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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六十章:破了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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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送入他一人的耳中,旁人虽是靠在他的身旁,亦无法听闻。但不管这些话说得如何轻,话总是要说的。
  
  平济偷眼察看各人的口唇,还是没一个在动,可是那“下‘去’位五八路,食白棋三子!”的声音,却是清清楚楚的传入他的耳中。平济依言而下,寻思:“教我的除了师祖外,再没第二人。其余那些人和我非亲非故,如何肯来教我?这些高手之中,也只有师祖没下过这棋,其余的都已试过而失败了。师祖神功非凡,居然能不动口唇而传音入密,我不知几时才能修得到这个地步。”
  
  他哪知教他下棋的,是这位千手林的门主高三世。适才高三世沉迷棋局之际,被司徒钟乘火打劫,险些儿走火入魔,自尽身亡,幸得平济捣乱棋局,才救了他一命。他见徐怀礼对平济厉声相责,大有杀害之意,当即出言指点,意在替平济解围,令他能敷衍数著,全身而退。他善于腹语之术,说话可以不动口唇,再以深厚内功传音入密。身旁虽有好几位一等一的高手,竟是谁也没瞧出其中的机关。可是数着一下之后,局面竟是起了大大的变化,原来这个“云阵”的秘奥,便是要黑棋自己先行挤死了自己一大块,以后的妙着方能源源而生。只是“挤死自己”的着法,乃是围棋中千古未有之奇变,任你是加何超妙入神的高手,也决不会想到这一条路上去,人家所想的,总是加何脱困求生,从来没人故意往死路上去想。若不是平济闭上限睛瞎下,误打误撞的下出这招大笨棋来,只怕再过二十年,这个“云阵”也是没人能够解得开。
  
  高三世的棋术本来极为高明。
  
  诘难、杨轩等不知高三世在暗中指点,但见平济妙著纷呈,接连吃了两块白子,忍不住喝彩。
  
  而这蒙古王子窝阔台初时还关注棋局,到得后来,一对眼睛又只放在琅苑身上,可是他越看越是神伤,琅苑的眼光,始终没须臾离开过杨轩,因为他也知道唯有杨轩能有文仲的唯一线索,所以窝阔台不由得心中难受,窝阔台心中只是说:“我走了罢,我走了罢!再耽下去,只有多熬苦楚,说不定当场便要吐血。”可是要他自行离开琅苑,却又如何能够?他寻思:“等苑儿回过头来,我便跟她说:‘姑娘,你已找到了杨轩,我这可要走了!’她如果说:‘好,你走吧!’那我只好走了。但如果她说:‘不用忙,我还有话跟你说。’那么我便等着,瞧她这还有什么话吩咐。”其实,窝阔台心中这么设想,只是替自己找个停留的借口而已,他明知琅苑见到杨轩之后,再也不会回头来多瞧他一眼了,只要打听文仲的事情了,突然之间,琅苑后脑的柔发微微一动,窝阔台的心怦怦而跳:“她回过头来了!”却听得琅苑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杨公子,我有一事相求!”更新最快手机端:https:/m.33xs.com/
  
  杨轩凝视棋局,见黑棋已占上风,正在招招进迫,心中正想:“这几步棋,我也想得出来。万事起头难,便是第一招怪棋,无论如何想他不出。”
  
  琅苑低声叫唤,他竟没有听见。琅苑又是轻轻一声叹息,慢慢的转过头来。
  
  窝阔台心中大跳:“她转过头来了!她转过头来了!”
  
  琅苑一张俏丽的脸庞,果然是转了过来。
  
  窝阔台看到她脸上带著一丝淡淡的忧郁,眼神中更有幽怨之色,窝阔台一直想的是这琅苑也是钟情文仲,毕竟数年前文仲和杨轩撕斗也是差点儿平了几万蒙古勇士,自从她与杨轩见面之后,一直欢喜无限,怎么忽然又不高兴起来?
  
