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都出国三年了，每天国外我都在悔恨中度过还不够吗？你我都一样，我是帮凶，你就是那个最大的凶手，我们在一起也是姐姐的心愿不是吗”

    秦浩脸色都能看见隐忍愤怒，眼底的哀伤尽显，拽住那女人的手就往外拖，女人痛得骨头咯吱声音响起，却想要转过身抱住他。

    “是你姐的心愿还是你的诡计，那个姓秋的是你前男友，你利用了你最亲的人，才三年而已，却留给我遗憾一辈子，你想要的这辈子做梦吧”

    锦绣被阴狠的男人吓得脸色惨白，冷不丁一声咆哮射向自己“锦绣，带闹闹去厨房问张妈要闹闹的药”

    提醒才发现闹闹比起自己是那种抽掉生命力的白，冲进客厅不知道厨房哪里就乱叫张妈，等张妈喂完药接过闹闹才瘫软在沙发上，手心身体凉飕飕的。

    来到这个家已经一周了，张妈是这个家的管家，张妈的老伴刘叔是司机，这个屋主叫秦浩，闹闹是三年前母亲的去世导致严重自闭加上一紧张就会呼吸困难。

    连张妈惊奇闹闹的敏感神经，明明那时还是一个一岁大的婴儿，可是就是在夫人去世开始，闹闹就不会哭不会闹，秦先生整天不回家，回家也不过坐坐就出门了。

    锦绣觉得自己很失败，闹闹自从她来了以后，天天只爱吃她的菜，连晚上睡觉都要她一起睡，可她就会做蛋羹以及荷包蛋、三明治，担心营养问题，求了张妈偷偷做了几道菜，那鬼灵精就是不张口。

    最近困扰她还有一件大事，她的行李都在宿舍，求了张妈出门买菜带了几件换洗内衣不够换，看着病怏怏的闹闹又活蹦乱跳了，于是求了刘叔做司机兼保镖出门。

    刚开了后座上去就看见里面的闹闹对自己眨眼睛，有点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却被闹闹那句“别丢下我”给打消了念头。

    刘叔开车途中提议去的几个商场都给锦绣否决了，虽然有秦先生给的卡，这几年的生活告诉她，一旦大手大脚花习惯了就无法接受穷人的生活了，依然决定去七浦路，拿着这个星期提前要的工资，一想到5千块一个月，忍不住笑的欢愉。

    一路上给闹闹介绍了好多美食，一大一小差点没留口水在衣服上，甚至连刘叔都插嘴附和走的时候给张妈带多点。

    戴上遮阳帽的一大一小，闻到正大汉堡店传来十元三串烤肉的香气，咽口水就冲向前，正好三人一人一串，配上大杯的香芋奶茶，闹闹喝得最卖力，称爸爸骗人，外面的食物最棒，以后还要来吃。

    锦绣彻底折服在闹闹的魅力下，一路走来竟然不管是外国小朋友还是中国小朋友，都会跟着闹闹走好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闹闹那小样连搭理都不愿意，酷酷的累了要抱抱，看见公共椅子就屁股坐下等着她到了就让她坐。

    买了好多东西先让刘叔放车上，在一家老鸭粉丝汤前歇脚，闹闹邹眉头拖着锦绣硬是上了楼去，后来悄悄的和自己说，人太多，闹闹喜欢安静，但是闹闹也喜欢有阿姨的地方。

    她笑得乐了，这点倒有秦先生的影子，只不过闹闹还小，等大了估计连这些小秘密都不愿意说了，老鸭粉丝汤上桌，照例加了一勺辣椒油，一勺醋搅拌均匀，却没想到闹闹竟然学着自己也要伸手加辣椒，锦绣拦住了，给小家伙放了点醋。

    “咳咳——”

    偷偷得还是加了点辣椒，拿出张妈准备的蔬果汁递上去，闹闹竟然一口喝光了，还睁着委屈大大眼睛冒水气望着自己，双手忍不住搓着左右脸又亲了一口上去。

    吃饱了继续逛，逛到了一家亲子装的商铺，正好有一对夫妻和小孩在挑选，锦绣被一套三件装的蜘蛛侠给吸引住了，闹闹也是拿着小件的在自己身上比划，店主一再称好看，小家伙乐得直嚷“买，买”。

