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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此女只应天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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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第四守则,已经穿越的亲们,当你觉得历史将因你而改变,你将高高在上,享世人敬仰的目光时,请记住,耶稣是怎样练成的。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幼童稚嫩清澈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崔云舒莞尔一笑,真好。这山东出了一孔子,孩童的启蒙读得也是《诗经》。春末夏初,阳光和煦。推开门,便觉得满眼新绿扑面而来,和着青草的清香,令人神清气爽。一只懒猫蜷在草丛里晒太阳,偶尔几声狗叫,间或有孩子的嬉闹声,一切显得宁静而温馨。若是就在这里度过一生也不错啊,除了给程咬金做老婆。崔云舒再笑笑,其他都可以不在乎,但爱情得由自己做主。

    挑、刺、扫、旋,一把长枪舞得密不透风,矫若游龙,寒光点点,虎虎生威,令人眼花缭乱。“好!”崔云舒叫了声好,大声道:“程大哥,你这长枪练得够威风的。”

    “呵呵。”程咬金收势一笑,“大妹子,起早啊。”他用棉布把马槊细细地擦了一遍,用长布把它包好,然后持槊进了内堂。他并没有告诉她马槊与长枪的不同。一柄好槊需三年才能打造成功,并且成功率仅仅有四成。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合格的标准是用一根麻绳吊在槊尾二尺处,整个丈八马槊可以在半空中如秤杆般两端不落不坠。所以汉唐以来,马槊一直是世家出身将领的标志。他程家原也是世家大族,名门之后,可惜,父亲去世后,孤儿寡母被族人所欺,被迫远走他乡。母亲没有怨天尤人,笑呵呵地把自己从大家闰秀变成了乡野悍妇。

    不一会儿,程咬金练武的那身短衫马裤已经换下,身穿一身灰色宽袍,两袖生风,脚下一双草鞋,手里提着一个酒葫芦,大咧咧地走了出来。

    “程大哥,这一打扮,魏晋风流哪。”崔云舒笑着迎了上去。她还是那身宝蓝色的运动衫,扎一个高挑的马尾巴,瞧上去倒也精神利落,没办法,她没有其他衣服了。

    “你说那竹林里的七个酒疯子,没喝酒呢,俺老程可够不着他们,要喝高了,俺老程能把他们全撂地上了。哈哈。”程咬金大笑着拍拍酒葫芦,“俺去张老爹那打点酒,回见。”

    听着他那爽朗的大笑,崔云舒有些恍惚,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真名士自风流,这憨货是真憨还是一直扮猪吃老虎呢。眼瞅着他就要跨出院门了,崔云舒回过神来,“程大哥,等等,我有事跟你商量。”

    “啥事?”程咬金一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禁摇摇头,“你这女娃儿总穿得象男娃儿,忒难看,多吃点肉,太瘦了。”

    “我忍,”崔云舒挤出点笑容,“我力气小,挑水挑不动,我想……”

    “就这事,俺挑。”程咬金似不忍再多看她一眼,扭头就要走。

    “不是,程大哥,我想把水接家里来,不就省事了嘛。”崔云舒急跑几步,一把拽住了他。

    程咬金愣了愣神,“接家里来,咋整?”

    “从山上把水引过来不就行了?”崔云舒有些疑惑了,这又不是技术活,怎么就不明白呢。

    “你是仙女。”程咬金眼睛瞪得溜圆,眼里电光、火光刷刷地往外闪,“俺老程捡个人回来也是仙女呀,快快,弄点仙术,把水给弄家里来。再把院子里堆的石块全都点成金子。哈哈,俺老程序……”

    崔云舒忍无可忍,一脚踹了过去,“别想美事了,你见过快饿死的仙女吗?我是这样想的,你叫人去砍些差不多粗细的竹子回来,中间挖空了,从山上把水接回来。你们就没想过这办法?”

    程咬金一拍脑袋,冲到院角旯旮,拎出一面破锣,一阵狂敲,一会儿,一溜儿跑来二三十个小伙。

    “程哥,您不是说春耕地里活多,不操练咱们了嘛。”跑在最前头的一个壮实小黑敦喘气问道。那时盗匪四起,程咬金便召集乡里的青壮成立乡勇团,农闲时也经常练练兵。

    “大伙听好了,有件事需要大伙出把力。崔家妹子,你来嘱咐他们几句。”

    崔云舒便把她的想法和注意事项细细地与他们说了。到了傍晚,山上的水清洌洌地流下来。长长的竹节被支架牢牢地支撑着,离地有一人多高,犹如半空腾起一条青色的长龙。只在最后烧弯了一截竹竿做弯头向下,以便取水。乡亲们排着队等着取水,也有来瞧个稀奇的,大家脸上都笑开了,欢声笑语,快乐来得如此简单。质朴如他们,崔云舒由衷地笑了。

    夕阳西下,晚霞依然绚烂如火。

    这几日,崔云舒几乎被每个人都夸了个遍。真是夸得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崔云舒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不,一大早就跑到西市集帮程咬金卖扫帚,他便跑去找吃的了。崔云舒这几日提议做些涮锅的笤帚,买一送一,正高兴着呢。街面走来三五个混混,为首的那个拿着把折扇装风流,“这位姐儿,兄弟们走乏了,送几个酒钱来花花。”

    崔云舒冷笑,她如今青衫碎花裙寻常村姑的打扮,可那电棍她就在袖子里贴腕绑着。她扯出电棍,冷冷地看着他们。

    “哟,小娘们还带着家伙,爷们陪你玩玩。”正要腆着脸上前。

    “呔。”远远地一声断喝,程咬金大步流星地赶了过来,操起一把扫帚,刷刷几下就把他们全撂翻在地,急急地问道:“妹子,没吓着吧?”

    崔云舒心里一暖,甜甜一笑,摇头。

    “还不快滚。”程咬金一脚踹去。

    “慢着。”崔云舒走上前,“第一,我胆小,受了惊吓,精神损失费十两;第二,你们耽误了我半天功夫,误工费十两;第三,扫帚打折一把,材料损失费十两;第四,程大哥手肯定打痛了,医药费十两;第五,我废了这么多话,口都干了,茶水费十两,其他的以后想起来再说,五十两,拿钱走人。”

    “姑奶奶,您就是扒了我们的皮,也凑不出五十两呀。”折扇苦着脸讨饶。

    “扒皮?好主意。”崔云舒一电棍抽过去,虽是最小电流,也击得那人跳起来,浑身打颤。“把衣服裤子都脱了吧。”

    看他们战战兢兢地只剩下底裤了,崔云舒笑了,“我是仁慈的,内裤就留着吧,滚吧。”程咬金瞠目结舌。

    凶名在外,以后会少很多麻烦。果然,第二日,母夜叉之名传遍整个斑鸠店。

    刚回到家,程夫人早等在院外,急切地迎了上来,“云舒,县太爷来了,要问引水的事儿。”

    “崔氏,你擅自引水,给本县找了许多麻烦,你可知罪?”县太爷在正堂居高临下地斥问。

    飞来横向祸,崔云舒有些懵了。我明明做的是好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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