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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五节:黄鼠狼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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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鬼为了邀宠献殷勤,向母狼表露心计。还没等到预定的地点,就把身子一摇,变得顶天立地,举起同样变大了的斧子,用足了全身的力气,眼睛眨都不眨地就劈了一下子。伴着山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大地被劈开了一条裂缝,山川随着抖个不停,江河跟着颤个不休。

    众魔见地爬子先下了家伙,也都怪叫着动手了。风魔行起了大风,水魔下起了大雨,瘟魔就放疫虫,海魔就掀波弄浪。白脸狼带着妖兽与妖女们,搅水的搅水,弄波的弄波,摧山的摧山,拔树的拔树,毁堤的毁堤,撕坝的撕坝……一时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山洪滚滚,天崩地摧……

    这是不计后果地肆无忌惮的疯狂,也是不计后果地肆无忌惮的作闹。特别是高米尔手下的那些小妖,因为魔鬼有事自己不轻易露头的原则,他们的情绪被压制得太久了。今天得到了机会,就像从栏子里刚放出来的小马驹,又蹦又跳地撒开了欢。狼叫的,鹰鸣的,鳄飞的,猪奔的,鲤越的,蛇游的——妖孽满天飞舞,遍地跑的都是。

    地魔在前面带路,几个魔头紧跟其后,白脸狼带着妖女、妖兽断后,风雨大作地一路向前。

    卡西欧与菲比正在此间,见魔头们集体出动,急忙过来阻挡。海鬼见翻江龙不在场,施起了能为,吹响了号角。两个心肠翻滚,脑裂头胀。一时无力把持,一个被瘟魔的疫虫咬中,一个被水魔发出来的刀剑砍中,双双倒在了地上。

    大华正在处理弗林特那帮狐狸崽子的善后事宜,突然感到眼膶心跳,抬眼一望,有两颗红宝石飞了过来。查看小安烈背上的柜子,见卡西欧的金斗,与菲比的铜环,静静地躺在其中,知道两个遭到了不幸。由两个红宝石引领,带着随行的人手,赶了过去。

    等大华赶到的时候,魔头们早已经跑的溜光净了,留下的只是满目疮痍的灾后惨景。到处房倒屋塌,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怵目惊心,大家都心酸地落下泪来。他只好组织人手,进行抢险救灾,把损失降到最小最低。

    回到海域的白脸狼,心情大好。好长时间都没有这样大规模地联合行动了,而且又出人意料地取得了这般辉煌的战绩,这让她又重新审视自己的能力与水平了。充满了前所未有地不是一般的自信,也在心头升起了前所未有地不是一般的踌躇满志。她摆开了宴席,招待前来捧场的妖魔鬼怪们。

    妖女都是她亲手调教出来的,小妖又都是新近归顺手下的,都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她。白脸狼态呵呵地坐在那里,仰着脸,望着对她恭敬有加的妖女与妖兽们,甚是得意,开始颐指气使起来了。

    白脸狼老大的派头充分显露出来了,范儿劲已经十足。海魔见其俨然成了这海域的主人,自己坐在下手,冷冷清清地无人搭理,好像是后娘带来的受气包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脸不乐呵地喝着闷酒。

    魔鬼在外围的人手,属于男性的,都让白脸狼给接管了。他只顾和妖女门寻欢作乐,拥花卧柳地游走于石榴裙下。但还是没忘一件东西,还是挺惦记火魔的法器的,就派“大肚子”去催。当听说白脸狼带着众妖魔到处作闹的时候,以为又在到处翻他,更加地深居简出,轻来轻去地根本就不出来走动了。

    他给蜘蛛精和蜈蚣精也都分配了出去,都是淌奶和流蜜的好地方。去了两次,人家又都不冷不热地给后背看了,知道两个的心中所想。不但两个着急,他心里也着急啊。心想,这黑嘴巴黄鼠狼是怎么搞的,每次问起都说正在加倍努力,每次催他都说有所进展。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就迟迟弄不到手啊!他有些等不及了,领着蚊子精,刺猬精,以及大肚子老鼠,这几个时刻都愿意给他安慰的,由懒猫“大爪子”带路来看。

    高米尔干巴巴毫不拐弯地问黄鼠狼:“我交代你办的事,完成得怎么样了?”

