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被提名副市长（5）

    被林子达一夸，戴海开始得意，说林秘书长，算你找对人了，我和伟人的后代还真有来往……他正要继续说，那个靓女郎又打断他的话，说戴哥，这样的事一时半会难说，你还是先打探下情况再说吧，免得到时候扫了林秘书长的兴。

    戴海愣了一下，马上顺着那个女人的意思说，林秘书长，今天不谈正事，到时候再说吧。

    审批的事到这里告一段落，过了一会，晚餐也告一段落。林子达送戴海他们走了，然后拉着宋劲，说那个女人是谁，怎么有那么大的威力？

    宋劲说，大子党的堂妹妹叶澜，一个很有背景很有来头的女人。

    林子达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宋劲嘿嘿一笑，满不在乎地说，从某种意义上讲，律师相当于半个间谍，得知己知彼，才能稳操胜券，我还告诉你一个秘密，戴总正在闹离婚，准备和这个澜姐结婚。

    啊，有意思，女儿都这么大了，还闹离婚？林子达来了兴致，要宋劲说说。

    这个嘛，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我就透露一点。宋劲买了个关子，说戴总和澜姐的来往本来没有公开，不知怎么的，被他老婆发现了，就是那天我们在经侦支队楼梯口碰到的那个大凶贵夫人。这下遭了，他老婆指示心腹把公司的钱卷走，想整整变了心的戴总。那天，她去找石副队长，就是想花五十万块钱，判戴总的罪，让他呆在牢房里。

    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林子达张大嘴巴，好久合不拢。

    好啦，老同学，反正没事，陪我买车去。宋劲拍了拍林子达的肩膀，发出了邀请。

    你这家伙，一赚到钱，就想享受。宋劲讥笑了一句，还是跟了过去。

    唉，老同学，不是我想享受，是没办法，干我们这个行当，就得讲究体面，要不然别人不来请你，没活干就没钱，没钱就无法生活。首都是有钱人的天堂，一个小套间就得上百万，我哪里挣得到，不瞒你说，今天的10万是我赚的最大一笔钱。

    你还哭穷，10万块钱相当于我三年的收入，你两天就挣到了。如果要存下十万块钱，两个人不积攒五年那是不可能的。

    上了的士，他们两个直奔汽车市场。在路上，宋劲接到戴海的电话，问他愿不愿意到他的公司去当法律顾问。不过，宋劲没有马上答应，说自己手头还有几个案子没有结尾，得忙一段时间。

    见他拒绝，林子达问他为什么。

    宋劲犹豫了一会，说当常年法律顾问，我也想，因为有稳定收入，可是少了激情，再说呢，戴总这次肯定元气大伤，公司运转肯定困难，在没有听到他有新的投资之前，我是不会答应的，我得为自己的前程着想。

    因为早就在网上看好了车，知道了价钱，宋劲很快就买好了车。长安马自达，上好牌照，办好保险，共16.89万元。看着老同学轻轻松松地付了款，驾驶着自己的小车，林子达发出感叹，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开上私家车。

    按原计划，今天是在首都的最后一天，可是事情还没有眉目，不知道戴总会怎样答复？下午，林子达又打了几次宋劲的手机，催他帮自己问问。可是每次宋劲都安慰他，说欲速则不达，这事急不得，得慢慢等。

    见林子达脸色不好，三个老板知道他不顺心，不敢去招惹，免得挨批。想到这样呆下去没意思，他们商量得找点消磨时间的事。思来想去，他们认为唯一好的借口就是先回德州，留下林子达继续在京城办事。

    林子达听了，觉得也好，反正他们留下来也帮不了自己的忙，便同意了。他要三个老板等等，自己去银行用支票取了12万块钱，还给他们本金，另加利息，自己还留五千块钱。

    把三个老板送走，已经是华灯初上。小蔡也走了，酒店里就剩林子达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的时候，不好的想法很容易冒出来，去天上人间看看的念头马上抓住了林子达的灵魂。

    天上人间位于朝阳区东3环路北京长城饭店西侧副楼，距离机场只有五分钟的路，离中国国际展览中心也只有五分钟的路程。华灯下，镶嵌有天上人间招牌的门楼熠熠生辉，非常漂亮。两旁是身着红色姓感装的姑娘，正用微笑迎接过往客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上人间？站在门楼前，林子达不禁有丝胆怯，不敢挪步。他莫了莫口袋，加上今天从银行里取的钱，袋子里有八千多块钱，应该可以好好地消费一次吧。可是，另外一个想法又让他犹豫，八千块钱可是他三个月的工资，一个晚上就花光了，岂不可惜？

