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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二十章:联手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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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轩不知平济武功的真相,一见丛越与伟二齐受困厄,只道是平济存心反击,急忙抓住丛越的背心一扯,以迅速异常的手法,真力一冲,挡住纵空化功的吸力,将他扯开了,同时叫道:“小和尚,手下留情!”
  平济一惊,从幻境中醒了转来,他这白年神功被人疑为化功大法,本是同根生也不足为怪,早已有过多次,当即以师傅所授心法,凝收神功。伟二正在全心向外拉扯,突然掌心中一松,脱出了对方的黏引,只是拉得太过用力,向后一个跄踉,连退了几步,这才站住,不由得面红过耳,又惊又怒。
  丛越先生见识较广,察觉平济吸取自己内力的功夫,似与江湖上恶名昭彰的“酒仙化功”颇为不同,至于到底是一是二,他没吃过化功的苦头,却也说不上来。
  伟二却一叠连声的叫道:“化功大法,化功大法!”
  平济微笑道:“那醉酒老贼司徒钟卑鄙龌龊,号称剑仙当真是有损剑名,他的臭功夫怎能与我的武功相比,你当真是井底之蛙……唉,唉,唉!”他本来在取笑伟老二,忽然又想起杨柳夫妇将自己视若路人,不由得连叹了三口长气。
  杨轩道:“这位和尚是少林方丈的徒弟,人家名门正派,七十二绝技摘出一招便是厉害非凡,怎么与司徒钟相提并论?”
  他说到这里,只觉得右手的手掌与臂膀越来越是肿胀,显然这不是由与那矮子的双锤碰撞之故,心下惊疑不定,提起手来,只见手背上隐隐发绿,同时鼻中又闻到一股腥臭之气,立时省悟:“啊,是了,我手臂受了这妖刀的蒸薰,毒气侵入了肌肤。”当即横过刀来,刀背向外,刃锋向著自己,对伟老二道:“伟先生,尊器奉还,多多得罪。”伟老二伸手来接,却不见杨轩放开刀柄,不知如何接法,一怔之下,笑道:“这把刀有点儿古怪,多多得罪了。”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打开瓶塞,倒出一些粉末,放在掌心之中,反手按上杨轩的手背。顷刻间药透肌肤,杨轩只感到手掌与臂膀间一阵清凉,情知解药已然生效,微微一笑,将那鬼头刀送了过去。
  伟老二接过刀来,对著平济道:“这位小师傅跟咱们到底是友是敌?若是朋友,相互便当推心置腹,让在下坦诚相告。若是敌人,你武功虽高,说不得只好决一死战了。”说看斜眼相视,神色凛然。
  平济为情所困,哪里有伟老二半分的英雄气概?只见他垂头丧气的道:“我自己的烦恼多得不得了,哪里还有心绪去理会旁人的闲事?我既不是你朋友,更不是你对头。你们的事儿我帮不了忙,可也决不会来捣乱局面。唉,我是千古的伤心人,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江湖上的鸡虫得失,我一小和尚哪放在心上?”
  伟老二哈哈一笑道:“小和尚为情所困,哈哈,当真是江湖少见呐!”
  世间人物,百种百样,或求名,或重利,或痴情,或仗义,每人均觉自己所孜孜兀兀经营之务,乃天下第一等大事,但在旁人看来,却往往不值一哂。此刻杨轩所求者,只为再兴大宋,光复杨家,给自己的祖上一个交代,给养育了自己十八年的金人一个交代。
  而伟老二一干人所求者,为对付鬼花娘子;而平济所求,却只是杨柳二人告知自己瑶雪的下落,伟老二等固觉平济呆不可当,平济何尝不觉伟老二等不知情为何物,愚不可及?
  丛越先生见平济疯疯颠颠,喃喃自语,但每说一两句话,便偷眼去瞧柳如絮的颜色,当下已猜到了八九分,便提高声音,向柳如絮道:“杨夫人,令夫杨轩已答应仗义援手,与咱们共襄盛举,想必夫人也参与其事的了?”
