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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滔捏着付丽珍那硕大的宝贝,一只手无法捏住。

    对于地区的年终检查,李奎局长最不放心的就是五中的寄宿制学校硬件建设。五中是每年必检学校,各种资料相当齐全,是久经检查考验过来的。今年五中却有一块啃不下的骨头,年初时地区市政府就下了严令,要加快寄宿制学校的建设使用,还把建设进度作为衡量一个县市排队的重要指标。五中工程的进度,实在是无法加快。杨滔上次曾就寄宿制学校建设刊发了篇简讯,却于事无济。

    在局务会上,局领导们说到这问题,大家都束手无策,不可能几天之内就把一栋大楼给码起来。这样输又很不甘心,局务会领导们就像小孩子一样地乱出主意。充分挖掘想像力,把什么奇思妙想都提了出来,当然没有一个是可行的。有人甚至说,要村民把路给堵了,车进不了自然就无法检查。

    杨滔是没有说话资格的,因为局长点名要他做会议记录,才能进了会场。听领导们的争论与无奈,就和基层的教师对付教育局的检查一样想着各种点子,然后把空想的点子一一否决。杨滔观察着局领导,每个人的心态大都能捕捉到,这种情况下更能把人平时刻意隐藏起来的东西,暴露出来不少。

    李奎局长的脸在众人讨论中,渐渐地变阴沉了露出失望,继而也玩味地看着一些人的表演。马良副局长与田红副局长说得最多,张静副局长却一脸无奈,田华副局长就不断地否决不切实际的建议。而麻晓书记,则摆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一直保养着精神,几人说到可笑之处也咧嘴而笑。

    寄宿制学校建设,一直是张静副局长直接负责,迎检时自然也归他准备。张静副局长说:“局长,所有资料我都能准备齐全,可五中那里,无法可想。要是有什么处分、责任,我先认了。”

    “五中那里,我去解释,解释不好县里要追究,我也与你一起担着。”李奎局长语气阴沉,其他几个就不再说话。

    县教育局有马良副局长、有李辉主任,还有滕建辉副股长,检查时就爱揪着细节处,一旦揪到再不肯放手。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就是最公正、最专业、也最有职业道德感。地区的检查组也同样有这样的人,负责检查校园文化建设,看校容校貌和寄宿制学校建设组长李铁男就是其中一个。李铁男是地区教委的副主任,让县教育局领导毫无办法。凤城教育局的领导得知李铁男作为组长,就知道今年的迎检要糟糕。张静副局长口口声声说,处分已经写上了,就差盖章。

    当然,迎检后,在地区排名落后通报出来自己面上没有了光彩,而县里政府会在县年终总结会上,进行点名批评还要找个别谈话。谈话当然不是听你解释,是要你自己说出不足并定出整改时间。这样一来,自己的威信就荡然无存,作为领导以后在其他人面前,那滋味就完全不同。这样的事说白了也没有什么责任,但没准有对手要整治你要把你拿下来,这时动手就名正言顺。每个人担心的就是这。就怕给对手,找到这样堂而皇之的理由。

    检查组到来,凤城教育局的头头脑脑强装着笑脸。检查组到了五中,杨滔也跟着去,想看看局领导怎么样处理和应对。到了五中,那肥而圆的校长唐龙到大门口外迎接。门口两副高档的迎宾标语牌,杨滔看到安小梅也站在人群后。安小梅见杨滔下了车,就找机会把杨滔要的东西交给他。安小梅与杨滔落在一堆人之后。

    “师傅,我弄得不够好。”

    “不要紧,什么都有个开始。”

    安小梅听了妩媚地笑,眼神里发出暧昧的味儿。杨滔见安小梅每次都这样,总把她性感娇媚地展示给他,暗想安小梅准是一个地道的花痴?不过,这样的花痴多见见是很养眼也很安神的。两人走在一队人之后,到办公室里,唐龙校长很见世面地做情况汇报。李铁男不是第一次到五中检查,也不是第一次在五中挑刺。唐龙简略地说过后,教育局的张静副局长,把寄宿制学校建设的修建情况也做了汇报。两人说得都很堂皇,听着给人很好的印象,地区领导就看着李奎局长。李奎局长忙说:“我们还是先请地区领导指示。”

