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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零九章:奉天搏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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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雪一时便想起了自己曾经也是这样看他人脸色,苟且偷安,一时心中难受道:“好,打吧!”室里唰唰唰连抽十鞭,阿宾咬紧牙关,半声不哼,总算他头上戴了铁罩,鞭子避开了他的脑袋,胸背吃到皮鞭,总还可以忍耐。
  瑶雪听他无声抵受,又觉无味了,道:“奉天,你说喜欢我叫人打你,是不是?”
  阿宾道:“是!”
  瑶雪又道:“你这话是真是假?是不是信口胡诌的骗我?”
  阿宾道:“是真的,不敢欺骗姑娘。”
  瑶雪道:“你既是喜欢,为什么不笑?为什么不说打得痛快。”阿宾给她折磨得胆战心惊,连愤怒也都忘记了,她说什么,只有顺从什么,道:“姑娘待我很好,叫人打我,很是痛快。”
  瑶雪道:“这才像话,咱们试试!”啪的一下,室里一鞭抽了下去,阿宾哈哈大笑,道:“很痛快,多谢姑娘恩典!”啪的一声又是一鞭,阿宾又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这一鞭打得很好!”转瞬间抽了二十余鞭,与先前的鞭打加起来,早超过三十鞭。瑶雪咽了口唾沫挥了挥手,道:“今天就这么算了。你将头探到笼子里去。”阿宾全身骨痛欲裂,蹒跚着走到笼边,一咬牙,便将脑袋从笼栅间探了进去。那狮子乍见他如此上来挑衅,倒是吓了一跳,向后退开,朝着他的铁头端相了半晌,又退后一步,口中呼呼呼的发威!
  瑶雪叫道:“叫狮子咬啊,它怎么不咬?”那驯狮人叱喝了几声,狮子得到号令,一扑上前,张开大口,一口便咬在阿宾头上,但听得滋滋声晌,狮牙磨擦铁罩。阿宾早闭上了双眼,只觉得一股热气从铁罩的眼孔、鼻孔、嘴孔中传进来,知道自己的脑袋已在狮口之中,跟着后脑和前额一阵剧痛。原来套上铁罩之时,他头脸到处给烧红了的铁罩烧炙损伤,过得几日后慢慢结疤愈合,狮子这么一咬,所有的创口一齐破裂。狮子用力咬子几下,咬不进去,牙齿反而撞得甚痛,发起威来,一爪伸出,抓到了阿宾的肩上。阿宾只觉肩后被狮爪所伤,痛入骨髓,“啊”的一声大叫起来。那狮子突觉口中有物发出巨响,倒是吃了一惊,张口放开了他的脑袋,退向笼边。须知狮虎虽为猛兽,却也不是一味的莽撞,遇到异变之时,往往先行退缩,等看个明白,再定行止。何况这狮子被捕之后,锐气已然大减,阿宾这一声叫,居然将它吓退了。
  那驯狮人觉得失了面子,又是大声叱喝,叫狮子再向阿宾咬去。阿宾大怒,突然伸出手臂,抓住了驯狮人的头颈,用力一推,将他的脑袋也塞入了铁笼之中。驯狮人高声大叫,瑶雪也是看惊,一会儿又拍手嘻笑,道:“很好,很好!谁也不要理会,且看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土尔扈特兵本要上来拉开阿宾的手,听瑶雪这么说,便都站定不动。驯狮人用力挣扎了几下,这时阿宾体内的野性发作,说什么也不放开他。驯狮人只有求助于雄狮,大叫:“咬,用力咬他!”狮子听到他的催促之声,一声大吼,扑了上来。这畜生只知道主人叫它用力去咬,却不知咬什么,两排白森森的利齿合了拢来,喀喇一声,将驯狮人的脑袋咬去了半边,满地都是脑浆鲜血。
  瑶雪有些伤感的说道:“奉天赢了!”他挥手命土尔扈特兵将驯狮人的尸首和狮笼抬了出去,对阿宾道:“这就对了!你能逗我喜欢,我要赏你。赏些什么好呢?”她以手支颐,侧头思索。阿宾道:“姑娘,我不要你赏赐,只求你一件事。”
  瑶雪道:“求什么?”
  阿宾道:“求你许我陪在你身边,做你的奴仆。”
  瑶雪道:“做我奴仆,为什么,有什么好?嗯,我知道啦,你是想乘着文大王来看我之时,乘机下手,相害于他,为你父母报仇。”
  阿宾道:“不,不,决计不是。”
  瑶雪道:“难道你不想报仇?”
  阿宾道:“不是不想。只是一来报不了,二来不能将姑娘牵连在内。”
  瑶雪道:“那么你为什么喜欢做我奴仆?”
  阿宾道:“姑娘是天下第一美人,我……我……想天天见到你。”以他此时处境,说这种话实是大胆之极,也是无礼之极,倘若瑶雪是个寻常少女,觉得这人说话轻薄,很容易便命人将他杀了,但瑶雪偏偏喜欢听人赞她美貌。其实她此时年纪尚幼,容貌虽然秀美,身形却未成长完成,更兼重伤之余,憔悴黄瘦,说到“天下第一美人”六字,那真是差之远矣,然而听到世上居然有人对自己的容貌如此倾倒,却也不免开心。她正要答允阿宾的请求,忽听得宫卫报道:“大王驾到!”
  瑶雪向阿宾横了一眼,低声道:“你怕不怕?”
  阿宾颤声道:“不怕!”实则他听说文仲到来,已怕得要命,倘若真的不怕,话声如何会这般颤抖?只见殿门大开,文仲轻裘缓带,走了进来。文仲一进殿门,便见到地上的一滩鲜血,又见阿宾头戴铁罩,模样十分奇特,向瑶雪笑道:“今天你气色很好啊,又在玩什么新花样了?这人头上搞了些什么古怪?”
  瑶雪笑道:“这是从沙俄进贡来的铁面人,名叫奉天,连狮子也咬不破他的头盖,你瞧,这是狮子的牙齿印。”文仲看那铁罩,果见猛兽的牙印宛然。
  瑶雪又道:“大哥,你有没有本事将他的铁套除了下来?”
  阿宾一听,只吓得魂飞魄散。他曾亲眼见到文仲在少林力斗中原群雄时的神勇,双拳打将出去,将群雄的铁剑钢刀都震得脱手,要除下自己面上铁罩,可说轻而易举。当铁罩镶到他头上之时,他懊丧欲绝,这时却又盼望铁罩永远留在自己头上,不让文仲见到自己的真面目。文仲伸出手指,在他铁罩上轻轻弹了几下,发出铮铮之声,笑道:“这铁罩实在牢固,打造得又很精细,毁了岂不可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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