  柳如絮道:“是啦,我丈夫跟你们在一起,我自然也跟随道长之后,以附骥末。”
  丛越先生微笑道:“岂敢,岂敢?夫人太客气了。”他转头向平济道:“杨将军跟咱们在一起,其夫人也跟咱们在一起。小师傅,倘若你也参与咱们的大事,大伙儿自是十分感激。但如师傅无意于此,就请自便如何?”说著右手一举,作送客之状。
  伟老二道:“这个……这个……”心中大大的不以为然,生怕平济一走,便泄漏了机密。
  他却不知柳如絮、杨轩等人和平济的关系,这二人既然留下,便是使用十匹八匹马来拖拉,也不能将平济拖走了,手中提著那柄鬼头刀,只等平济一迈步,便要上前阻拦。只见平济踱步兜了个圈子,说道:“你叫我请便,却叫我到哪里去?天地虽大,难不成只是一庙是我安身之所?我……我……我是无处可去的了。”
  丛越先生微笑道:“既是如此,小师傅便跟大伙儿在一起好啦。事到临头之际,你不妨袖手旁观,两不相助。”
  伟老二犹有疑虑之意,丛越先生向他使个眼色,说道:“伟二哥,你做事忒也把细了。来,来,来!你这里三十六神、七十二仙,贫道大半是久仰大名,却从未见过面。此后大伙儿敌忾同仇,你该当给杨将军、平济师傅和贫道引见引见。”
  伟老二道:“原当如此。”当下传呼众人姓名,一个个的引见。这些人雄霸一方,相互间也大半不识,伟二给杨轩等引见之时,旁边往往有人叫出声来:“啊,原来他便是某某洞洞主。”或者是:“某某岛主威名远震,想不到竟是这等模样。”
  杨轩暗暗纳罕:“这些人群相结纳,怎么相互间竟然不识?从他们神情之中看来,今晚倒是初次见面一般。”这一百零八个海外高手之中,有四个适才混战时为杨轩所杀,这四人的下属见到杨轩时,自是神色阴戾,仇恨之意,见于颜色。
  杨轩朗声道:“在下失手误伤贵方数位朋友,心中好生过意不去,今后自当尽力,以补前愆。但若有哪一位朋友当真不肯原晾,那么此刻共御外敌之时,咱们把仇怨搁在一边,待大事一了,尽管到兴元杨家庄来寻在下,将此事作个了断便了。”
  伟二道:“如此再好也没有。杨将军快人快语,在这儿的众兄弟们,相互间也未始没有怨仇,只是大敌当前,各人的小小嫌隙,都须抛开。倘若有哪一位目光短浅,不赴公仇,即来乘机报复私怨,那便如何?”人群中许多人都大声说道:“那便是害群之马,大伙儿先将他清洗出去。”“若是老太婆对付不了,大伙儿性命难保,还有什么私怨之可言?”“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伟老二,杨将军,各位尽管放心,谁也不会这般愚蠢。”
  杨轩道:“既是如此,在下当众谢过了。但不知各位对在下有何差遣,便请示下。”
  丛越先生道:“伟二哥,大家共参大事,便须同舟共济,鬼花娘子的事,相烦你说给大伙听听,这老婆子有什么厉害之处,叫贫道也好有个防备,免得身首异处之时,还是懵然不知。”
  伟老二道:“好!各位相推在下暂行主持大计,姓伟的才疏举浅,原是不能担当重任,幸好杨将军、丛越先生、山神、仙子诸位共襄善举,在下的担子便轻得多了。”人群中有人说道:“客气话嘛,便省了吧!”又有人道:“你奶奶的,咱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性命关头,还说这些空话,不是拿人来消遣么?”
  伟二笑道:“关兄弟一出口便是俗不可耐。楠神,相烦你在东南方把守,若有敌人前来窥探,便发讯号。子神,相烦你在正西方把守……”他一连派出了八位高手,把守八个方位。那八人各各应诺,带领部属,分别奔出守望。
  杨轩心想:“这八位神仙,看来个个是桀傲不驯,阴骛凶悍的人物,今日居然接受伟老二的号令,人人并有戒慎恐惧的神气,可见所谋者大,而对头又实在令他们怕到了极处。我答应和他们联手,只怕这件事真的颇有些儿棘手。”
  伟老二待八位洞主岛主离去,道:“各位请席地而坐,由在下述说咱们的苦衷。”白朗突然插口道:“你们这些人物,杀人放火,下毒掳掠,只如家常便饭一般,个个恶狠狠、凶霸霸,看来一生之中,坏事著实做了不少,哪里会有什么苦衷?‘苦衷’两字,居然出于老兄之口,不通啊不通!”
  杨轩道:“三哥,请静听伟岛主述说,不要打断他的话头。”
  白朗嘀咕道:“我听得人家说话欠通,忍不往便要直言谈相。”他话是这么说,但既然杨轩吩咐了,以后便不再插口。伟老二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白兄所言本是不错。姓伟的虽然本领低微,但生就了一副倔强脾气,只有我去欺人,决不容人家欺我,哪知道……唉!”
  伟老二唉的一声叹息,突然身旁一人也是“唉”的一声长叹,悲凉之意,却是强得多了,众人一齐向叹声来处望去,只见平济双手反背在后,仰天望月,长声吟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窃纠兮,劳心悄兮!”他吟的是《诗经》中“月出”之一章,意思说月光皎洁,美人娉婷,我心中愁思虽舒,不由得忧心悄悄。但四周听的大都是不学无术的武人,哪里懂得他的情怀,一个个都向他怒目而砚,怪他打断伟老二的话头。
  柳如絮自是懂得他的本意,可在别人的耳朵里听的就怕是这小和尚在暗恋自己,生怕别人误会,偷眼向杨轩一瞥,只见他全神贯注的凝视伟老二,全没将平济之言听进耳去,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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