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猛地一把抄住阿奴腰肢，将他拉到身侧，说道：“阿奴，借你一用，现身说教！”

    “顾公子，你……”阿奴刚想抗议，却被顾云大手掩住玉唇，说不出话来，只能唔唔地摇头轻哼。

    这时陆离回过神，脸色铁青，满是疑惑地望向顾云，轻声说道：“阿奴，先听他说。”

    陆离发下话，阿奴这才老实下来。不过她本性调皮，倒不忘在顾云手心狠狠咬上一口，倒把顾云疼的跳脚。

    顾云捂住受伤之手，过了好些会，才恢复过来。这才又伸手比划着阿奴说道：“陆师兄，我这里以阿奴现身说教，是因为你这画卷人物，包括十一仕女，不论面目如何，身姿上，却都不如阿奴完美！”

    他所言不差，这些仕女如何画，却都是不如周昉所画的阿奴更加完美，这一点陆离心中也是承认。

    顾云见陆离并不反驳，便紧闭双眼，对陆离说道：“陆师兄，我知你常年习画之下，有目测尺寸的奇能。现在我紧闭双眼，你报出阿奴身长，我便能说出她头长，腿长，你看如何？”

    陆离眼看顾云又是故弄玄虚，但心仍是想看他究竟有如何手段，便应道：“姑且听你一言！”

    “好！”顾云说道：“阿奴身长多少？”

    说也奇怪，陆离虽能一眼看出画卷尺寸，但他自将阿奴从画卷上点睛而活，引下之后，倒从未目测过阿奴身长。此时听顾云提起，陆离这才细细审视，应道：“阿奴身长五尺。”

    “五尺便是166米，和我估算的倒也不差。”顾云听到陆离所报尺寸，心中稍一计算，便说道：“若我所猜不差，阿奴头长，当在七寸上下！”

    “这……”陆离心中大惊，依他目测，果真如顾云所言，恰在七寸有余。陆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忙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呵呵，不急，不急！”顾云轻轻一笑，又说道：“你再看她腿长可是三尺近二寸？”

    陆离又以目力测阿奴腿长，果然发展她腿长在三尺一近二之间！

    陆离心中大震，倒退一步，喃喃道：“这，这不可能……”

    顾云虽然闭眼看不到陆离表情，但从他言语中也能猜到他此时心态。顾云心中得意万分，暗暗思量道：“呵呵，我虽然不懂画艺，但是穿越前模特比赛却是看得不少。中国女性身材比例大致是头长占身长的七分之一，普通模特能达到八分之一，甚至九分之一，这便是所谓的八头身、九头身。而腿长占身长的黄金比例，在0618左右，若以166米为准的话，完美腿长应该是1米到11米上下，也就是三尺一寸左右。”

    想到这里，顾云故意大声问道：“陆师兄，我可有猜对？”

    “这……”陆离摇了摇头，无奈地应道：“顾师弟所言不差，阿奴腿长确是三尺近二寸。”

    说到这里，陆离略微一顿，忙问道：“顾师弟，你是如何猜到的？”

    “我以现代人体生理和数学知识推出身长尺寸，你当然不知道了。”顾云心中暗想：“没想到阿奴双腿修长，竟比黄金尺寸还有过之！”

    他知道中国古人作画，喜山水而不喜人物画。对山水之理钻研精深，但是人物画上，却是远不如西方人物画精确。陆离所习仕女画作，重神韵，不重数理。表现在笔下，便是所画仕女头面普遍偏大，身材略有臃肿，缺少曲线，腿身比例，也不尽完美。

    若是只论神态气韵，这些仕女画作自是上乘。只是若以‘下笔活物’而论，想把画上仕女转成真人飞入世间，便有些失真了。

    陆离所画的十一仕女，莫不是如此。她们身材普遍不合比例，在画卷上时还显不出来，若是到了平地站在身前，弊端便暴露的特别明显。这也是为何陆离苦苦钻研数年，也仍是不解其理的原因。

