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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兴我央央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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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第九守则,亲们,不管在啥时候,不管在什么地,都要踏踏实实做事,认认真真做人,走后门是要悲摧成灰的。

    水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游鱼,九曲长廊宛转,别有洞天福地。这幽静之所此时却有些熙熙攘攘,那些名门淑女虽另避一处,有沙账隔开,但小厮丫环穿梭于中,互传诗句,不时传来嗔笑薄怒之声,倒也热闹。崔弈辉这主人最后一个到,但大家却习以为常,并不见怪,这固然因为他出身豪门,但也因为他在这批年轻书生中颇有声望。待崔弈辉简短的开场白之后,大家便各自回到座位上喝酒聊天,互相评诗去了。崔云舒一直坐在崔弈辉身旁,两人相谈甚欢。从三王书法到三曹诗赋,从谢道蕴的才情到近隋南北朝的靡靡之音,崔弈辉固然所学很博,崔云舒在现代也是卖文为生的,也算半个文人,诗词歌赋,历史典藏也是下过功夫研读过的。此时说来,精妙之语常令崔弈辉惊叹不已。

    酒过三巡,大家情绪高涨,撤了酒宴,开始写诗,写好的诗就挂在屏风上,供大家品评或和诗。崔云舒一路看去,不住摇头,这些诗不是些华丽词藻的堆砌,就是男欢女爱的一些陈词滥调的宫体诗。崔弈辉看他模样,不由笑道:“云舒兄可有佳品,以洗我之耳目?”

    崔云舒正有此意,她正准备以一诗名动天下,为借势崔家打下基础。于是点头,“兄可愿为我执笔?”

    “当然。固所愿也,不敢请耳。”相视一笑,如浴春风。

    崔弈辉也愿他一鸣惊人,于是请众人安静下来,一齐聆听崔云舒大作。崔云舒清清嗓子,高声吟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只念了一句便故意停了下来,看看众人的反应,这诗仙李白的“将进酒”,那是开篇就气势如虹,但一瞧之下,众人神情各异,却很是古怪,好象有惊惧之色,再看崔弈辉也是神情古怪,连连摇头,手中毛笔早已掉在地上。

    崔云舒心下骇然,这首诗并没有禁忌,到底错在哪里。脑子急转,难道隋朝也有**?把关于隋炀帝的事情细细想了一遍,突然冷汗直冒,因为她想起“百家讲坛”里曾提起“艳诗断头”之事,有个叫薛道衡的写了首诗,其中有一句“户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自负才情天下无二的杨广便把他杀了,并说我砍了你的头,看你还能写“空梁落燕泥”吗。崔弈辉倒不是想害她,大隋之人皆知的道理,他只以为她会作首较好的诗,哪料到会是这样。他们说是诗会,其实就是交友,真正有佳作也只在相交甚厚的友人间私下交流。崔云舒只觉腹痛如绞,那是因为害怕引起的肠胃痉挛,反倒令她清醒了,急中生智,“一泻千里肚子疼。”捂着肚子尿遁去了。留下满园哗然和哄笑。

    大业元年,修东都洛阳,十个月建成,每月约用人力二百万人次,史料言僵仆而毙者十四五,修大运河,约用人力三百万人次,尸横遍野,大业三年,修长城动用百万人,十六五死者。大业八年,征高句丽,兵一百十三万人,二十四路军,至今未归,胜负不知。公元612年,如今的大业八年,隋帝杨广正御驾亲征未归,然而崔云舒却知道,三十万先遣军只回来几千人,尸骨累累,人头被垒成了山。但这些似乎离崔云舒很远,那只是一组数据。但这一趟远行,冬小麦收割,越往河北田间多是女子老人幼童在劳作。崔云舒决定先建一个成衣作坊,流水作业,减少劳力支出,衣食住行是人们不可缺少的,趁现在大乱未起之时,先立住脚跟,以后才能救助更多的人。

    崔云舒以十年为期,以黄金百两把水晶球活当给崔家门下的一个当铺,因为她不想人家留传千年的宝物到现代成了废物。崔云舒快马加鞭地回了山东,她到了历城,历城南依泰山,北监黄河,是山东府最大的县郡,她要以历城为基地,开始她的商业之旅。

    崔云舒很快办下了经商通牒,因为秦叔宝也算是衙门中人,他人缘又好,崔云舒打点又到位,县令倒愿意卖他这个人情的。接下去就是选址建厂招人,忙得焦头烂额的。这日,程咬金母子俩到了历城,便在崔云舒新买的县城小院里住下了。

    崔云舒一愁莫展,“大家快给我想想法子,我要人才,厂区的总管,商铺的掌柜都还没人呢,我一个人要累死的。”

    “云舒,莫姨来帮你,如何?”程夫人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这女娃儿对她的心思,外表柔弱,内蕴刚强。

    “太好了。”崔云舒上前一把抱住程夫人,自从上次程夫人帮她解了县令之危,她就真心把程夫人当亲人了。“谢谢莫姨,要不您就做我的内总管吧,负责厂里一切事情。”

    崔云舒回转身来对秦叔宝道:“哥,你让秀英嫂子也来帮我吧,她多好的女红呀。”

    秦叔宝有些迟疑,“怕是娘亲不让,回头我问问。”

    “我跟秦嫂子说去,又不让你媳妇在外抛头露面,云舒现在可是你们秦家的女儿了,她若不肯,我一唾沫淹了她。”程夫人笑道。

    “我听说城东郊外有一老汉,倒是个有能耐的,原来在荥阳郑家做过大掌柜,后来儿子惹了祸事,他就监守自盗,从柜上支取大量钱财,被郑家赶出了荥阳。这老汉也算硬气,自觉得对不起东家,便自断了自己的右手食指,据说他的算盘那打得是荥阳第一号的,这算是彻底废了。一次不忠,百次莫用,再也没有人用他了,他便回到历城,卖了祖宅,城外买了些薄田种菜度日。可惜了。”秦叔宝感叹。

    “就是他了。”崔云舒一听,拉了秦叔宝就走。

    城郊低矮的小木屋门前,一老汉正低头择菜。听得有人走来,也不抬头。崔云舒上前,笑问:“老先生可是郑森宝?”

    “老汉现在不姓郑了。有事说事吧。”头依然没抬起,看不清表情,但声音却是冷淡。

    “听闻先生曾是大掌柜,叱咤商场,风云一时,小女子崔云舒特来相请,望先生相助,出任大掌柜一职,共建商社。”崔云舒深施一礼,语气恳切真诚。

    那老汉这才抬头,乱发如草,两鬓斑白,脸膛黑瘦,布满皱纹,不象是不到五十的年岁。“我这手已废了。”

    “我要的不是会打算盘的手,而是会盘算的人。”

    “我曾背叛东家,监守自盗。这样的人你也敢用?”语声凄厉,有些悲凉。想自己为儿子不惜一切,可儿子却远走他乡,再也没有回来。

    “若不为自家人打算,连情也没有的人我才真不敢用。先生之错在于无可奈何,想必你昔日东家在你危难之时并没有给你援手,是吗?可先生却断指明志,其忠义之心无愧于任何人,”崔云舒由衷感叹。古者多勇烈,匹夫亦如此。

    “何以为商?”

    “流通万物,兴我央央大国。”崔云舒振声答道。

    “好。”老者跪倒在地,“请东家收下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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