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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节:人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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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鬼出来转了一圈,发现大华的手下,不管他孩子闹不闹事,都照抓不误,心情郁闷起来,不知怎么办好了。他在洞里走来走去,大脑一刻没停地转动着,就是捕捉不到一条“奇思妙计”出来。愈是没有好办法,好主意,他的心情就愈是烦闷。脑袋里乱糟糟、浑浆浆地,昏昏沉沉如同得了大病一般。

    魔鬼不时地发出长鸣,不时地用爪子挠着墙壁,急躁而愤恨的情绪,表现在喷火的眼睛里,表现在龇牙咧嘴的脸上。他感到无比地沮丧与恼火,同时也感到无比地彷徨与无助。由此便想到死去的那些个鬼头,后悔当初不该挑动他们之间产生纷争,也不该贪图他们手中的法器,致使一个接着一个地都被大华给收拾了。若是全都安然无事地活到现在,有个大事小情的,总可以相互地扶持一下子。正在这般好好地想着,他突然又来了愤恨,恨魔头们各有主意地不听自己的教化,拨拨浪浪地不听自己的摆弄。不服天朝管地总与自己拧着劲搞,让他往东不往东,让他往西不往西。团结在一起地共进共退,他们也不至于死啊,也不会有今天的这种结果啊,耶和华孩子更不可能顺顺溜溜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这样一想,觉得那些个鬼头,还都是该死的,是死有余辜的,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

    魔鬼正无计可施地闹心呢,蚊精打马踅山地回来了。她想到了一个上好的法子,同时也有点想魔鬼高米尔了。见高米尔没精打采地坐在那里,贱不脦地依上去,像没骨头一样地栽倒在魔鬼怀里,用她的那种细得不能再细的特有声音,娇滴滴地说:“我觉得对付穷鬼门,来硬的不如来软的,搞有声的不如弄点没声的。兴师动众不但目标大,同时也有不可预测的风险。”

    魔鬼不明白她到底要说什么,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睛,漫不经心地听着。妖女仰脸望着他:“很多事情看起来难,好像无法办到,可真正做起来却是很简单。如果我们把一种疫虫施放到穷鬼门的身上,让他们产生幻觉,且能到处飞,还能到处跳。见到人就像看到牛排与三明治,那样一来,人吃人的场面不就到处都是了吗?”见魔鬼的眼睛睁开了,闪耀着光芒,“大王想想看,那样的场景,令不令你兴奋?能不能让你高兴地从而解决你的忧愁?”

    魔鬼觉得不是一般的有戏,把身子坐直了,弯起手指刮了一下妖女的鼻子,信口夸道:“你总是让我另眼相看,总是有意想不到的好主意。”

    蚊精更加得意,紧紧地抱着魔鬼的脖子,细声细语地娇嗔道:“这还用人说,与大王在一起也有那么多年了,学也学了个一招半式。要是一点都没有改变,没有丝毫地长进,这觉不就白睡了么。放心吧,都揣在怀里,随身带着呢,随时随地拿出来就是。”

    这种讨巧的娇媚言词,更让魔鬼神魂颠倒,又有心情了,把蚊精瘦弱的身子抱得紧紧地,欲火焚烧的两个,一同携手合作地开始灭起火来……

    蚊精不似其他的那些妖女,像蜘蛛精与蜈蚣精,都是高米尔主动追求的。在他的心里,自然给人家留有一席之地。而妖女们完全是被动而有所求的,对高米尔的温度不是很高,温温吞吞地不冷不热,一次也不曾主动来找过他。蚊精就完全反过来,因先天条件所限,不入高米尔法眼,不理不睬地被弃置在一边。是主动靠过来追求魔鬼的,把生命献出去也毫不含糊。她的那种炼炉般一天比一天升温的热情,越来越高,可以令一切东西在瞬间化为乌有——这就是不同的初衷所产生的不同结果。

    蚊精那种节节高升的热度,让魔鬼感到越来越炽热,渐渐把他那颗不很情愿的心熔在了里面,有些恋恋不舍地越来越离不开了。况且蚊精是他手下妖女中唯一骨感型的,也就感到有了种格外的味道。

    当蚊精要走的时候,魔鬼再三地叮嘱:“万事要小心,切不可舍身冒大险啊……”

    每句话都像一股暖暖的春风,呼嗒一下吹开了妖女的门户,一直暖到心里,热遍了全身,烧得她脸上红霞一片,眼睛里满是热泪。有点受宠若惊,胸脯一起一落地上了大喘,空气稀薄地好像不够用了一样:“我陪你还没陪够呢,怎么会是刺猬女那种无福之人呢?你尽可放心,我迎着夜风出动,踏着露水回行。在他们睡觉的时候,在他们还在做美梦的时候,悄悄地去,再悄悄地回,绝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说完,向魔鬼万分妩媚地嫣然一笑,起身飞去。