    眼看陆离急于求得答案，顾云微微一笑，也不再藏着掖着，便说道：“顾云喜看博杂之书。我曾记得古时一位叫毕达哥的异人，喜好研究数术精理，对人体比例研究颇深。”

    这些道理源自古希腊，顾云索性将这些道理假托到他人身上。他以毕达哥拉斯之名，扯出个毕达哥的异人，又接着说道：“我记得此人书中有言，常人身体，男子头长多占身长八分之一，女子头长多占身长七分之一。至于腿身比例，此人提出一个黄金分割的理论，认为完美的腿长应该占据全身长度的六成二左右！”

    顾云之前见到阿奴时，便对她完美身姿颇为好奇。当时只觉得她身姿犹胜诸女，达到异常完美和谐的程度。顾云知道其他诸女身材比例不尽完美，当时便试着以临池观帖的眼力略微估算，计算之下，便大吃一惊，竟发现这周眆绘就的阿奴身材竟完全符合黄金分割率。

    顾云当时便极为震惊，只是后来看到陆离所画的其他仕女并不符合这一比例，才暗暗猜想，应是周眆画境高深，达到山河入画的画道第三境，所绘万物恰合自然比例的结果。

    “黄金分割理论？”陆离喃喃重复道。

    顾云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黄金分割理论。”

    他对陆离解释道：“黄金分割理论是指较长的线与较短线的比例在十比六点一八之间。若以人体而论，腿长与身长比例正好是此数，而腿部以膝盖为界，手臂以肘关节为界，同样符合这个数理。”

    说到这里，顾云一把将阿奴把到身前，示意道：“以阿奴为例，她的身材恰恰符合这个数理！”他又指了指周遭的十一仕女，继续说道：“而你所画的她们，或多或少，与这数理有所出入！”

    陆离闻言，一声不吭，细细打量起众人。良久，他猛地双眼圆睁，惊讶道：“果然如此！”

    说完，他大手一挥，十一仕女忽地飞入画卷之中。陆离连忙抄起手中玉笔，饱蘸颜凝墨液，唰唰下几笔挥下，只见这些仕女轮廓身姿摇身一变，竟变得与阿奴一样，窈窕柔荑，身姿袅袅，至臻完美！

    “起！”

    陆离大笔挥就，猛地一甩玉笔，将众女眼眸点醒。十一仕女如仙女般悠悠自画中飞落，纷纷围在顾云身前，欠身施礼道：“谢顾公子再造之恩！”

    这时，陆离也放下毛笔，到了顾云身前，说道：“多谢顾师弟指教！为兄多有得罪了！”

    鼻尖嗅着众女身上的香风秀气，顾云笑着摆了摆手，应道：“举手之劳而已。”

    “陆离数年钻研不得其解，没想到这其中竟有如此关窍，若不是顾师弟点醒，怕是还在困顿于此多时！”

    这时，阿奴也满是欣喜地绕着众姐妹转了一圈，发现她们身姿果然更加和谐匀称，曼妙多姿。她嘻笑着跑到顾云身前，双手捉住顾云胳膊，轻轻摇了摇，笑着说道：“云大哥，阿奴倒还不知自己身体竟有这些道理呢！”

    这一声改口云大哥声情并茂，听得顾云心中舒爽不已。

    “阿奴！你也不是小孩了，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外人面前要端庄些！”陆离眼见阿奴这番模样，轻呵一声。不想阿奴却扮了个鬼脸，躲到顾云身后去了。看她这模样，活像个不满古板父亲说教的小丫头一般。

    陆离无奈摇了摇头，对顾云说道：“顾师弟，你所说的指教，便是这黄金分割率了吧。这理论果真非同一般，陆离闻所未闻，真是受教了！”

    “是，也不是！”

    顾云摇了摇头，对陆离说道：“我所说的指教，当然不止这黄金分割率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