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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滔听唐龙这样说,想把钱再拿出来,这钱要是给李奎局长知道,那自己如何得了?无论如何也不能粘着钱的。唐龙见杨滔要取出来,手就码住杨滔的手,说,“知道兄弟是什么样的人,可这是规矩,你总不能让大家都难做吧,就当下次兄弟请客喝酒好了。”

    “那工程费用不是……”杨滔心里咚咚地跳。

    “兄弟你放心,这事虽说是规矩却也没有人知道这些,工程的事你更一百二十个放心好了。我校长可以不当,张局长总不能局长也不当吧。大家心里都有个底线的,李铁男主任敢能糊弄?”唐龙更加诚恳地游说。

    杨滔只觉得,大腿让裤袋里的那沓钱烙着,火一般地灼热。

    走出情缘山庄,张静在门口吸着烟看着远处弯弯曲曲的小河,冬日的远山朦胧飘浮。杨滔跟在唐龙身后,门前有的士在等客,唐龙当先上了一部,三人回凤城。

    回到家里,杨滔见两女看着自己,眼里的思恋都很浓。杨滔走到付丽珍身边把她抱了抱,付丽珍还是穿着那件米黄色的毛线衣。杨滔本想亲亲付丽珍的脸,薇薇却在旁边看着,杨滔犹豫着,却听薇薇说:“杨哥,你要亲珍姐只管亲,别找什么借口,让珍姐在心里说我。”

    杨滔当真亲了亲付丽珍的脸,扳过付丽珍的头要吻她的嘴,付丽珍却推开杨滔:“别听薇薇疯说,你也去亲亲她,安慰安慰她啊。”

    “好。”杨滔说着就放开付丽珍,去抱薇薇,薇薇脸稍犹豫,却在杨滔要抱住时闪一步走开,喊道:“珍姐,快来救命,有人要非礼了。”

    “什么非礼?这几天你不是总念着他,口是心非。昨天你还说要给杨哥做老二,今天变卦了?”付丽珍笑嘻嘻地说。薇薇凑近付丽珍耳边说了句什么,付丽珍就用手去打薇薇。

    “珍姐见了老公,就不认我这妹子了,还帮着老公欺负妹子。”薇薇边躲边挡说,“我说等杨哥吃过饭,让杨哥先把珍姐吃了,免得半夜不清静,珍姐却要打我。”

    “那是你该打。”杨滔咧嘴起哄。

    “就知道你们俩这样,珍姐,我先看两个小时电视你们够不够?”薇薇说着娇笑跑开。

    “杨哥,前两天公司开了个重要会议,商讨要到凤城来开发旅游投资,说是要收购凤城的几个大景点。具体的数目是多少上面没有透露,要我们做详细的市场调查和前景规划。按他们的规划,动用总资金会在十亿左右。这样一来,凤城的旅游业将会成为很热的一个旅游点。”

    “是吗,珍珍,这些可不能说出去。”公司的绝密那是商业机密,说不得的。付丽珍在旅游公司里已经是凤城的负责人之一。

    “我知道,杨哥,我是想按公司规划,在两三年内就要形成规模,然后大量投入宣传。凤城旅游就会被炒热起来,这样会给凤城带来什么?我们可以在这之前做些准备。”付丽珍伸手让杨滔捏住。

    杨滔心里一动,旅游火热起来会给凤城带来什么样的变化?那就是餐饮、住宿、旅游产业,景点开发等等,要做起来赶上机会,准能大捞一笔。

    “珍珍,公司准备买那些景点?规模到什么程度,都该有预测与前景规划吧。”杨滔轻轻摩挲付丽珍腻滑细致的手。

    “杨哥,我这几天弄清楚了,再看是不是有什么机会。杨哥,我想应该有机会的。”对于凤城杨滔比付丽珍熟悉,对于旅游的理解杨滔也比付丽珍深透。凤城最美的,就是古街小巷,那种明清时期就留下来的建筑,完整地保留了四五条街。而沿河两岸,小河每年都要暴虐一两回,沿河而居的居民,每家都在河边支着高高的撑木,形成独特的吊脚楼。要是有大的旅游公司来开发凤城,说不定凤城真能成为旅游热点。自己预先知道,怎样才能利用,真得好好想想。

    “珍姐,杨哥,你们还在说呢。我以为杨哥坐了这么久的车,早睡去了。”薇薇在厨房里收拾完走出来说。她是在催杨滔与付丽珍快些去把事办了,免得又偷偷摸摸地不痛快。

    项目款到后,五中水改工程择日启动。为赶工期,也没有选什么日子。杨滔与张静副局长一起到五中参加工程启动仪式。安小梅也在场,前后忙着给启动仪式拍照留下珍贵的资料,杨滔与安小梅两人偷空用眼神交换着逗逗对方,两人都想找个地方温存一番,却没有闲暇也找不到机会。杨滔一直就给唐龙与张静副局长两人缠住脱不开身。

