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

    言说苏三把命断……

    现代化的办公室，一曲京剧苏三起解选段，在这里是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但她爱听。

    迟疑了很久，赵凝才回答了，杨怀玉的问题，尽管答案会伤到他，但这是他要求的不是吗？“见过星星的璀璨谁还会在乎一颗钻石？”

    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竟然有心痛的感觉，错觉吗？怎么会？她的爱不一直是那个儒雅俊美的男人吗？

    果然听到答案他的神情僵硬了一下，知道自己会求爱失败，但是没有想到她会用这样的话拒绝他，他应该高兴他在她眼内还算是一颗有价值得钻石吗？杨怀玉苦笑。我逃脱了你的梦却逃不掉我的心中的爱。其实他很想问她为什么近在咫尺的钻石不要，非要一颗遥不可及的星星，再璀璨它也是属于苍穹的，不属于你。

    因为爱，他舍不得为难她。因为爱，他陪她一步步错。

    “收手吧，实验再不结束的话你面临起码是20-30年的监狱生活，一旦事发，那帮人不会放过你。”

    看着他一脸痛惜的模样，她能说什么？这次治疗彻底失败了吗？集体深度催眠前期治疗效果太显著，给了她无尚的信心，也许那人说的对，一介凡体怎能妄图掌控众生？

    她笑了，笑的杨怀玉不明所以，他是第一个从她编制的梦中逃出来的。

    良久她才问，：“治疗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明知道有后遗症了，她也只能当做不知道，这份情所料不及，或许她就不应该用爱情来治疗他们这批人，或许从第一开始逃出梦境的时候她就应该停止。

    “他们私下约好了三天后来找你，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完美的交代，毕竟这么高额的治疗外界瞩目。”其实他答应他们的邀约只是怕她跟他们起冲突。

    赵凝听了杨怀玉的话，没有一丝慌乱或震惊，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杨怀玉是她众多治疗实验对象之一，但能够从她梦境中逃出来的却是唯一一个。“为什么不说你们？警察爱上罪犯的故事太过老套，我不会因此感动。”

    杨怀玉哂笑，凝视眼前人，意图找出她对自己的一丝不舍，很遗憾没有找到，微表情是那么的坦然。

    “你不是罪犯，起码在我心中你从来都是个好人。至于感动与否，我……”我已经不敢奢望。

    “都是签定合约的，我是按治疗章程来的，而且大家都很满意我的治疗，你有亲身体会，不是吗？”

    杨怀玉再次哂笑，不可否认前期治疗他非常满意，疗效显著，维和部队中经历的战后创伤被她高明的医术全部抚平。

    “你不肯被驯服，所以你从梦中逃脱后来试了几次，你依然在潜意识里面各种逃脱，原本在梦里我给你编制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因为你的突然逃脱，不得已我更换了钱子宇作为男主角。集体治疗的风险很大，我这么尽力的医治你们还不是希望你们都好。”此刻她已经剩下强词夺理。

    杨怀玉走了，她以为他会问，她怎么会使用那些灵异的手段的，但是他没有问，就算问了她能说的清楚吗？

    赵凝起身走到办公桌的后墙边，按下开关，壁画上卷后，露出里面保险柜的密码。

    这个接近两米高的保险柜，里面只放了一套衣服，并没有藏什么金银珠宝大量纸钞。

    这是那人送她的，原以为这套古代舞衣送给她，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走到金饰金饰今日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那人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赵凝心颤的看着这一套古董舞衣，想起第一次与那人见面的场景。

    那时候她还在读大学，同学们举行夏令营，目的地是一处废弃山村，本着可以拣宝的心里，所以当时报名的人很多，她是因为什么才参加来着？仰慕的孔教授？还是室友的轰炸？她记不清了，总之她去了。

    那天车子开了很久，一直到完全没法行车大家才下车步行，空气很新鲜，走路都有回声的地方，大家的内心是雀跃的。

    目所及的地方都废弃了，大家很失望，尤其那些考古学的同学都很失望，饭后孔教授提议说，要去附近的山上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找一些草药，毕竟难得来一次。

    大家兴致索然，都说累，不愿意动弹，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反应是不能让教授落单，第二反应是教授来这里肯定有其他目的。

