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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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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胧的远山,笼罩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山虽无言,然非无声。那飞流直下的瀑布,是它打起了腰鼓;那潺潺的溪流,是它哼起了轻歌;那汩汩的泉水,是它奏起了瓷乐……山在欢舞,为他舞乐。

    俊秀的青年,白衣出尘,不似人间之人。秦天轻轻地捧起,轻轻地放入土坑,拂去叶上土渍,温和一笑,推土为其着上新装。

    于风中,于光中,于花香鸟语、山土水汽中,星辉草摇曳乱颤,像个着上新衣裳的小女孩,巧笑嫣然,等待父亲的夸赞。

    “那里有一座墓,那里有一个人,盼那花开,挣得一份希望。”有兽叹息,在心中,它不明白爷的所行,它不明白爷的所为,但它懂得爷的苦苦执着。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然而,黑纹白毛的小老虎知道,爷没有了昨日种种,又哪有今日的到来。

    如今这只小老虎也是小有名气了,阴阳家开红龙榜悬赏寻觅,非至亲要人是使不得红榜的,是已可见这虎仔被阴阳家看的极重。

    别人当它是宝,它却视他人为草,很是嫌弃的。这不懂得享福的家伙倒也机灵,吃够了杨紫灵的豆腐后,一抹嘴,一抽身,风紧扯呼,便屁颠屁颠来找它这位爷了。

    阿嚏!

    山中多有凉风袭袭…才不是这个鬼好么,黑纹白虎出爪挠了挠鼻子,嗅了嗅,倏然变色,毛发根根束直,如临大敌般。

    小老虎可不会闻错,魔味太熟了。一柄古剑,颤响剑音,破开云霄,轰隆隆俯冲而下,近地几寸,刹那静浮,完全无视了天地之力。

    “道魔之剑,我靠!”小老虎不干了,来的是他的剑,一把破剑,顿时大松了口气,立马昂首阔步,神态睥睨,抬爪…竖了个中指。

    得找回场子先!

    然而,三息过,它便被打回了原形,古剑发出魔光,刻下了深渊之纹化成门户,魔门大开,其内有生灵走了出来。

    正耍着地痞子似的黑纹白虎,大叫一声,撒开腿子躲到了秦天身后,牢牢抓着它爷的脚后跟,冒出脑袋,警惕地盯着剑内走出的生灵。

    忽想起了啥,老脸一红,放开了爪子,讨好似的望向秦天,大眼睛水汪汪的,学着猫儿“瞄”了一声,很是娴熟,像是在说“爷要为我保密啊,这事说出去太羞”之类。

    秦天起身,笑道:“虎儿,不得无礼!”甫罢,望向剑内走出的生灵,望向生灵身后的小小少年,挺坚强的孩子,轻轻一叹,“昔年,你于我有恩,而我却欠下了你的人情。”

    “我会安顿好他的,让他无忧,让他无虑!”

    神祇念不语,山林之风掠起他裹身的道念,若轻烟消散,他很虚弱,实如传闻里,其主已逝,神念残缺,伤得很重。

    难以想像是谁出手打残了道魔的皇兵,留下难愈的伤痕,久久无法恢复过往辉煌?!

    “少天,过来!”良久,神祈念开口说道。他做了决定,一个他也不知是对的,还是错的决定,充满了不可知的变性,哪怕历世万万载的他亦不能算清楚的,只待未来的岁月去辩证!

    小小的少年上前,舞勺之年的孩子,剑眉锋目,隐有野性凶光,但看他着装,布衣粗服却是干净整洁,彰显了其族“野蛮肉体,文明精神”的怪异祖训。

    黑纹小白虎瞅眼打量着,喃咕着,细碎碎一堆:“落没了,丢失了,怎没把这破训言给扔了呢……”然后这无礼的家伙不知忆起了什么,胃疼,犯得直抽。

    “他是我道魔一族的孩子!”神祇念抚着少天的头顶,平静地说道。可这平静的只是这言语,山林中的风猛烈起来,打破了山中的宁静,亦使这天降下了几分寒冷。

    “汝族的血不甘冰冷么,汝族的名不甘沉寂么?哪怕就此沾上吾的名,染上吾等的因果!”秦天郑重道,但他心里清楚明白,这倔强的家伙是不会改变的,他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因为秦天也是如此做的。

    面对秦天的喝问,神祗念听出了无力,又听出了执着,轻轻笑道:“原来吾辈修士真得做不了冰冷的石头”

    一语落毕,他又道:“血与名,不甘与沉寂,这注定是他要走的道路。我只是希望,这孩子踏上这条荆棘之路的时候,你已让他学会了…坚强!”