    检查组组长李铁男沉声说:“凤城的教育做了很多实事,取得不少成绩。五中我是多次到了,对这所学校情况比较了解,优点很多。不过,今天我们是来挑刺的,检查组的组员就按分工,各司其责,看资料的到资料室去,看校园的随我一起走。其他的事,集中交换意见时再说。”

    安小梅与副校长带着两三个人,去了资料室。李奎局长、张静副局长、唐龙校长都留了下来,要陪着李铁男副主任。他既是检查组的组长更是地区教委的副主任,是李奎局长的顶头上司。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得小心地陪着。

    出了校长办公室,李铁男组长对五中很是拥挤的班级安置比较满意,每个班的班额都大,七十多人挤在一起,这也是因为拆了些旧房子引起的。只要寄宿制学校修建的新房子一成,教室就宽松而敞亮。

    李铁男看着拥挤的教室,问:“新房子下学期可以搬进去了吧?”跟在李铁男身后的三人都没有接话,李铁男又说,“地区市政府,之所以对修建进程抓得那么紧,把这工程的速度当作衡量一个县工作的重要指项,原因之一就是想让学生少受些苦。”

    转到工地,工地的安全措施已经改了,防坠网做得好,警示牌也很到位,没有什么可挑剔的。然而,李铁男见那栋新房子的框架才到三楼的立柱上,工人们正在固定三楼框架的模板。李铁男转过身看着李奎局长,脸黑沉沉地说:“李局长,我想问你,这栋大楼到明年春季,可以投入使用?”

    “要投入使用,最快也是在明年秋季。”李奎局长忙说。

    “按要求的进度,应该五层封顶了,现在三层还不到简直是乱弹琴。你们凤城教育局自己到地区市政府去解释。”李铁男说着头一扭,向办公室走去,丢下随同的检查组人员和李奎局长一行。

    杨滔见李铁男这样,想起上次马良副局长到林潮学区时的情形,那天是不是也这样?可惜马良没有随这一组来。他要是看到李铁男今天的样子,会不会想到自己?像他的性格,只怕是共鸣。

    李铁男甩手走了,检查组里,有个人悄声对李奎局长说:“李局长,还是找个机会给李主任解释,要真报上去,那就……”

    问题是,李铁男这人肯不肯听?听不听得进?

    李奎局长到办公室后,尝试着把李铁男拉到一边去说,李铁男不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总结会上共九个人,检查组的人员四个,凤城教育局与学校五个人,李奎局长、张静副局长、唐龙校长,五中的副校长和杨滔。杨滔是作为随同人员,身上挂了相机,为领导们照相留资料的。其他人都自觉地走开,校长办公室也容不下这么多人。更有一点,今天摆明要挨批了自己何必凑这热闹?也不能让自己领导在众人面前挨批,领导所受的气,就有可能转移到自己头上。

    张静副局长心里早就有了准备,甚至都想好了下期自己这副局长要换人,在教育系统内躲到什么角落混到退休。张静副局长就脸看着窗外,心思不知道搭在什么鸟身上飞走了。听资料组总结,唐龙不由在心里泛滥着笑,对五中这种肯定已经听了几年,再多次数的重复唐龙校长还是心情愉悦。李奎局长就不同了,李铁男副主任的话才是决定今年凤城教育系统在全地区排名中的命运。命运已经很明确,只是看坏到哪种程度而已。他也在等,只是比张静副局长的心情更复杂,想到了评价之后应该怎么样来应付县里的再次轰击。

    教育局几年来都是最末,受到的打击多了,抗打击能力给练出来了。只是,今年这次检查让人心里很不甘心。李铁男最后一个发言,阴沉着脸先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刚才,检查组对同志,对学校的评价很中肯。学校做了很多事,也取得一定的成绩,这所学校,说真的资料准备那是全地区都无一可以相比的。我记得,前不久地区内部刊物上还刊登了这内容。可是,今天我就想问一句:教育管理职能是什么?谁来回答?凤城教育局在教育管理上,又是怎么做的?”