    仪式很短,只半小时时间。张静吃过中餐便把杨滔拉下城,让唐龙一个人去忙。

    车到县城,张静副局长却叫车开到一家万紫千红的休闲会所。张静没有跟杨滔说什么,而是直接走上三楼,杨滔只有身后跟着。进到房间,杨滔见房间里已经有三个人在看电视。三人见张静进房间,都站起来说:“张局,就等你了。”看见杨滔跟在张静身后进房间,又问,“张局,这位兄弟还面生的很。”

    “杨滔,这几位都是大老板,是我县民营企业家,可要多亲近亲近。各位大老板,他是张某人的兄弟,笔杆子很强,下次你们想上报就请这杨兄弟大笔一挥,到怀市里出头露面绝对没有问题。”三个人见张静看重杨滔,便与杨滔握手,杨滔与教育系统外的人接触很少,见三人热情也说了些好听的话。

    这两年凤城兴起最快的行业是各种娱乐场所,就连洗头、按摩、洗脚、休闲的店子也一家接一家地开起来,还有一项就是麻将馆,各处街道都可听到“哗啦、哗啦”的麻将声响。朋友相聚、同学相会、单位活动,内容都是麻将交流。杨滔曾听说放炮都是一百以上,糊一把就有上千的。杨滔在都良六中经常玩麻将的,记性好,手码后自己身前有什么牌都大体记得清。控制好了,自己的胜率就高点。杨滔出去打工回来,就很少再粘麻将。如果杨滔说自己不会打麻将,只怕很多人都相信。

    杨滔看见房间里有一张桌子,上面整齐地码着四墩麻将子。这麻将与平时所用的要小些,也薄些,与廖副县长家里的麻将机一样。三人与杨滔握了手,张静就给杨滔一一介绍:张老板,四十来岁,脸厚嘴大;李老板,显得有些瘦;田老板,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与杨滔同乡都是官燕乡的人。三个都是搞修建的,与张静是老熟人。

    几个人客套话说完,田老板打趣说:“张局,你家门等你都等心慌了,说你再不来,便喊两个妹子来坏你手气。”

    “是吗,那就快点上吧,还废话什么。”张静说着走到麻将桌旁坐下。三个老板,也准备去坐。张静招呼说,“杨滔,你还站在那里要大家来请你啊。”

    “张局,你们正好有四人,我对麻将还不熟,先在旁边看着学习学习。”杨滔见三个老板,分明是在等张静就缺他一个,自己应该是来陪张静的。

    “不行,你要真不会,今天也得上桌。边打边学,麻将好学得很。”听张静的话,大家都知道张静想杨滔上桌,那三个老板就迟疑着不知道谁让好。

    “杨兄弟,今天我们就想你不熟悉麻将,赢你几个好吃晚饭呢。”张老板激将地说。

    “老乡,放心和他们搞,我在你边上帮你编庄。”田老板退让说,把杨滔拉到自己的位置。杨滔与张静刚好是对家,相互之间就不能喂牌。高瘦的李老板说:“这样好,免得张局要杨兄弟喂牌吃。”

    杨滔无奈,见张静执意要他上桌,只好坐下来。想问他们打多大,却不好出口,就听见张老板说:“今天还是原来规矩?放炮一百,自摸两百八百封顶?”

    “嗯,就这样吧,杨兄弟是新手,大家可不能欺生。”张静点头说。

    杨滔一听牌打得那么大,心里就慌了。平时大家玩麻将时,都是两元五元的,十元都很少打。一个月工资一千挂零,哪能拿那么多钱来玩?上次在廖副县长家打二十元一炮的,都输了将近八百,现在打一百一炮,按一般输赢会有一万左右。杨滔身上两三百元兜着,一个大炮就玩完。

    杨滔的脸色红了起来,张静看见杨滔的表情,说:“杨滔,安心地打,都算我的。”

    “老乡,你拿着这钱打,输了是我的赢了是你手气。这一段时间,我总是输给张老哥,今天你要赢了他,晚上我请客。”田老板说着把一万一沓的钱放到杨滔身前。杨滔还想说什么,张静却已经开局打色子请客了。