    不像一代魔皇的言语,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在这若清流的岁月长河里,难以真正意义上的超脱,哪怕他是坐镇帝与皇时代的神话,道魔。

    “你变了,变得像个人了!”秦天无奈笑道,他拒绝不了他,打从一开始便是了,“而我,终究要回到石头里了,成为石头!”四野寂静下来,大山变得悄悄无声,似在为他而悲。

    说者随意,却搅得闻者心绪不宁。黑纹小白虎大哭起来,爪子死抱着不放,鼻涕眼泪不止,湿了秦天一裤脚。

    它嚎啕大哭着,不知为何悲伤,不知为何心痛,仿佛有位亲人即将远去,再也不得见了:“爷,你不要有事啊,小虎儿离不开你,爷去哪儿,小虎儿也跟着去哪儿……”

    小兽有情,不忘昔年的点点滴滴。秦天俯下身子将它抱起,枕在怀里,抚顺着雪白的毛发,有丝感慨,道:“胖了些许呢!”

    “……”黑纹小白虎愣了愣,抹了眼泪,止了鼻涕,亦感慨着…爷,依如以往,太不会聊天了。

    “珍重!”神祇念说道,他知晓秦天的过往,知晓石头代表了何意,正因为知道,所以心中的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

    “汝也是!”秦天回道。

    留给神祇念的时间不多了,道念在消散,虚淡了许多,他抬起一指,点在小小少年的额头,指尖舞动,写下古老的文字烙于神台,那是道魔一族的族子,赐予族人成年的礼物。

    “少天,跟着他,他将教你吾族的全部!”神祇念说道。

    “是,剑祖爷爷!”少年应道,他平静,很乖,未有异样,但毕竟是舞勺之年的孩子,虽近年与其父行走道域间,过于早熟了,可眸子里的不安仍是骗不了神祇念的。

    神祇念有些心痛,他知道这孩子的不安不是来自己身,他的不安是出于对于父亲的安危的着想,他知道,是道魔的名,连累了他们一家。

    “少天,你的阿爹没事呢,几日前,爷爷教给了他几篇族内的禁法,他要闭关,需要不少的时日。”

    “故叫爷爷我给你找位名师,教你成才,好日后等你阿爹出关,助他夺回你的娘亲!”神祇念撒谎了,尊贵如他,为了这个孩子说了一个很蹩脚的谎话。

    但这就足够了,不是么?!

    他的身子淡如轻烟了,伤势未愈,终支持不住,,化为一团道雾遁回了古剑里去。

    “走吧!”秦天站了一会儿,白衣猎猎声掩住了轻微的抽泣声响。

    少天擦干了少年的泪水,迈出了步子,抱着若人大的古剑,紧跟着秦天离去。

    哗!

    就在秦天一行人离开此地的不久,虚空圈起了涟漪,一圈圈,扭曲了空间,一老人,着灰衣道袍,走出了虚空。

    “桀桀…”的笑声,老者地冥踏入了这片土地,翻手虚捏,搓揉出一缕血色红线,飘然落于掌心,随风化为了烟尘。

    “血界因果线断了,竟有人截足先登,敢抢老夫的猎物!”

    地冥的眉头微皱,而后浮现狰狞脸面,恶念显化,狂气如戾兽,咆哮肆虐,收割着周遭生灵的性命。

    一念取命,使这山林变得光秃秃的,成了死地毫无半点生机可言。

    “长久的布局,如今收获无无,这叫老夫怎能甘心!”地冥怒吼,忆起了以往种种,“是谁,是谁,给老夫滚出来,莫教吾与汝不死不休!”

    其实此地并非死绝了一切生机。一株异常美丽的星辉草蓬勃生长着,散发着仙道灵气,于此死地很是突兀与诡异。

    “这是…”地冥也注意到了,想到了星辉草的起源之说,露出喜色,探手向星辉草抓去,浑然忘知此地流转间的诡谲。

    “咦!”一掌抓来,扑了个空,不,确切地说,穿过了星辉草的本体,地冥惊疑,而后喜浮于色,认为天不负我,撞到了机缘,“是了,起始之灵,生于混沌。此株草反祖而长,怕已掌握了部分空间大道规则!”

    “不是此地,藏于另一空间!”地冥冷笑,笑它小道尔,祭出煌天幡,深窥空间地标,一笑,再次探掌抓来。

    他太过自大,太过盲目无人,他不知,山林间起了寒雾,浓密不见前影,就连一方霸主也难以逃脱。

    与此同时,走于野径,枕在秦天臂里的黑纹小白虎,缓缓开了眸子,淡淡瞥了眼山头,它不明白,咋会有这么蠢的家伙,爷的宝贝也敢拿。

    “路漫漫,雪漫漫,枯骨伴;雨落落,血落落,不见光与暗;天浑浊,地浑浊,难见凤舞九天百兽来……”忽闻长生歌,小小的山野之径上,一人影,若疯若癲,满头白发的中年汉子,大笑大唱着走来。

    秦天见到了,中年汉子也见到了,二人擦肩而过,相距数步,秦天驻足问道:“汝到何在?”

    “葬天,葬地,葬己身!”中年汉子答道。

    “汝道何在?”

    “喝血,吃肉,祭先明!”

    闻言,中年人哈哈大笑起来,驻足的步子再此前行;“错了,错了,世人皆错了。他们不懂你,不懂你啊!”

    (未完待续!)

    Ps:少天的角色心理有点麻烦,所以就采取了这种暗写的方式,敬请细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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