  窝阔台正寻思间,只见琅苑的眼光更向右转,和他的眼光相接,窝阔台向前踏了一步,想说:“姑娘,你有什么话说?”但琅苑的眼光缓缓移了开去,向着远处凝望了一会,又转向杨轩。
  
  窝阔台一颗心更向下低沉,说不尽的苦涩情味:“她不是不瞧我,那是比不瞧我更差上十倍。她见了我,然而却是视而不见。她眼中见到了我,但我的影子却没进入她的心中。她只是在凝思文仲的事,哪里将我窝阔台有半分放在心上。哎,不如走了吧,不如走了吧!”(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
  
  那边平济听从高三世的指点,一步步的下着黑子,棋局已推到了间不容发的地步,眼见白棋不论如何应法,都要被黑棋吃去一大块,但如放开一条生路,那么黑棋就此冲出重围,真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别有天地,再也奈何它不得了。
  
  徐怀礼凝思半晌,笑吟吟的应了一着白棋。
  
  高三世传音道:“下‘上’位七八路!”
  
  平济依言下子,他对弈道虽是所知甚少,但这一着一下,也知是解破了这个棋局,拍手笑道:“好像是成了吧!”
  
  徐怀礼满脸笑容,拱手道:“小神僧天赋英才,可喜可贺。”
  
  徐怀礼忙还礼道:“不敢,不敢,这个不是我……”他正要说出这是受了师祖的指点,那“传音入密”的声音道:“此中秘密,千万不可揭穿。险境未脱,更宜加倍的小心在意。”平济只道是山川再加指示,便垂首道:“是,是!”只见徐怀礼站起身来,说道:“先师布下比局,三十年来无人能解,小神僧解开这个云阵棋局在下感激不尽。”
  
  平济不明其中缘由,只得谦虚道:“我这是误打误撞,全凭长辈见爱。老先生奖饰有加,实是愧不敢当。”徐怀礼走到那三间木屋之前,伸手肃客,道:“小神僧,请进!”平济见这三间木屋建构得好生奇怪,竟是没有门户,不知如何进去,更不知进去作甚,一时呆在当地,没有主意。只听得那声音又道:“棋局上冲开一条出路,乃是硬战苦斗而致。木屋无门,你也用少林派武功硬劈好了。”
  
  平济道:“如此得罪了!”摆个马步,右手提起,一掌向门板上劈了过去。在场上这许多高手眼中,他这一掌之力实在是不值一哂,幸好那门板并不坚牢,喀喇一声,门板裂开了一缝。平济又劈两掌,这才将门板劈开,但他手掌已然隐隐生疼。铁水嘿嘿大笑,说道:“少林派的硬功,实在稀松平常!”
  
  平济回头道:“小僧是少林派中最不成器的徒儿,功夫浅薄,岂足言本门所学。”只听那声音道:“快快进去,不可回头,不要理会旁人!”平济道:“是!”举步便踏了进去。只听得司徒钟的声音叫道:“这是本门的门户,你这小和尚岂可擅入?”跟着砰砰两声巨响,平济只觉一股劲风倒卷上来,要将他身子拉将出去,可是跟著两股大力在他背心和臀部猛力一撞,身不由主,便是一个跟斗向里直翻了进去,他不知这一下已是死里逃生,适才司徒钟发掌偷袭,要制他死命,诘难则以“擒鹤功”要将他拉将出来,但徐怀礼暗自一掌也暗劲消去了司徒钟的一掌,而司徒钟处身在他和诘难之间,以左掌消解了“鹤功”,右掌连拍两下,将他打了进去。只是这两掌使力过猛,平济抵受不住,撞破一重板壁后,额头砰的一下,又撞在一重板壁之上,只撞得昏天黑地,险险晕去,过了半晌,这才站起身来,摸摸额角,已自肿起了一大块。但见自己处身在一间空空荡荡,一无所有的房中。他想找寻门户,但这房觉然是无门无窗,只有自己撞破板壁而跌进来的一个空洞。他呆了呆,想从那破洞中爬出去。
  
  ——————————————————————————————————(完)更新最快电脑端: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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