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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端给尚安夫人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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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颐焦急,倒不是担心碧鸢乱来,主要是人生地不熟的,皇宫无比的大,她孤身一人实在是抖,没有手机不能度娘地图还出门在外,真的很没有安全感……傅颐道:“真的不能带侍从吗?”

    年轻的门卫语气坚定:“是!”

    傅颐:“这……没有侍从我找不到路啊……”

    门卫似乎被逗乐了,却还苦苦憋笑:“皇宴起见,宫里的宫女太监每个都可以为小姐效劳,小姐若是不熟悉宫中路径,随便逮一个就行。”

    话已至此,傅颐已然没辙,只能嘱咐了碧鸢几句然后顺着人潮往里走去,高壁红墙,彰显巍峨之气。她却不知,她走远后,别的官家小姐一样带了侍从步入宫门,碧鸢朝年轻的侍卫眨了眨眼睛,堆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接下来去哪儿?”

    年轻的侍卫随意拉个人顶替自己的位置,带着碧鸢走开。“在小凉台呢,我带你去。”

    小凉台在皇宫清明园后湖畔,起初是为了观星观月而建,先皇在世时偶尔会在小凉台召见亲近的臣子闲谈国事家事,八月十五中秋之时,仅有十来间宫室的小凉台更是会成为大宴群臣之所。后来先皇驾崩,新皇嫌小凉台偏远简陋,故废弃不用,只偶有犯错的宫女太监被罚来洒扫,由此可见小凉台的冷清。

    话说傅颐找不到傅爸傅妈,在偌大的皇宫里不知如何是好,走来走去没方向没头绪像迷宫里的蚂蚁,虽说到处都是走动的人,然而很快就凌乱了。

    起初还能跟着别的大臣小姐走,后来大臣小姐们便分散开,走哪儿的都有,她跟着跟着就不知该跟那一路人马,跟着跟着就走到了一个前后左右皆是回廊的地方,那些大臣小姐们也不见了,只偶尔看见几个神色匆匆,行也匆匆的宫女太监;对她也是爱理不理的,只在实在躲不了了的时候才匆匆行礼,然后又匆匆离去,只留傅颐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说好的随便拉一个宫女太监都能带路呢?带路的宫女太监在哪里?这前后左右不是回廊就是宫墙,不是宫墙就是长廊,比迷宫还迷宫到底还要怎样?

    傅颐傻眼了,傅颐整个人都不好了,傅颐觉得她会死在宫里都没人知道了。这来来往往的几小个人,目测真没谁有闲心给她带路。这么一想更不好了,好坑啊,悔不当初啊,这到底是闹哪样啊?

    总之,傅颐迷路了;而且,她饿了……

    傅颐提着裙子,有气无力地游荡在宫里偏僻的长廊里,有点破罐破摔的意味——找不到就算了,慢慢找,饿死算了,就当免费参观皇宫了。

    傅颐慢腾腾地晃荡在皇宫里,却在一个转角处撞到一个人,还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哐”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嗷!好痛——”傅颐屁股着地,尾椎骨有点疼。身前的地上汁液狼藉,一大股药味,碎陶片和药渣子溅得到处都是,好像,倒霉的不止她一个。

    从下往上看,一双粉白色的粗麻鞋,白色的宽脚裙裤,粉底白边的上衣正好及膝,一双柔嫩白皙的手正胡乱地搓着,细看竟然红了一大片!傅颐再看地上的药汁此时还冒着腾腾热气,那姑娘的手是被烫到了!

    傅颐心生愧疚,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拉过姑娘的手吹了吹,着急道:“你还好吧?疼不疼,严重吗?要不先找医……大夫看一下,擦点药吧?”

    姑娘还未及说话,傅颐脑自里灵光一闪,再接再厉道:“你知道附近哪儿有芦荟吗?烫伤的话擦点芦荟估计还是有用的。”

    姑娘还是没说话,傅颐这才去看姑娘的脸。这姑娘估摸着也是十八九岁了,身子纤弱,素净的脸庞此刻显露出纠结神色,即是忍着痛又一个劲儿地瞅着地上的碎陶片,很是纠结的样子。

    傅颐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心道莫不是撞翻了她给她惹麻烦了吧,试探着开了口:“你……怎么了?”

    那姑娘神色复杂地看了傅颐一眼,咬咬嘴唇,却不说话。

    傅颐急了:“我给你惹麻烦了吗?”

    姑娘还是不说话,眉头轻蹙,张口欲言却又闭上了嘴巴,看得傅颐好生着急。

    傅颐道:“你有什么话你就给我说啊!”

    “奴婢确实沾上了麻烦……”姑娘试探着开口,“小姐愿意帮奴婢开脱吗?不然,奴婢一定会总管大人被打死的!”

    傅颐有点抖,到底要怎样才能开脱,莫不是自己也要被拖去打死吧?虽说自己是傅大人家的千金,但是傅老爹在朝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自己还不清楚,她这个所谓的傅小姐到底能不能罩住这姑娘还未可知呢。

    傅颐结结巴巴道:“我、我要怎么……帮你开脱?”

    姑娘低着头,看起来有几分惶惶不安,估计是有点失望傅颐这软趴趴的态度。“每次皇宴,大臣们若是看上了宫里的宫女,随便说一声,便能带回家去了,被带走的宫女便会被大总管除名,除名后就再也不算宫里人了。”

    “所以你是想让我要了你回去?”

    姑娘点点头,继续道:“并不麻烦的,规矩也准的,只是大臣们往往看不上小宫女,所以鲜有人那么做。可是,小姐,今日我冒犯小姐打翻了这药罐子,定会受到责罚,二三十杖是免不了了。宫中棍重,我若挨了二三十杖,定然活不了了,与其被活生生地打死,倒不如跳井投湖,死得干脆,少受苦楚。尚且,这药是端给尚安夫人的,尚安夫人什么脾气小姐还不知道吗,要是被她知道我打翻了她的药,纵使千刀万剐尚安夫人都不会给我个好死的!”

    傅颐倒是想说她确实不知道尚安夫人什么脾气,不过听着姑娘这么说,倒像是吕雉慈禧那样的歹毒妇人,瞬间头皮发麻觉得自己也摊上了大事。转念又想,这姑娘摊上这种麻烦也有自己的原因,总不能见死不救弃人而去,所以硬着头皮点头应允,那姑娘便喜上眉梢千恩万谢,弄得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心情有点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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