    就在这个时段，已经有好几个群进去了，而像林子达这样单个行动的个体极少。因为，天上人间之所以被炒作得如此神话主要是因为能在这里消费的个人还是很少的，大多数是公司性消费或者政府团体消费，也就是俗称“烧钱”的那种消费方式。

    正犹豫中，一个姑娘笑着过来，彬彬有礼地说，先生，请进！

    林子达还没做好思想准备，慌忙说，我、我不是来娱乐的，是、是进去找人的。

    先生，您来了，顺便娱乐娱乐，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姑娘挑了挑眉头，很温柔地做了一个弯腰请进的动作，不容人拒绝。看来，这里的姑娘都经过了很专业地训练，懂得如何吸引客人和留住客人。

    今天自己不是白得了五千块钱吗，反正没费气力，花了也无所谓，别用老婆给的两千块钱就可以了。想到这，他莫了莫口袋，厚厚的一叠很有手感，便说怎么进？

    先生，门票分两种，一种是普通票，一百块钱，一种是贵宾票，两百块钱，其实，这两种票没什么质的的不同，就是贵宾区的姑娘漂亮一些学识高一些，其它服务是一样的，先生，您购哪类票？姑娘笑地解释，征询客人的意见

    她的解释很到位，也很温柔，一点也不让客人难为情，就像在家里一样。林子达咬了咬牙，说来张贵宾票！说完，他从袋子里掏出一张老人头，递给那个姑娘。

    姑娘接过老人头，用经典动作辨认了一下老人头的真假，放进袋子，掏出一张精致的门票，递给林子达。然后，她又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邀请客人进去。

    小心地攥着门票，林子达进了大门，经过一个通道，然后进了一个闪着灯光的大厅。一进去，他就被镇住了。前台站着许多姑娘，一个个个子高挑，一色的红色迷你超短裙，凹凸有致，体态婀娜，这可是林子达一辈子都没见过。

    先生，您的票？一个姓感姑娘过来，彬彬有礼地询问。

    哦，给你。林子达反应过来，把票给她。随后，在她的引导下，在大厅右边的一张小圆桌旁坐下。随后，她端来了一杯饮料，说是柠檬汁。奶奶的，两百块钱就换了一杯柠檬汁！

    帅哥，要我陪你聊聊天吗？一个姓感姑娘过来，娇滴滴地问。

    因为是第一次来，林子达不懂行情，不知道消费情况，不敢冒昧，急忙摇头说不要，自己是来找人的。

    闲着没事，口中又觉得干，一杯柠檬汁，还没尝到是什么味道就没了。林子达端着空杯子，苦笑了一声，呆呆地看着大厅里狂欢的男男女女。不时，有男人会伸出手，莫姑娘的屁股或者凶脯，而姑娘呢，很配合地发出感的尖叫声，让大厅里充满惑。

    这时，一个似乎熟悉的身影过来。他居然是戴海，后面还有一个矮个子中年男人。林子达慌了，正想扭过头去，装作没有看见，没想到戴海主动过来打招呼，一点也不别扭。出于礼貌，林子达急忙站起来招呼，像做了贼似的。

    林秘书长，这是宗教局的陈科，你要找的人。戴海简单地介绍了一句，就带着那个矮个子男人进了一个叫至尊VIP区的通道，消失在纸醉金迷中。没想到戴总在帮自己找人，还在帮自己请客，看样子事情会有眉头。

    这个戴海，太让人感动了！林子达喃喃自语，有一种想向秦市长汇报工作的想法。要不是在天上人间，这个电话肯定打了。他忍了忍，收回目光，又投向大厅，看东红酒绿，看痴男怨女。

    过了一会，又有一个姑娘过来询问，主动介绍说陪聊400块，出场1200块，包夜3000块，帅哥需要哪种服务？她弯着腰，把脸凑过去，口中的气味呵到了林子达的脸上。

    林子达吓了一跳，急忙移开视线，说自己找人，不要这些服务。其实，眼前这个姑娘蛮漂亮的，举止言谈也不俗气，应该是读过书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作贱自己，来干这些肮脏的事。隐隐地，林子达心中涌出同情。