    李铁男说后,环视会场,没有一个人与他对视。心里很满意,又接着说:“检查的本质,是在于督促,而不是来看能在一天里或者早就能突击完成给人看的表面的东西。在春季,地区教委就把地区政府下发的关于今年落实寄宿制学校建设的相关精神,之后地区又三申五令地督促工程进度,每月一汇报每季一小结。结果呢,凤城这所试点学校,本该封顶的五层楼房现在才修建到两层多。事实面前,话说得再冠冕堂皇都是无益的。”

    “李主任,五中的工程速度确实慢了些,可有实际原因。目前进度也是克服了很大的困难,尽了最大努力。”李奎局长解释说。

    “你们有困难我承认,其他县就没有困难?对检查组可以这样敷衍,但上千的学生没有教室坐,你们也这样敷衍?你们进度慢学生就要多受半年的苦。上次那文章还说得如何如何,事实胜于雄辩。不必要再找什么理由,工程进度这一块的分我是坚决不打,要打那也是五十分而已。”显然李奎局长的辩解使李铁男更为激动。

    凤城这边的人,见李铁男说到打分只给五十,就知道没有办法说清楚了。张静副局长身子站立起来,却又忍着坐下。会场一下就冷僵着,凤城的人个个焉着,检查组其他人也感到没皮没脸。对李铁男副主任,李奎局长是不可能当场拍桌子的,这次挽回的机会少,但总可以到地区教委其他领导处诉苦,要是当面弄僵就没有周旋余地。

    杨滔见事态渐渐定局,再不说话就没有机会,于是站了起来,说:“李主任,请允许我提个问题。”

    李铁男正在想着怎样驳斥凤城人的狡辩,见杨滔站立起来说有问题,当然同意,总不能落个封人口实的名声。见杨滔一直在拍照是文职一系的人,点了点头道:“你说。”

    “我不知道,李主任以前是不是做过教师。这样说并不是不尊重领导,而是我真的不了解,我只是一个随行收集资料的人员。”杨滔诚恳地说。

    “我做过,有什么问题吗?我就是做过教师,才更了解七八十个学生挤占在一间教室是什么滋味。”李铁男沉着脸色。教育局的领导,就有人用眼神阻着杨滔,也有人想看杨滔出糗在冷瞧着。

    “如果一个学生上课铃响过后,才匆匆赶到教室。李主任会不会因为他迟到了,就不问缘由地批评他?我想不会吧。”杨滔见李铁男看他没有说什么,又说,“五中的工程进度,我觉得是尽力了的,当然,我只是从我的角度来看。同样,李主任没有给凤城解释,李主任就这样肯定五中工程的进度没有解释的必要?因为李主任两次说到上次刊发的文稿,那文稿是我写的,我要对文稿负责,李主任请您看看这些照片。”说完不顾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惊讶和异样的目光,走到李铁男身边把几十张彩色照片递给李铁男。

    李铁男听杨滔说要负起文责,倒是没有发作。特拧的人你要是比他更拧,他也就没了脾气。杨滔的那几十张照片,是杨滔叫安小梅这段时间拍下来的,内容就是工程的建设和五中缺水情况。

    杨滔从相片中抽出一张,画面上只见一辆破旧的农用车载着水,建筑民工正从车上把水引下来。另一张画面上,是民工担着水往楼上走,桶里的水正涌起浪水面高过桶沿。抢拍得很及时,只是画面有些晃。

    杨滔从照片里,再找出几张来。其中一张是几十个学生,围着水龙头拿着各种盛水的瓶和桶子在等着装水;一张是在寝室里拍的,却是寝室里的碗都装着水;一张在教室里拍的,学生桌上摆着各种各式的瓶子,里面盛装的依然是水。

    “李主任,请你看一看,照片的日期那是电脑显示的,也是五中艰苦奋斗的真实见证。学生们的瓶和桶为什么总盛装着水?在城市里在其他学校,有学生会那么用心地收集水存放水?那是因为五中今年供水是有时间段的,每天两次。这每天两次,还是镇里的居民和学校协商后得到的特殊照顾。李主任,我想如果请你去实地看看,不知道你是不是能抽出时间?就看看学校的水龙头。”杨滔说完看着对方。