    色子旋转停下来后,竟然是杨滔开庄,杨滔说了句:“色子滚到赢家了。”开始分牌,抓牌上手,却见那牌很乱无将无方。杨滔麻利地整理好牌,放出一张。边上的田老板说,“大学生就是与我们不同,老乡这么谦虚,还说不会打麻将?没有像张局那样抱着麻将睡吧。”

    “很久没有摸了,老乡要多帮着把把关。”杨滔回应说。

    “自摸。”一把下来是张局自摸糊了。“家门不是自摸小鸡吧?”张老板说,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杨滔得付两百给张静,杨滔就犹豫着,要不要用桌上的钱,想想还是去衣兜里去取自己的钱。田老板见杨滔掏钱忙止住,“老乡,你这样看不起老哥啊,张局,你得说说你兄弟。”

    “杨滔,大家玩玩你不要这样执意。”张静附和说。

    又几把,杨滔的牌一直没有变。张静桌前的钱却渐渐高楼起来,张老板和李老板偶尔捡一个炮糊,四个人就杨滔没有开张,田老板那沓钱却渐渐见松了。

    杨滔暗想今天见了安小梅,可说是情场得意,又想到安小梅说自摸两饼的事,就指望着自己也多摸摸。这把牌终于听糊了,等的就是两饼,而且还是清一色夹糊。牌面比较大,杨滔已经输得有些木了,口里就念着:两饼,补个两饼。

    正念着,下家的李老板说:“杨兄弟是不是昨晚两饼摸多了?今天没有摸到,我这里两饼够一坎了,要不要匀一张给你?”

    “李哥就算匀一张,我也吃不着,要是张哥有,打一张下来就可吃着了。”杨滔含沙射影说。

    “要两饼?到外面叫个妹子来,就有又软又滑的两饼。想摸几次就摸几次。”张老板说着出一张牌却是三饼。杨滔要是吃一张就可把牌变了,听糊得较宽,正想吃却听下家李老板说碰。

    李老板果然碰出张三饼来,杨滔心中一暗要是吃了这张三饼,杨滔的牌就变成糊三六九共三张,糊面就很大。不想下家碰了三饼,却打出张两饼来。牌一落下,杨滔等张静副局长伸手摸牌,才说,“糊了,两饼。”

    这牌是清一色全饼,李老板点炮。杨滔心里奇怪,李老板明知自己要两饼,而他也三张成坎,应该不会打出来冒这样的风险。就伸手去拨李老板的牌看,李老板正在数钱,杨滔见李老板分明有一对五索做将。

    张静副局长见杨滔拨看李老板的牌,忙用手把牌拢在一起。杨滔心中一动,这把牌能糊分明有名堂。杨滔再开局后,便仔细地看几个人出牌。每次有人糊牌后,杨滔都装着不习惯,要去拢各家的牌。

    几把下来,杨滔看出两个老板是在打业务牌。张静副局长是管着凤城教育局系统的建筑,虽不是最关键人物,却是归他管理。教育局系统的修建很多,每年都有不少的工程,虽然教育局所欠的工程款数额巨大,据说有几千万。可工程老板们还是想揽些工程来做,张静副局长这关自然要疏通到位的。

    想到这里杨滔出牌也放松了些,就算真输了那也是田老板的。心情放松下来,杨滔的牌面变了。接下来的几把都很顺,杨滔就控制着不要张静的炮,哪怕是最后一张也不捡。田老板在杨滔身边看着,见杨滔已经明白,显然杨滔牌打得老辣很有些火候。

    不一会,田老板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找他有事就要先走。杨滔已经赢了不少,大概有三四千了。就要田老板把那一万拿走,田老板不肯,说牌桌上的钱只有散了才准拿的,桌上规矩他哪敢毁掉。

    另三人也说:“你快走吧,说这废话耽搁我们打牌。”田老板出去时,对杨滔说:“老乡加油,赢了下次请客我吃红钱。”

    几个一直玩到五点半,张静与杨滔桌上的钱都老高一堆。张静副局长提醒说:“你们也扳不回了,今天就散了吧。”

    “好啊,家门一起去吃饭。”张老板打了个哈欠说。

    “不了,下回吧。我和杨兄弟还要到局里有点事要办。”张静说着把钱收了。杨滔桌上的钱,除了那一万是田老板的,也赢了好几千,两人合起来足有三四万之多,张静见杨滔犹豫就帮着杨滔把钱收了。

    出到外面,与两老板分开后,杨滔要把钱给张静副局长,张静开导说:“你安心拿吧,今后见你那老乡也不要提到今天的事,我们自家兄弟心里明白就是了。”

    杨滔回到家里,收到李奉唯的信息,说他的副局长职务已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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