    哟，还蛮讲究的，想挑肥拣瘦。姑娘嘴巴一嘟，眉毛一挑，生气了。

    林子达不敢回嘴，急忙端起杯子，想去喝柠檬汁。遗憾的是杯子里空空如也，让他一阵尴尬，只得别过头闷着头坐着。见客人不做声了，姑娘没趣，只得摇着屁股，找别的客人去了。前面有很多姑娘，装扮都差不多，林子达扫寻了几次，想找到一点什么答案。

    可能因为还早，客人来得不多，那姑娘没招到生意，又摇着屁股来到了林子达桌前，说本姑娘反正没事，免费陪你聊聊天。

    林子达正好想打听下情况，忙说可以，你喝什么饮料？

    我呀，不喝饮料，来一杯白开水就可以了，不过，也要花五十块钱哟。姑娘说完，招了下手，示意一个男服务生过来。林子达忍着心痛，递给服务生五十块钱，要他端杯白开水来。

    不一会儿，白开水来了。姑娘接过去，很优雅地抿了一小口，然后笑着地看着林子达。

    白开水都要二十块钱，那饮料就更贵了。很显然，姑娘在帮自己省钱。林子达涌出一丝感激，同时又有一点不好意思。没钱，怎么到这样的地方来消费？那不是打肿自己的脸，充胖子！

    林子达端起柠檬汁，又想喝一口，掩饰不安。没想到里面没了，他喝了好久都没喝到。这下更不好意思，他的脸刷地一热，肯定红了。幸亏灯光昏暗，看不清自己的面容，要不然，肯定会被她笑成草包。

    见他那熊样，姑娘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帅哥，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是，是第一次，我是到京城办差，顺便来看看。林子达傻乎乎地回答，没想到要撒谎。

    帅哥，你刚才说找人，是找谁呀？姑娘想起了这个问题，主动关心起来。

    其实，林子达是撒谎，没想到会有人问，一下子没辙了，情急之下，想起网上曾报道过天上人间的什么第一花魁第二花魁第三花魁，不过这些人不是自己去找的，也不敢去找到的，便随便说了一个网上出现过的名字，说找一个叫汤惠的姑娘。

    姑娘一听，惊得站起身来，仔细打量起林子达起来。林子达不解，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没想到你还是个人物呢，你知道你叫的姑娘是谁吗，是我们楼里的名牌花魁之一，她排在第十一位，绰号白娘子。

    自己随便叫个姑娘的名字，就是楼里有名的花魁，这让林子达又喜又惊，喜的是自己的眼光不错，一叫就是一个极/品，惊的是自己哪有这么多钱去叫花魁，那不是出自己的洋相吗。他正要表示拒绝，可又不好意思开口，让她笑话。

    姑娘有点不高兴，坐下去说，难怪对我不感兴趣，原来你只喜欢大牌，只喜欢花魁。只不过很遗憾，她在至尊VIP服务区，不在这里，你要找她，得去那里。

    哦，谢天谢地，原来不在这里。林子达暗暗地松了口气，装作很失望的样子

    大厅的客人开始增多，姑娘过往也频繁起来。有陪聊的，有出场的，当然，哪些是过夜的就不得而知了。那姑娘是做生意的，肯定生意要紧，见林子达还是没有点她的想法，有点坐不住了。她看了下门口，见有客人来了，顾不得和林子达打招呼，忙迎了上去。

    这里面的姑娘都是哦如望女人，除了钱，不会为了别的。林子达莫了莫自己的裤带子，厚厚的一叠钞票，很有手感。传说，天上人间的服务另类独特，更有网友戏称能去天上人间消费一次就死而无憾了。真有这样神奇？点不点一个姑娘，出出场，甚至过过夜什么的？林子达瞅了瞅周围，没有自己认识的人，也没有认识自己的人，即使点了，不会有人知道。

    站在前台右侧的第五个姑娘吸引了林子达的视线，她身穿一件低凶的黑色紧身衣，脚上穿着长筒皮靴，露膝短裙，是林子达喜欢的那种装扮，不太显露但又露出了部分，有朦胧美。

    脑海中，幻化出那个姑娘的裸体。她的双球，肯定是C类的杯，而且最重要的是形状非常好看，向上翘起，极富弹性。还有那修长的大腿，线条流畅，连接着充满肉惑的芳草地。

    想着想着，林子达的开始兴奋起来，下面的小弟似乎有了反应。

    突然，腰间的手机在震动，有人打电话进来了。林子达压住兴奋，掏出手机一看，是老婆唐果的。他一惊，急忙站起身来，刚想按通，觉得不妥，又急忙走出流水落花。在酒吧里面接听，要是让老婆听出来自己在娱乐场所，肯定糟糕。

