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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桐城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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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城,张家。

    张从越被父亲传唤的时候正在欣赏新进府的舞姬花影的曼妙身姿。

    只见花影白衣袅袅,身段妖娆如穿花戏蝶,伴着歌声轻灵起舞,层层叠叠的衣裙婉转生花,眼角眉梢似不经意间透露出勾魂色香。

    而与他同座的一名黑衣少年小小年纪就神色冷漠,看不清喜怒,眼神却一丁点都没有分给那有着绝色姿容的少女。

    听得传唤,张从越对少年笑道:“家父传唤与我,秦贤弟且先自便。”心里抱怨父亲找他的时机不对,耽误了如此良辰美景。

    管家张徐之看着张从越那风流多情的桃花眼中流露出的不情愿的意味,心里暗暗叹息。

    自家少爷天资上佳,却好玩乐,生性风流,而家主明显想促成那段婚事,不知会不会多生事端。

    但看那秦家少爷一心只知修炼,虽说小小年纪就造诣非凡,已至灵师,还打败过明家嫡出小姐,虽说那位小姐她……到底是入了明家长老的眼,偏生是个不开窍的,竟拒绝了许多家族的联姻,听说有明家小姐中意他,也被推据,竟说出要与剑为伴的话。

    大少爷的母亲与秦少爷的母亲是同胞姐妹,两人虽岁数有差,却也素来亲厚,性子却截然相反,只是,孰好孰坏,谁又说得清呢?

    张徐之领着张从越来到书房前,然后敲门禀报:“禀家主,大少爷到了。”

    里面的人没有做声,门却悄然敞开,张从越看见父亲独自一个人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神情严肃,也不由凛然,收敛起方才玩世不恭的模样,走了进去。

    张徐之轻轻带上门,缓步离开。走到转角回廊的地方,他忽然听到一阵喧闹的声音,只见一群少年围着一个比他们大一点的少年拳打脚踢。

    看清那个少年的模样,张徐之心下叹息,只怪他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家主恨极了她,她的儿子在张家岂会好过?这些事却不是他能管的,只要不出人命,是没有人会理睬的。

    尽管心生不忍,张徐之还是当没有看见,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那个少年看着他的背影,沉沉的乌黑的眸子闪过一抹讥诮。

    外面发生的事自然没有影响到书房之中的人。

    张家家主张祁生转过身,看着他的长子。

    张从越继承了张祁生的八分样貌,与张祁生年轻时十分想象,而肖似母亲的一双桃花眼更为他了几分俊美。

    单从外貌来看,张从越是十分优秀的,不仅如此,他的天资也十分出众,灵师七阶,不出意外就是张家下任家主。这样的身份样貌,不乏有女子倾心,求嫁的也有不少。

    然而,或许是因了他母亲的事,加上张祁生因心中愧疚对他多加宠溺,张从越十分风流,称不上是良配,只是除此之外再无更好的人选。

    张祁生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只略一犹豫便开口道,“你可知为夫年轻时受过一人恩惠,才得以当上这张家家主,而张家也由此上了一个台阶。”

    这等密辛,张从越自然不知道,他没有擅自开口,等着自己的父亲继续往下说。

    张祁生露出敬佩的神情,只是那神情中带着一抹复杂的……怨愤之情。

    “那人原是明家长老,后因事自请脱离明家。在他未逐出明家之前,与为父有半师之恩,赠与为父神兵,为父因此在各家大比中名列前茅,张家声望也有所提升。他虽已不是明家之人,张家却不能落尽下石知恩不报,然此人非是贪图富贵之人,只愿隐于民间,隐姓埋名做了一铁匠。一年前,为父忽得他逝世的消息,他唯一的女儿若夏也失踪,几日前,为父又得到若夏出现的消息,特派你赶往青洛村,接回若夏,娶她为妻,保她下半生富贵无忧,也算全了恩情。”

    张从越有些不甘愿娶个没见面的乡下丫头,却也不敢冲撞父亲,只说:“报恩有的是法子,不一定非要我娶她不可吧。再说不是有二弟吗?您知道我喜欢美人,到时候那位若夏姑娘指不定要吃多少飞醋呢?不是害了人家吗?”

    张祁生冷着脸,“你也知道你生性风流,也该收着心了,那些姬妾给我一概逐出府,准备着娶妻吧。”

    “爹,你曾说过,若是娶妻,当是一生珍爱,婚后亦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我与那若夏姑娘从未见过,何谈相爱?娘若在世,必不会赞同此事的”

    念及亡妻,张祁生叹了口气,“罢了,先将人接回来再说吧。对了,听说秦朗在你那做客,我也许久没见那孩子了,也该叙叙。”

    那孩子虽冷,却也不是什么听不进话的人,如果两人多多相处,少年人也容易处出感情。况且不得不说,那孩子比从越要强上许多,偏偏这么优秀的孩子却不受家人喜欢,也不知秦家人怎么想的。只是,到底是别人的家事,插手不得,只能多对这孩子好些。

    张从越回到屋中,歌舞仍在继续,秦朗也还是那般冷漠的样子,依旧没有看那些女子一眼。

    张从越与秦朗是表兄弟,样貌也有些像,若细论,秦朗多肖生母,更加俊秀脱俗,只是向来都是冷着一张脸,从不见对人笑过,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身上更是有挥之不去的杀气,并不讨喜,也不与人多说话。听说,就算在秦家,面对他的父亲秦家二爷,也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亏得他天资不凡,才会有不少女子倾心,然而在家中,秦二爷却是更喜欢小儿子,就连秦家人对他也是畏惧多于亲近。

    张从越虽然不大清楚秦家内幕,也隐隐听过传闻,却不惧他冷面,还觉得他这样十分可爱。不得不说张大少爷品味与众不同,也因此秦朗与之关系亲厚,却也仅如此,至少没见他笑过。

    张从越曾打趣道,“若是要让秦朗少爷一笑,那人非是秦朗一生珍爱不可。”比如他想要相伴一生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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