    “黑嘴巴”低着头,柳眉顺眼地小声回道:“请大王放心,我正在努力运作。”

    高米尔有些不悦,脸上现出了怒容。他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斜眼半睁不睁地溜着“黑嘴巴”。虽然是慢声细语,但明显是带着冷冷的杀气,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这——句——话——我——听得——有足够多了,耳朵里——都起——趼子了。这就是你给我带来的‘惊喜’吗?这就是你应该给我的交代吗?左一次右一次的这种‘惊喜’,与左一次右一次的这种交代,都让我兴奋得睡不着觉,每天都难以入眠了。上眼皮与下眼皮被这两样东西支着,想要合拢一下都难啊!我在想啊,这是不是你最近新研究出来的一种杀人不用刀的法子啊?如此这般地让我渐渐地崩溃了,疯狂了,死掉了,你也就不用再为这东西操心费神了?可我也要告诉你,人在精神崩溃死掉之前,是要发疯发狂作闹的,到时候碰到谁,拨浪到谁,可就说不准了。”不满的情绪,没有遮遮掩掩地全都表露了出来。并从怀里取出了旱鬼的法器,在手里翻过来掉过去地摆弄着。

    黄鼠狼见旱魔的法器在高米尔手中,心里就是一拘挛。聪明的他,明白魔鬼的意思,这是警告自己,不要学那贼猴子,要以其为鉴,不要耍花招玩心眼地有非分之想。

    旁边的“大爪子”也开始哆嗦起来,冷汗直往外冒。好像隐隐约约都听到了蛤蟆的叫声,隐隐约约地都看到了小鱼在游泳了。他重足而立地双手都攥出了水来,不敢正视魔鬼高米尔。

    “黑嘴巴”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说话嘴都有些瓢棱了,前言不搭后语地哆嗦着道:“我想是这样的,必须首先得到师母——不,不,是白脸狼——必须首先得到她的信任,这样对我下一步的行动才有所帮助。大王你就放心吧,快了,快了,马上就快了……”

    高米尔听出点别样的东西来,脸上的怒容稍减了一些,言语也柔和了一些,追着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清清楚楚地与我讲来。”

    黄鼠狼便哆哆嗦嗦地回道:“大王命我去盗那宝物,谁不知晓,怎么会那般地容易轻巧呢?不去亲密地接触其人,又怎么会亲密地接触到那东西呢?于是,我万般无奈地就投靠到了她的门下……”

    黄鼠狼奓着胆子说出了这些话,高米尔听后,脸色变回了正常。把他扶起来,转怒为喜地笑着道:“啊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是我错怪你了。”他望着“黑嘴巴”,面对着在场的其他人,“做任何事情,都要不拘一格,都要不择手段,没有固定的套路。不要讲究什么方法与途径,只要能够达到最终目的就可以。”他拉着黄鼠狼的手,“很好,很好,你做的是对的,说明在这件事情上,你真的是动脑筋了,也说明我当初没有选错人。”

    “黑嘴巴”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眨巴眨巴眼睛,还挤出来几滴眼泪来。高米尔见了,觉得更加地对不住人家,也觉得其对自己是更加真心不二的了。便奓势着小膀,瞪着黄黄的狐狸眼珠子,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愧疚对其又说道:“就凭你对待不肯种地农民的那件事上,我就注意到了你,觉得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就有了要提拔你的意思。”用手拍了拍那货的肩膀,“好好干,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干得漂亮一些,到时候我会重用你的……”说完后,用很器重的眼神,郑重其事地看了黄鼠狼一眼,并意味深长地用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带着人飘然而去。

    剩下“黑嘴巴”与“大爪子”两个,全身都让冷汗浸得透透的,心里悸动着怦怦地跳个不停。互相地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什么,各自离去了。

    “黑嘴巴”进退维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清楚地知道,高米尔与白脸狼谁都不是省油的灯,谁都不是让人的茬子,得罪了哪一个,自己的小命都可能不保。他如履薄冰,一边摸着的是白脸狼的“狼爪子”,一边摩挲的是高米尔的“狐狸毛”。处境万分危险,稍有不慎,惹怒了不管哪一个,自己肯定会身首异处地死无葬身之地的。

    走投无路的“黑嘴巴”,决定赌一把,把宝押在了白脸狼的身上。他极具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地把个母狼哄得团团转,每天都云里雾里地在天上飞着,想停都停不下来。

    这日,白脸狼有事去找“大爪子”,懒猫不失时机地向她告密道:“前几天大王来找过我们,让我弄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黄鼠狼接近师母,是奉了大王的命令,是来图火鬼的那件法器的。师母不可不小心啊,一定要防着那货才是啊!”

    白脸狼不由得一愣,心想,难怪这东西大献殷勤,原来有所图谋地怀着花花肠子呢!她上了心地仔细打听起情况来,懒猫“大爪子”便添油加醋地挫弄了一番,从此,白脸狼便提放注意起黄鼠狼来。而这“黑嘴巴”却是丝毫察觉没有,依旧死心塌地地为白脸狼办事。他把宝没押在高米尔的庄家,而是押在了白脸狼的天门上,被懒猫“大爪子”踹了一脚,差一点没把他弄打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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