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行动，我和杜若姐姐是来复命的。”碧云看了看杜若，笑着回答道。

    紫毓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杜若和碧云两人，点了点头，道，“你们先进来吧，我进去通报一声。”

    “原来是碧云姐，我常听紫毓提起你呢。她说你武艺高超，可以飞来飞去的，是真的吗？”碧梳忙热情地将人让进了屋子，满是敬佩地看向碧云，好奇地问道。

    “真是个可爱的妹妹。姐姐告诉你，是真的哦。”碧云一直在云涛书斋，还是初次见到碧梳，听到她天真烂漫的问话，立马有些喜欢上这个直率的丫头。

    “好了，我和碧云要和小姐复命，今晚碧云就睡我屋里，你们明天再聊吧。”杜若见碧梳夸张的长大了嘴巴，板着脸上前阻止道。

    碧梳撇了撇嘴，委屈地道，“知道了，杜若姐姐。那我明天过去找碧云姐就是了。”

    “怎么还不进去，小姐已经在问你们了？”紫毓从里间出来，催促道。

    碧云朝碧梳笑笑，跟着杜若走了进去。

    杨婧瑶看着杜若手中染血的肚兜，皱了皱眉头，吩咐道，“烧了吧，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不要声张。兰鎏她就当是淹死了，给她家多封些银子，让他们闭嘴。”

    “是，小姐。”杜若点头称是。

    碧云却不甘心地问道，“小姐难道就这样算了？要不是杜若姐姐，他们这次奸计若是得逞，小姐这一生就全毁了。”

    “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这次我会好好让他们长长记性。”杨婧瑶闻言，眸色暗沉了下来，冷冷道。

    碧云眼底升起浓浓的兴奋，还待说些什么，杜若却道，“小姐，夜深了，请早些休息吧。”

    杨婧瑶诧异地看了看杜若，见杜若眼角扫向紫毓，杨婧瑶这才发现紫毓一脸落寞的站在床尾，心底微微叹了口气，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累了一晚上，下去睡吧。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那奴婢们就先退下了。”杜若便拉着反应慢了一拍的碧云退了下去。

    “碧梳，你去帮我打些热水来，我要洗脸。”杨婧瑶淡淡对碧梳道，碧梳不疑有他地领命出去了。

    “紫毓，我知道你心中有疑问，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见人都走光了，杨婧瑶起身走到紫毓身边，开诚布公地说道。

    紫毓闻言，抬起脸，忧伤地问道，“小姐，奴婢想问您，您还信任奴婢吗？”

    “当然，傻丫头。”杨婧瑶轻轻一笑，肯定地回答道。

    紫毓咬着下嘴唇，半晌才继续开口道，“那为什么今天夜里的事情，就杜若和碧云参与，而奴婢却什么也不知道？”

    杨婧瑶在桌边坐了下来，背对着紫毓，道，“你知道是谁将我这件肚兜偷出去的？”

    紫毓闻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才发觉小姐无法看到，又开口道，“奴婢不知。”

    杨婧瑶将手放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抓紧了桌子边缘，道，“是兰鎏，她居然串通外敌背弃于我，所以今夜我没让碧云救她。”

    “那就是说兰鎏死了？”紫毓吓得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紫毓看不到底地方，杨婧瑶眼底闪过丝丝痛苦，前世自己最是喜欢这个嘴甜活泼的丫头。若说上一世的背叛是出于杨琬的威胁，可这一世，明明自己给了她机会，却还是被她背叛。这就说明了在兰鎏的心里，从来没有真心对待过自己。

    杨婧瑶对兰鎏彻底寒了心，她可以原谅被人威胁下的背叛，却不能容忍这样无情的人。所以，她特意叮嘱了杜若，不要救兰鎏。

    “是，我知道你心善，所以事先没有告诉你。”杨婧瑶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平静地道。

    紫毓明白若是自己事先知情，在面对兰鎏时，情绪上肯定会流露出破绽。小姐的决定是对的，她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心还不够坚强，在听到兰鎏的死讯时，心底的不忍如泉水般涌了上来，甚至竟然划过小姐好残忍这一念想。小姐竟然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紫毓想到这，不禁有些汗颜。

    “小姐，再给奴婢些时间。”紫毓用力握紧拳头，一字一顿说道。

    杨婧瑶起身，转到紫毓身边，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和声道，“不要将自己逼得太紧，你只要明白我的用意就好了。慢慢来吧。”

    这时碧梳也端着热水走了进来，两个丫头便一起服侍杨婧瑶洗漱宽衣。

    月亮渐渐偏西，拉开床幔，睡不着的杨婧瑶打开窗子，望着天上的明月，悠悠地出神。

    虽然决定是对的，但是兰鎏的事情还是带给她心灵上的丝丝难受，使得她难以入眠。

    “还没睡？”俊朗的男子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杨婧瑶有些吃惊地看到自己的窗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来做什么？有门不会敲啊，老翻窗，真不是君子所为。”杨婧瑶忙从一边的衣架子上披了件罩群在身上，狠声道。真是的，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万一自己穿的太少，岂不是要被他全看了去。

    秦少泽没有回答她的话，看了眼女子不施粉黛的略显娇羞的样子，淡淡勾了勾嘴角。从怀里掏出一只碧玉发钗，递了过去，道，“给你。”

    “这不是我早年遗失的发钗吗，怎么到你手里了？”杨婧瑶见着发钗霎时眼熟，忙接了过来细看，一看之下，大惊道。

    “你太不小心了，这支发钗刻有你的名字，前两天被你的丫头送给了顾恒。”秦少泽抱着胸，靠坐在窗户上，看着杨婧瑶吃惊的表情，不满地道。

    “又是她。”杨婧瑶便猜到定是早几年兰鎏偷了自己的发钗，将这东西给了顾恒。顾恒为了稳妥，又让她来偷自己的里衣。想到兰鎏三番两次的背叛，自己却还在为她的死伤心难过，杨婧瑶心里顿时恨的不行。

    “别难过。”秦少泽见杨婧瑶盯着发钗的眼睛里闪过浓浓的难过和愤懑，心也跟着难受起来，他伸出手想要抚摸眼前女子的青丝以示安慰，又怕唐突了佳人，被她误会，最后只得收回手，拙劣地安慰了一句。

    “这次真是多谢你了，秦公子。”杨婧瑶没想到秦少泽会如此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的心理变化。心里有些不自在，客气地开口道谢。

    “这次我手下意外发现的，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救得了你。”秦少泽见杨婧瑶这么见外，心里很是不舒服，皱着眉头道。

    “你放心，这次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杨婧瑶听了秦少泽话里话外的不满，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委屈的感觉，她咬了咬嘴唇不服气地倔强道。

    “我走了，自己保护好自己。”秦少泽淡淡看了她一眼，抬头看了看月色，留了句话，便匆匆离去。

    “真是的，说走就走，大半夜的这是要做什么去？”杨婧瑶见窗外已空无一人，抱怨了一句。语气中隐含着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娇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