    蚊精跟着魔鬼的时间长了,确实学会了一套,领悟到了某些精髓。他把疫虫施在一心为民的官员身上,让他们把其施政下的百姓,都看成是精致的早点;把疫虫施在公买公卖的生意人身上,让他们把光顾的客人,都看成是丰盛的中餐;把疫虫施在有良知的老师身上,让他们把其所教的学生,都看成是美味可口的晚饭;把疫虫施在有道德的大夫身上,让他们把来看病的患者,看成是香喷喷的夜宵……于是,人咬人、人吃人的现象,时有发生,被啃食和咬死的人,也就到处都是了。

    魔鬼出来观看效果,那咬人的可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也不管谁是他的孩子。便对各地的手下说:“我的孩子快被人抓光了,没剩下几个了。那就让穷鬼门的数量也减少减少吧,让他们自己吃自己,可千万不要再咬着我的孩子了。”吩咐小妖们,把他的孩子都归拢到山里,统一进行保护。

    大华的人都忙活起来,四下施发神水。这日,娜娜路过一地,正好遇到两个小孩吵架,听其言语,其中一个孩子的家长是老师,另一个孩子的家长是医生。他们之间童言无忌的对骂,让娜娜颇有感慨。

    其中的一个孩子对另一个孩子说:“你爸爸是吸血的魔鬼老师,我将来上学绝不到他的班级。我爸爸说,我身体里的这点血,都不够你爸爸一天吸的。”

    另外的一个,用稚嫩的声音反击道:“你妈妈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是吃人的魔鬼大夫。我要好好地健康成长,永远都不要生病。爸爸说,若要是生病了,进入你妈妈的那个医院,像我这样小的身体,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娜娜听后,心里颤个不停,苦苦酸酸地不是一般地讽刺味道。心想,如果一些毫无良知的老师孩子,得了病后被送进一群毫无道德可言的医生所在的医院里,或是一些毫无道德可言的医生孩子,入学在一个毫无良知的老师组成的学校里,那该是一个怎样的情景?该是一种怎样刺激而耐人寻味的场面?他们是比着赛地互相吸吮对方的孩子呢,还是都彼此留情地各自退让一步,彼此给对方留条路呢?抑或是哪里丢了哪里找,羊毛出在羊身上地找家长不是老师大夫的孩子去弥补呢?

    娜娜没有耐心想那些无聊的事情,找到两个孩子的家长,见都中了疫虫,施舍了神水,救他们回转到正道上来。

    大华见疫情一时半会也消除不掉,这人吃人可不是小事,便把翻江龙叫来,给其派任务道:“你到处下一场神雨吧,雨水流进了江河,渗入了地下,百姓喝后就好了。”

    翻江龙答应一声去了,随着神雨的降临,疫情基本被控制住了。星星散散没有照顾到的,通过人工去处理。

    魔鬼有了上次的教训,用自己的法器变成一座大山,作为他的大本营,也是他新的指挥中心,把孩子们放到里面。蚊精在一次施放疫虫的时候,被从上帝那里回来的千里马遇到,打了她个满脸酱醋油盐,逃回了山中。蔫头耷脑地来见高米尔,不好意思地诉说这次行动的失利。

    情况的持续恶化,令魔鬼更加郁闷了,在洞里走来走去,嘴里还叨叨咕咕的。这时,白脸狼来了,见高米尔也不理他,仍然在那里走来走去的,便问:“你这神神叨叨地嘀咕啥呢?”

    高米尔本打算想个上好的法子,让白脸狼一岔打得更加没了头绪。甚是颓废地一屁股坐在那里,两眼直直地望着洞外,大脑里什么都没有,像是被掏空了的茅屎坑。且又被冲洗了多次,干净得没有了半点的“污秽”之物,没有了“臭味”,更加没有了糊上来的“苍蝇”,以及它们产下来的“蛆虫”。

    白脸狼见魔鬼呆呆傻傻地坐在那里,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就像挨了刀的死猪一样。不知道其的病根所在,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更加不知道从何处劝起,就漫无目的地说了一嘴:“车到山前必有路,万事都不必忧心烦恼。我们的孩子,全被保护了起来,用不了几年,就又可以壮大了。报仇分早与晚,何必要逞一时之快呢?”

    魔鬼把脑袋一摇,咳声叹气着不假思索地脱口说道:“壮大起来又有什么用呢?只要把孩子们放到阳光雨露之下,置于楼宇庙堂之上,就会被耶和华的孩子追杀和清剿,灭族灭种那是迟早的事。”他满脸愁苦地沁沁着头,离裤裆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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