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琳碎碎念“依晴啊，你上周给秦玥安排了四个大夜班？实习手册上有规定一周不超过两个。”

    “因人而异嘛，她吃得消。”

    “我看见她在给病人做深静脉穿刺，实习生单独做这个不好吧？”

    “哦，我本来是要去盯着的，一忙起来就搞忘了。”

    “二抢救室那个呼吸机，被她给拆得七零八落的，设备科的人来都恢复不了原样。”

    “哦，她问我呼吸机的工作原理，我就叫她自己研究，拆就拆了呗，那个机子本来就快报废了嘛。”

    “为什么这几天换药室的卫生都是她一个人在做？”

    “哦，她阶段小考没及格，小惩一下。”

    “你出的那卷子我看了，太超范围了，你有看教学大纲吗？”

    “没时间看，超就超了，不就打扫卫生嘛，年轻人多干点活儿没关系。”

    “嗯，那个，你要提醒她注意态度哦，上次院里交叉检查，呼吸内科的护士长说她静脉输液排气只排了一遍，她不接受，还犟嘴。”

    “呼内？曹敏佳啊，她就是个死搬书的，管它一遍两遍，排干净了就行了呗，非要费时间死板板地走程序干嘛？”

    曲琳无奈了“依晴，没有你这么带人的，惯的时候太惯，狠起来又太狠。”

    “这不叫张弛有度吗？琳姐你不要操这个心了，我的徒儿我心里有数。”

    曲琳默默飘走……

    某天，天色已晚，宋书岩打算在科里巡视一圈就下班，一路行来，处处井井有条，不由暗自感概着自己管理有方。路过顶楼操作训练室，里面漆黑一片，但似乎有人说话声，他疑惑地停住脚步，竖起耳朵一听，里面是一男一女。

    “你动起来啊。”

    “我在动啊，就怕太晃了你更进不来。”

    “才开始没经验嘛，找不准地方也很正常。”

    “今天一定要见血？”

    “嗯，第一次不见血多扫兴啊，连个纪念意义都没有。”

    “这也要纪念？现在谁还在乎这个。”

    “我在乎，我很传统的。哎呀，你主动点嘛，是不是男人啊。”

    “现在都是女人比较生猛。”

    什么乱七八糟的，宋书岩一脚踢开门，啪地就摁亮了灯。

    秦玥不满地大叫“是谁这么讨厌，我差点就要找到感觉了。”

    宁虎忙从地上爬起来，毕恭毕敬地“组长好，这么晚还没下班啊？”

    宋书岩眼光一扫，地上躺着操作模拟人，旁边输液架上挂着液体“练输液？这么大阵仗？”

    秦玥看清了是他，兴冲冲地跑过来“组长，我在练习在震动中盲打呢，小宁子一点都放不开，我让他使劲地摇晃模拟人，他都舍不得用力气。”

    宁虎很委屈“黑漆漆地，她根本看不见，拿着针乱舞，我怕她扎在我身上。”

    宋书岩“在黑暗中输液？人还要震动？秦玥，你才开始学会爬就想跑啊？”

    “组长，我们是急诊科啊，怎么能按着常理来呢。出任务的时候，照明经常都不好，而且很有可能找不到平稳的操作台，我要提早适应嘛。”

    “谁说你要出任务？我从不带实习生出任务！”

    宁虎一下子苦了脸，秦玥凑上来拉着他的衣角“那是组长你以前手下没有实习生啊，现在有了怎么能不带，没几个人鞍前马后地跑腿，怎么衬托形象嘛。”

    宋书岩看着眼前这张满头大汗又笑得一脸灿烂的脸，突然很理解何依晴提起她时又宠溺又咬牙的心情，拉回衣服，关上灯“你们继续，注意点，把模拟人抖坏了是要赔的。”

    宋书岩默默飘过……

    某天，主任办公室，卫风一进门，就看到办公桌上的hellokitty旁搁着一套精美的骨碟，远远地就闻着一股香甜气味，不由食指大动，反手锁了门，几步跨过去一看，每个小碟上都盛着小巧精美的甜点，好诱人的味道，害得他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轻轻拈起一个“啊，马卡龙，法国人最伟大的发明之一，颜色鲜嫩，造型可爱，被称为‘少女的酥胸’，是用蛋白、杏仁粉。纯糖粉做的基底，外壳酥脆，内馅柔软，哦，榛果味的，还带着大森林的清新味道，正是我不能抗拒的啊！”

    “咦，蒙布朗！又是法国经典甜点，外观上看起来像欧洲第一高峰白朗峰。秋冬的白朗峰因树木枯萎常常呈现褐色，加上山顶长年积雪，所以蒙布朗的外形挤满了褐色的栗子奶油，然后又在顶上撒下白色糖粉。不仅有丰富绵密的栗子香甜，而且造型上也充满了情趣，真是让人不忍下口啊。”

    “哟，6层欧培拉，放进口中完全是冲破感官的交响乐啊！咖啡糖浆，巧克力酱和杏仁海绵蛋糕的乐章此起彼伏，在我的舌尖缓缓吟唱，真是由衷地兴奋和感动。嗯，一口咬下去，咖啡和巧克力的绵柔醇香，夹杂杏仁蛋糕的松软，在嘴里层层化开，如梦如幻，这是就算死了也忘不了的味道啊！”

    ……卫风一口一个，一口一感概，吃得如痴如醉，最后再饮下一杯淡淡的水果红茶，觉得人生好完美。正回味无穷时，眼角瞟到碟子下面压着一张纸片“主任，我想看你们这几年的灾难援助实拍录像，如果你愿意给我看，就请吃掉它们，如果不愿意，就请一个都别动。”

    咳咳咳咳，卫风一下子噎住了“要死了，这录像还没解密呢，怎么可以随便给人看，不行不行。”他悄悄推开门，探出头去看了半天，觉得安全，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还没走到走廊拐角处，迎面走来笑如春花的秦玥“主任，甜点好吃吗？”

    卫风一下子愣住了，秦玥露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你不喜欢啊，真遗憾，那我拿回去自己吃。”

    “诶诶诶！”卫风喊住她“那个，味道还不错，我一不小心就吃完了。”

    秦玥笑得像个小狐狸“我就知道，主任你是在法国游学过的，怎么会不爱吃法式甜点？那东西拿来吧。”

    “诶呀这个，你知道的，里面涉及的东西很广，有保密期限的。”

    “我只想看我们救援组的情况，我太好奇了，要不这样，你放给我看，遇到我不能看的地方，你就快进。”

    “这样不好吧，万一保密局的知道了……”

    “主任，如果真需要严格保密的话，怎么会搁在你手里呢？那就还是允许一部分人看不是？那就包括我了，我不是外人吧？”

    真是吃人的嘴软啊，卫风很懊恼，虽然是可以对救援组内部人开放，但实习生？没有先例啊，不过急诊科以前也没有实习生啊，凡事都有第一次嘛，他艰难地说服着自己。

    “只准在我办公室看哦，还不许给其他人说，你师父也不能。”

    “成交！主任，你还喜欢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诶，不要了不要了，玥丫头你的东西我吃不起。

    卫风默默地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