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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灵魂染病,活不过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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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婵有些好奇,问道:“夏极,你怎么做到的?”

    虽说只是解决了一个小武僧,但前后的对比冲击力还是挺强的。

    夏极淡淡道:“一刀的事,有什么做到不做到的。”

    苏婵笑了起来,拉着少年的衣袖,带入了房里,反手掩上门。

    少女叠着腿正视着这异姓弟弟,轻声问:“你真的要听?”

    夏极沉默,沉默就是回答。

    “那好吧,说之前,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夏极依然沉默。

    “不要去探究我说的任何一个东西,也不要去向任何一个人提起。”

    夏极皱了皱眉:“我答应你。”

    “嗯。”

    苏婵莞尔一笑,苍白的脸颊泛了些红:“我这其实不是病,而是一种被称之为丧的感染,传闻丧感染的是人的灵魂,肉体上无论如何施救,都是无计可施的。

    魏王之所以同意我离开,因为他知道我必死无疑,父亲之所以用秘密交换,只是因为他知道这秘密是守不住。

    父亲欠了我,所以,他想让我多活几天。”

    夏极知道她口中的父亲,就是南唐伯爵。

    只是名为丧的感染,这名字太过奇怪,灵魂生病,前世科技那么发达,也未曾听过。

    夏极道:“丧的源头是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从根子上寻找办法。”

    “感染源是大魏的镇国神鼎,三十年前大魏迁都,兵荒马乱的大火里,我爷爷从井里找到了这鼎,就悄悄藏了起来,带回了南唐。

    这神鼎...哎...”

    “怎么?”

    “所谓的镇国神鼎,其实是魔鼎,它有着魔力,浮刻的文字根本不像是这个世界的,而它镇的根本不是一国气运。

    这魔鼎能令向它焚香敬礼的人变得强大无比,然而...必须时常赶回,否则令你强大的就会变成最毒的感染。

    父亲以为有了这鼎,就可以无敌天下,甚至生出了野心,但是他的野心却却被大魏神候一戟击破。

    这就是前因后果。

    如果我想要活下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回到镇国神鼎旁边,那样就无事了。

    但且不说能不能做到,就算魏王同意,从这里到魏国王都便是快马加鞭,也要一两个月,来不及了。”

    苏婵很淡定的说完这些话,她似是已经彻底认命了。

    屋内静默。

    良久。

    夏极忽然说:“明天我带你去王都,总得试试。”

    苏婵起身,走到少年面前,柔夷勾住了少年脖子,轻轻拥他入怀,声音平静:“谢谢你,夏极...可是,不用了。”

    少女的傲人双峰有一些挤压,可是两人都沉浸在某种思索里,而未曾察觉。

    ...

    红莲寺武僧早课。

    光头们看到不远处夏极走来,纷纷露出些敌意。

    释常是他们的人,赢了外人可以,输了,他们就同仇敌忾了。

    尤其是释常输得太难看了。

    尤其是夏极还说了一句“看不起入门刀法”。

    一位高大,肌肉暴起的僧人走了过来,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可见这僧人地位不低。

    僧人走近,居高临下看着夏极:“贫僧释空,你昨日用我寺入门刀法赢了释常,那么今日我来与你论刀。

    我不用内力。

    就纯用这入门刀法来论一论。”

    “赢了如何,输了如何?”

    “出家人,不赌。”

    释空虽如此说着,却拿出一根玉钗,“还你。”

    夏极认得,这钗正是昨日苏婵用去换参粥的,当时似乎还被和尚们当肥羊给宰了,而这释空一边说着不赌,一边却还了玉钗,想来也是感激昨日未曾伤到释常。

    夏极点点头,挑了把戒刀,拉开距离,比了个请的手势。

    周围僧人们都围聚了过来。

    “释空师兄可是武院最杰出的弟子啊...基础已经打牢了,过几日就要被传授红莲刀法了。”

    “师兄出手,好让这少年知道,即便是我们红莲寺的入门刀法,也是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

    “不错。”

    夏极戒刀直接出鞘,遥遥指着对面的高大僧人:“来吧。”

    释空也不说话,足尖一踏,高大身形还未至,就已带起了狂风,刀如半月,携带势而至。

    如果近了,那半月就会成为斩落的满月。

    这一式依然是力劈青山。

    只不过释空使来,却是比释常精妙了许多。

    他速度更快,轨迹更娴熟,甚至糅杂了一丝后手。

    夏极也往前踏出几步。

    两人交错。

    夏极手中的刀架在了高大僧人的脖子上,而后者的刀距离他竟然还有两尺距离。

    冰冷的刀刃提醒着释空,这场比试已经结束了。

    高大僧人提着戒刀,力劈青山用刀一半,无比尴尬。

    眼前这少年还是人吗?

    他这一式“白云过隙”是怎么做到如此之快的?

    周围僧人雅雀无声。

    自家这入门刀法确实化腐朽为神奇了。

    但不是释空师兄,而依然是这名为夏极的少年,他们的俗家师弟。

    “承让了。”

    夏极收回戒刀。

    释空手上提着的刀这才缓缓放下,苦笑一声:“释常输的不冤,只是师弟你既然如此厉害,为何前日要晕倒呢?”

    夏极也不转身,只是顿了顿脚步,简单道:“吃的太淡,气血不足。”

    释空眯了眯眼,忽的高声问:“师弟,可敢再战?”

    夏极转头。

    释空急忙道:“不是我,我说的是我武堂首座,也是我的师父玄真大师。”

    “赢了管饱吗?吃的太淡了...”

    “额...师弟只要不吃荤,怎么都好。”

    “行。”

    晨间早课正常进行。

    夏极跟在群僧之间,练着入门刀法。

    冬阳渐高,而群僧汗气蒸腾,呼喝的声音震动着碧空山这第六峰。

    早课结束,夏极回了苏婵的屋子里。

    面色苍白的长腿姑娘正靠着床,看着泛黄墙壁发愣。

    听到门响,眼中才有了些神。

    看到是夏极,眼里又多了些笑意。

    一个生命过不到春天的人,能够笑出来,实在是令人心疼。

    苏婵用姐姐的口吻问:“晨练好啦?”

    夏极走近了,拿出玉钗。

    钗是蝴蝶紫玉包裹着的,有些忧郁。

    玉钗被插在了苏婵头发上。

    气氛有些温馨。

    忽的,苏婵噗嗤一声笑道:“我头发还没盘髻呢,你就给我插钗。”

    夏极也笑了:“你从头发上拿下来,我就还回到你头发上去。”

    “发钗是你帮姐姐赢回来的?”

    “不。”

    “欸?”

    “是他们送回来的。”

    “你们没有交手吗?”

    “没有区别。”

    苏婵一愣,明白了少年的意思。

    夏极是说和他交手赌斗,等同于赠送物品给他,这是多么的自信。

    苏婵扬手,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胳膊:“不许你这么骄傲,这世上,强者多着呢,几个小小武僧,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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