    面对着这一张张照片,李铁男似乎没有听到杨滔说的话。杨滔就站在李铁男主任的身边,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对于李铁男这样只认事实,只求结果的人,没有什么比鲜活的事实更让他震憾。李铁男还在翻阅着那些照片,有的照片随即被传阅开,依序地传递。

    “走,我们去看看。”李铁男的话语里有些沉重。

    五中的地势比山脚下小镇要高出百几十米,原来学校在水源供应充足时还经常断流,要等小镇的人都不用了,水压大才冲上学校。后来,学校想了些办法,在学校里修理个蓄水池,每到半夜就把水灌入水池里,白天供学生用。今冬天旱,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下一场像样的雨了,入冬后雨多雨少,对有些对方没有太大的影响,但对桥林镇的五中却影响很大,不下雨就意味没有水用。十几个人出了教学楼,到五中蓄水池边,唐龙校长拧开龙头,龙头里流着水却没有一丝水压。唐龙说:“现在水池里的水不多,到下午就断了。学生、老师都过着水贵如油的日子。其他龙头早在一个月前就放不出水了。”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李铁男的目光挤开众人看向杨滔。杨滔出了办公室就远远落在人群之后,只要把李铁男的思绪扯断了,就有县里的领导们接下去应付了。众人见李铁男看向杨滔,也都随着那眼光看去,杨滔成了大家眼中的目标。李铁男又说,“能不能把你的照片给我一套?”杨滔站得远,心里在想着其他事,没有听见李铁男的话。

    “李主任问你呢。”同行的田华副局长对杨滔说,田华不知道办公室里的情况,见几个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的人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却又不好当场询问,见李铁男问杨滔,而杨滔却失魂落魄,就忙着提醒杨滔。李铁男把要照片的事,再说了一遍。杨滔忙说:“好啊,就是摄影技术还欠了一点。”然后就说自己的名字。那灰暗的幽默,却没有人笑起来。

    “你就是杨滔?那个在《人民报》上得奖的杨滔?不错,年轻人真是不错。”李铁男称赞说。

    “李主任过奖了,那不过是运气。李主任你是地区的大领导,今天见凤城五中的水缺成这样,我想你会做点什么吧。”杨滔趁机说。

    “是吗?好,你说我应该做点什么?”李铁男说着环周看了看,所有的人都迎合着。

    “李主任,要是能把这里的情况向有关部门反映反映,拨几十万来,专门修建一根学校专用水管,学校用水就不会这样紧张了。”杨滔建议说。

    “好,我负责去说,一定向地区政府反映,而且地区教委在明年年初,向凤城五中专门拨二十万元修学校专用水管,缺少的资金我们共同想办法解决。”李铁男点点头表态说。

    “我们教育局挤出十万,多了我也就是空头许诺了。”李奎局长忙说。

    “我代表五中的学生和教师,感谢两位领导。”唐龙校长笑容可掬说。

    “到怀市,就来找我。”这是李铁男走的时候,对杨滔说的话。杨滔记住了,心中暗喜,现在怀市有两个人可找了。

    送走李铁男的车,李奎局长回头看看杨滔没有说什么,转身回办公大楼。一直走到四楼,后面跟着书记麻晓、李辉主任和几位副局长。李奎局长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向廖副县长汇报地区年终检查的情况。当说到今年得分是92分时,心里的激动就有些压不住了。

    杨滔送走李铁男的车,转身来到打字店,这篇关于五中的通讯必须赶出来。局里得到优秀那是领导们的事,与自己有关自己却不能表露出来。这几天,找个时间到李奎局长家去吃个饭,那是很必要的。局里检查已过,可还有向县里汇报一关,要把下一年度的工作计划整理出来。局里的人都可以轻松下来,唯独杨滔要赶写的文稿依然很多,原来虽做了准备,临用时还是要做较大幅度的修改。