    孔教授似乎很满意没有同学愿意跟他一路去山上，她不知道怎么的等教授走了一会儿之后，借故跟室友说去方便一下，然后悄悄择路跟上了孔教授。

    她果然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或者说是画面，跟电影似的。

    看似很普通的山包，居然有悬崖，而且悬崖那头居然还有吊桥，此刻吊桥上站着一个穿古代单衣短袖模样的胖子，手里还拿着一根镶嵌七颗星的扫把。

    孔教授来这里果然别有目的，她亲眼看着教授回答完那个胖的跟林子聪似的的人问题，然后就听到那个胖子说：“你只能带走一人，他们早已不该存活，若不是他们中有你的子嗣，你也不能找到这里。”

    胖子让开了道路，孔教授走近了对面的山洞里面，看到很多衣衫褴褛，全身是灰尘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的人。教授用自己食指上面的血，找出了他的孩子，也就是这次夏令营最终的目的。当然这些事后来她催眠孔教授后才知道的，她无法想象山洞里面是怎样一个场景，只知道从那天开始，教授多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自称今年17岁。

    几个月后孔教授酒后失言对大家说了一句很像是玩笑话的话，“我的女儿是僵尸！”

    因为好奇她刻意接近了，孔教授的女儿，后来才知道那根本是个男人，一个活了上千年的男人，他儒雅，他俊美，他才智无双，过目不忘，他完成了所有她对异性的幻想，他叫孔璃。

    泥足深陷后她为他的存亡而忙，他需要靠人类的精气神才能自由活动，长时间消耗必须要有能量提供，然他自己不能行恶摄取，否则必遭天谴。

    “血族啊血族，或许流连本就不应该。”始终不是一路人，无法慰藉的爱，连他的名字想起来都心痛，所以她就用血族两个来代替，当然了能在世间行走的血族也仅剩他一人而已。

    赵凝想轻抚那件舞衣，但是却隔着玻璃。

    “后悔了？”

    闻声赵凝转身看向说话的人，苦笑！“并没有伤及过人命，何谈后悔？”那些量能够足够他一人用，但是要释放他的族人，还需要更多的能量，这也是她冒险把那些的意识关到棺材里面的原因。

    那些人身在陷阱不自知，所以刚杨怀玉说那些人三天后来找她算账，她根本不担忧。

    “诺不轻许，故我不负人，言不轻信，故人不负我。”

    听到孔璃说出这句话后，赵凝感觉自己心脏仿佛传出咯噔一声，好似心弦断一样。

    “没有以后了吗？”

    “恩。”

    他的神情仿佛在回答天气很好，但是赵凝知道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内心有个感觉告诉她，今日就是诀别。

    三天后赵凝在杨怀玉钱文宇他们来之前，打电话自首了！

    经反复调查，唯一能论罪的是一项，“过失伤害罪”。对方是抑郁症孕妇，因为赵凝的不查，导致孕妇流产。当时在场的人很多，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全，事发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要追究责任的打算，但就是这么巧，赵凝这边刚自首，那边就提起了诉讼。

    大概是老天也觉得她无端作恶当受罚吧！

    “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罪】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犯前款罪，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本法另有规定的，依照规定。但因大部分当事者都没有直接证据检举你，所以那起众目睽睽之下的流产，是他们唯一能够起诉你的罪名。第二百三十五条【过失致人重伤罪】过失伤害他人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本法另有规定的，依照规定。”

    杨怀玉说完，看赵凝的神情，心中有各种希望，最希望的是，她能够询问怎么才能脱罪，希望她求自己帮助她。但又有声音对自己说，不应该这样，她的确有罪，利用催眠控制他人居心叵测。

    “我认罪。”此刻她怨会判的太轻，如果有可能她愿意被判成一个死囚。

    “你……带走吧！”

    因为赵凝拒绝律师辩护，也愿反诉，只平静的接受一切审判，法官量刑前觉得她态度良好，并没有给她判入狱，只是判了六个月缓刑。这个结果是钱子宇他们最后商定的结果。

    “我以为你会为自己辩护反诉，但是你没有，能告诉我或者我们，你催眠之后都利用我们做了什么吗？或者该直接问，你这样的行为会为我们带来什么副作用？”

    “我……我不知道。”

    她只是个心理师，梦里那些都是假的，或许孔璃知道，但是孔璃不会告诉她摄取了这些人的精气神后有什么后果。当初不知道怎么就为他做事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但是她可以肯定孔璃从未用言语欺骗过她，只是不该让她知道的，绝对不会告诉她。

    当晚赵凝的公寓起了一场大火，第二天各大网站都刷出一条，“知名心理师抑郁自裁”。

    “后悔吗？”

    大火中赵凝仿佛听到了孔璃回来，又问了一句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