    出天上人间大门的时候，林子达留恋地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不舍。两百块钱门票加五十十块钱白开水钱，一共二百五十块钱人民币，就这么泡汤了，能不可惜？

    出了大门，到一僻静处，林子达摁通了手机。

    喂，林子达，你死哪去了，这么久才接电话？唐果似乎在生气，口吻很不好。

    在老婆面前吃亏，那不叫吃亏，这是林子达处理夫妻矛盾的秘诀，很管用的，屡试不爽。他陪着小心，说老婆，我不是在首都北京嘛，你忘了？

    什么你忘了，我还不知道你在北京，你以为我白痴！林子达啊，你快点回来，帮我治治夏雪那个狐狸精，她跑了一次北京，不知和哪个男人睡了一觉，神气得很，居然当着同事们的面，说我有病，最好休息几天。这不是赶我下台，她自己好上吗？

    这几句话像一把尖刀，戳在林子达的脊梁骨上，让他好一阵痛疼。唐果好像也到了北京，就呆在自己身边，对一些官闱秘事了如指掌。自己只能装无赖，死活不认账。他吞了一下口水，很关切地劝说，亲爱的，你别闹了，人家是关心你的身体，你别往心里想，知道吗？

    好哇，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居然帮那个狐狸，一起来对付我，我、我，呜呜呜……说着说着，唐果居然嚎啕大哭起来。-

    唐果，你干什么，你在哪里，快点告诉我，我好找人送你回家。林子达担心她出问题，急忙安慰。过了好久，唐果才止住哭声，说子达，我好累，我想睡觉了。

    喂，唐果，你在哪，快点告诉我。林子达急了，冲着手机大喊。

    可能是感受到了丈夫的关心，唐果平静了许多，说子达，你别担心，我在家里，我睡觉去了。说完，她果真挂了手机。

    唉！林子达喟然一声长叹，看着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原来多好的一个姑娘，现在折腾为这样一个悍女，到底是谁的错啊？

    那次出道理事件，林子达明明知道是一个圈套，自己还是往里面钻，充当毁灭无辜者唐果的刽子手。唐果本来活泼，长得漂亮，又是医院里的骨干，自然成了某些男人惦记的对象。不过，林子达很放心，因为他们两个恋爱了五年，久经考验之后才结的婚。

    因为优秀，唐果被推荐为医院的副院长人选。本在等着升职的药房主任何小曼气死了，为了达到打击报复竞争对手的目的，竟无耻地要她的男人去引唐果，用手机发昧短信给她，借机制造绯闻。

    到后来，何小曼竟然把氯化钠输到自己内，在医院的病房里自杀。于是，医院里都在传何小曼为了捍卫自己的婚姻而自杀的消息，都说第三者唐果太不道德了。消息传到了林子达的耳朵，他一下子失去了理智。

    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无法忍受的唐果拿起麻醉针，把过量的麻醉药注射到了自己内。幸亏林子达及时赶了回去，把她送到医院抢救，才保住了性命。不过，出院后的唐果完全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变得容易躁动。

    想着想着，林子达又是泪流满面。原来自己和她是多么恩爱，过着与世无争的小日子，没想到这个副院长人选让她也让自己陷入大的灾难之中。官欲啊，你真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为了补偿妻子，仕途开始通达的林子达把唐果调到了旅游局，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后来，因为丈夫的关系，唐果担任了局里的办公室主任，慢慢地又被提升为副局长。可一病未去，另一病又来了，唐果居然患上了官场抑郁症，疑神疑鬼的，喜欢胡搅蛮缠。

    想到抑郁症，林子达就是一个激灵。还是他在一中当班主任老师的时候，班上有一个女生，也患上了抑郁症。只要他到班上去批评某种现象或者不点名批评某个同学，该女生就会对号入座，认为是批评自己，她马上会到办公室，向林子达道歉。

    如此一来，林子达再也不敢再班上公开批评某种现象了。高一第一学期期末的时候，这个女生跑到办公室，向林子达借卫生巾。林子达是男老师，一听慌得不得了，急忙找女老师解决这个问题。这件事之后不久，这女生就疯了。

    同样是抑郁症，同样是疑神疑鬼，为什么会有不同的反应？小女生是胆小怕事，什么错误都想承担，而唐果是火气十足，见了谁就想训斥，稍不如意就想发火。唉，官场抑郁症就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