    把文稿发到地区报社编辑邮箱里,杨滔就想回家,至少今天应该可以休息一下了。还没有走出新建路,李辉主任就打来电话,通知杨滔到“凤飞茶楼”去。杨滔听了知道是为白天的事,局领导不好在全局人面前说什么,这时却要表示了。到“凤飞茶楼”杨滔直接走到四楼“快活林”包间。房间外站着一个身着浅紫色旗袍的女子,女子秀丽动人,高挑苗条胸前不是很惹人,却也饱满。杨滔见大冬天里女子居然只着一件旗袍,心想哪天自己也要装上空调,再在家里与付丽珍聊时就直接多了。

    房间里已经有三个人,李奎局长、张静副局长、李辉主任。杨滔走进房间,见三个领导都在,忙说:“领导们好。”

    “做客容易请客难,杨滔,我们陪客的就更难了。”张静副局长玩世不恭地说。见杨滔一脸疑虑,李辉主任补充说:“张局长是说,今晚是李局长为你庆功,我和张局长只是作陪。”杨滔听了就做出局促不安的样子来。

    “坐吧。”李奎局长微笑着说。

    杨滔坐下后,李奎局长又说:“杨滔,你在五中把坏事变成了好事是局里的大功臣,在局里人多嘴杂就不多说了,说多了对你的发展不利,你也能想到这点吧。今晚,我们几个就专门为你庆功,就不要拘束。”

    “杨滔,等会再给你敬酒,你可帮我大忙了。五中那事,我是主要责任还拖累了局长。”张静副局长说,要是今年局里检查没有过,责任又出在张静身上,张静明年肯定让县里拉下来,副局不保不说今后就再没有出头之日了。

    “局长,张局长、李主任,你们这样夸奖我,要让我承受得起啊。说到底,都是局长领导有方做事务实。局长才是我们要学习的,我虽然学习的时间不长受益却很多。特别对工作对教育态度,可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李辉主任比较清楚。”杨滔很注意自己的身份。

    “局长,我们看着杨滔的成长,今天这大功应该给杨滔什么样的一个奖励?”李辉送个顺水人情。

    “李主任,依我看你们办公室还少个副主任,局长你说是不是这样?让杨滔负责教育宣传还不继续为局里立功?”张静副局长就实在多了。

    “今晚就不说工作,李主任要他们上菜,吃过饭还要去廖县长那里去汇报,酒就表示个意思吧。”李奎局长转移话题说。

    吃过饭,李辉签了单,在街楼下截了辆车。李奎局长、张静、李辉上车,杨滔就站着想等他们走后再走。李奎局长扭头喊:“杨滔你还不快上车?”

    杨滔才知道他们要自己一起去汇报,看来今天的事算是赌对了,自己在领导心目中还是有点分量的。只要你能走进领导们的生活,机会就很多了。办公室的副主任这次能不能当上先不说,但迟早总会有自己的一席位子。杨滔这样想着心里一热。走进廖副县长家那雄伟的大门,高瘦有点秃顶的廖科贵给几个人开门。李奎、张静与廖科贵招呼说话,看得出他们都很熟悉也很随和。五个人穿过小亭子走进客厅,杨滔见客厅有两位老人在座,廖县长爱人也在,见他们进来都站起来招呼。廖科贵没有在客厅停下,而是直接穿过客厅走到后面。

    杨滔跟着来到后面,过了通道里面就别是一番天地,在夜里看不清,杨滔却感觉那个小院子有个养鱼池,极为幽静,再进屋子里是一间装修精致的房间。廖科贵领先坐到单座的真皮沙发上,李奎局长就隔着茶几坐另一张,张静、李辉去坐长沙发,杨滔也就跟着坐在张静身边。坐下后,廖科贵要给几个人泡茶,李辉就抢着去。杨滔动作更快,说:“李主任,泡茶跑腿是年轻人的事,你不要抢我的专利啊。”

    “县长,这年轻人不错吧。”李奎局长适时地说,几个人笑了。等杨滔把几杯茶泡好,屋子里就有股清香的茶韵,廖科贵看着杨滔说:“杨滔确是不错,李局刚才你在电话里说他立了功,具体情况是什么。”

    李奎局长把今天在五中发生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张静也在一旁帮着说。廖科贵也不多说什么,看着杨滔说了句:“李局长,教育局得了这样的人才,就多给他些机会锻炼嘛。”

