技,走火入魔,凶险万状,若不是你吸去我的内力,老衲已然疯狂而死。此刻武功虽失,性命尚在,须得拜谢你的救命之思才是。”
  窝阔台是个谦谦君子,忽听得他说要拜谢自己,忍不住道:“大师何必过谦?在下何德何能,敢说相救大师性命?”
  琅苑突然见窝阔台开口说话,大喜之下,又即一怔,当即明白他故意不动,好让自己抱著他身子,不禁又羞又喜,用力将他一推,啐了口道:“你这人!”
  窝阔台被她识破机关,也是满脸通红,忙站起身来,靠住对面井壁。
  诘难道:“老衲虽在佛门,争强好胜之心却比常人犹盛,今日之果,实已种因于三十年前。唉,夫复何言?夫复何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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