    说了一会,张静问廖科贵今晚是不是有安排有应酬,廖科贵说:“我这个人你张静还不知道?不爱那热闹,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或与几个朋友说说话搓搓麻将,会有什么应酬?”张静说很久没有与廖县长交流切磋了,今天想找廖县长过过招。“你想以三敌一打人海战术那我就成全你。”廖科贵说着便带几个人出屋转而上楼。到二楼进了间小房里,那小房中间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副麻将。这桌子与平时见到的不同,似乎有槽下陷,还有些按钮。杨滔猜想着是不是平时说的麻将机?这倒要看看怎么个玩法。

    几个人也不客气,在四方坐了。张静坐下后对杨滔说:“杨滔,今天你就辛苦做做服务生,我赚了钱我们就去喝茶,好不好?”

    “好啊!”杨滔漫应着。廖科贵接口说:“看,山头主义出现了,你张静今天要是借杨滔的旺手,怕真要赢也说不定了。”

    “张局的牌艺有一点好,那就是输了从不赖账。”李辉打趣说,另三个都笑了。杨滔给每个人重新泡了茶,就坐在张静下手看牌。张静的上手是廖科贵,下手是李辉,对面是李奎局长。杨滔看了几把,已知道他们的玩法。按四个人说,牌打的不算大,点炮二十,自摸四十,一晚的出入一千左右,杨滔心想这还不大,自己一个月工资都只有一千。不过,几个人打的还算公平,不是什么业务牌,来来往往地,张静就有些亏了。廖科贵的炮没有人捉,只是自摸时也得出钱,到李奎局长接到电话时他还在自保。

    李奎局长接了电话,说是局里有人找,得走,要杨滔来接。李奎局长桌上赢了一两百元,杨滔想着在这桌上打牌,只有输没有赢,自己还能赢领导们的钱?李奎局长要把桌上的钱给杨滔做引子,杨滔留下一张十元钱,把剩下的一手抓了塞给李奎局长。上桌后,杨滔的牌很不错,只抓四张牌就补成了,随后杨滔就见廖科贵放了一张炮,没有捉,轮过来自己就自摸出一张,没有想就把牌胡了。

    “果然是大旺手,杨滔今晚我就靠你吃夜宵了。”张静苦笑着说,李辉说夜宵想吃什么都请,他包了。廖县长半开玩笑地说:“他想吃人肉你也请啊。”

    接下来,杨滔的牌还是那么旺,牌怎么顺怎么来补。第二把杨滔就不再和牌了,倒伏着牌,宣告听牌了就一张一张地摸,看都没有看摸着就往桌上丢。张静、李辉一直说着牌臭要什么不来什么,廖科贵的牌在打到尾时捡了张静一个小炮,张静不服地翻看杨滔的牌,见杨滔已经自摸过两回了,却没有胡知道杨滔是个很上道的人,也不吱声继续玩。

    杨滔被这该胡不胡的牌,牌势开始有些变弱,牌面虽然好却很难补章了,而且越来越差。偶尔听一次大牌,却不知道要捡谁的炮好一直忍着,输掉的钱渐渐见多,到了七百多。张静取笑说:“杨滔,看来你的旺气在白天用完了,一上桌时有点余波,接下来就不行了。今晚你请不成,让我请吧,两元一碗的热汤圆想吃几碗都行。”

    “杨滔打牌的技术,就没有写文稿的技术高。”李辉不失时机地参了一句。

    “有写文稿的能力就是好啊,现在我们县还就缺大手笔。”廖县长顶了句。

    “我哪有什么能力,都瞎碰的。”杨滔输了将近八百,却没有看出的气色。

    “廖县长,我觉得要是让杨滔好好锻炼锻炼,说不定真能成全地区的大手笔。你做个伯乐,也是给凤城立大功啊。”张静边说边出牌,像是说着玩笑又像不是。

    “张局,你非要看我在县长面前出糗,才甘心啊。县里那么多人才,哪排到我?县长,今后有什么要做的用到杨滔,杨滔会竭力去做。”杨滔见机就表白。

    “张静你不用玩心计了,想岔开我精力好挽回败局是不是?杨滔今后想跳出教育局,也不是我说了能算的。”廖科贵没有把话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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