    标价三百多明显是高了，拿起皮夹想要讨价还价，就被闹闹抢过皮夹，抽出三百大方的给了出去。

    闹闹抢过衣服就谁也不给碰，锦绣算是见识到闹闹的较真，跑厕所死活不去女厕所，最后只能拜托刘叔去了男厕所。

    锦绣一路上逛的都是特别普通的t恤衫店，大多衣服都在十多元到三十多元不等，闹闹眉头皱得紧，终于在一家很漂亮的铺子门口不肯走了，玻璃橱窗那件白色蕾丝连身裙上隔着玻璃来回摸。

    “我喜欢阿姨穿裙子，我们幼儿园的女孩子都爱漂亮”

    漂亮对她早已不是很重要了，这几年她每天都在算这个月的钱怎么用，每天能用多少，每个月要给父母多少钱才不会怀疑，要应付父母带男朋友回家的事情，要天天很开心的上班，漂亮那是奢侈品，太花钱了。

    “阿姨更喜欢闹闹帅就够了，难道阿姨不穿裙子就不漂亮，闹闹不闹了，走”

    刘叔忍不住也加了一句“锦绣，我也觉得这条裙子和适合你，难得闹闹喜欢，价格合适就买了吧，小姑娘也该漂亮点不是吗”

    锦绣进屋一问价格，想也不想抱起闹闹就走，五百五十块买一条连衣裙，她疯了还是傻了，估计在七浦路吃一圈小吃两百块够了吧，她一件t恤加牛仔裤最多也就一百块。

    闹闹这下闹脾气了，眼泪委屈直掉，甚至要了刘叔的电话就拨号。

    “爸爸，爸爸，你快过来给闹闹买裙子，不然闹闹再也不要爸爸了”

    电话那头的人脸色阴沉更深，挂了电话就点着业务部的经理说“我给你一个月，你们团队业绩上不去三个百分点，你和你的团队离开，我想秦氏一旦发出招聘消息，很快就有人替补你们位置”

    又对着广告创意部的经理说“我们新的巧克力威化要上市，创意要求要那种深入老百姓的朴实，不需要任何大牌明星的助阵，继续改”

    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出了会议室，一想到闹闹好像很久没有对他哭过了，那女人竟然还偷带他出去，不逛大商场去那种地方，车一发动，就开得更快了。

    “闹闹，阿姨真的不喜欢穿裙子，你不哭，去买蛋挞，对了还有刚才没买的章鱼丸子怎么样”

    一不留神，闹闹挣脱就急速狂奔，当撞到了人就趴着腿不放“爸爸，我要买漂亮裙子”

    锦绣赶上气喘吁吁，感觉头微晕开口”别买，闹闹就在闹脾气，闹闹阿姨带你去买漂亮的米奇衣服穿好不好”

    秦浩没开口，只是任由儿子拉去那家买裙子的店铺，当看见裙子时，他失神了良久，这件衣服蕾丝的袖口，同样的蝴蝶位置，突然抓住锦绣的手说“不要以为你知道什么就利用闹闹”。

    最后裙子还是买了下来，钱还是锦绣在大老板逼迫下掏的，大老板也被本店不刷卡给打败了。坐上车的闹闹和秦先生默不作声，闹闹的嘴憋得委屈，眼泪大颗掉，秦浩闭眼养神状。

    “浩，我好遗憾，就差一点，如果能够多相信你一点，傻得总埋怨你不对，找你麻烦，你答应我，替我照顾雨蝶，我，我真的好想看见你和闹闹”

    胸口的血染尽了白衬衫，秦浩的心隐隐抽痛，那是去美国动眼科手术去飞机场路上的人为车祸，如果那天他能够抽出时间一起，如果不是他以为那些天的埋怨都会在手术成功过去，拳头握紧出血，他的笨蛋在她的世界大多数时间太在意他而已。

    “不——”

    隐隐泪花在眼睑滑动，他不能原谅自己的疏忽，如果一直把她拘留在他的世界就好了，偏偏也会有私心想要有一天看见自己会是怎样期待……

    下车到家，锦绣想要解释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秦浩开口“以后需要什么可以告诉我，明天我会让百货公司的人带目录让你挑选”

    “秦先生，我不——”

    ‘需要’还没说完，就看见一大一小消失在楼梯尽头，刘叔高亢声音传来“锦绣，你的衣服我放到你房间去了”

    “不用了，刘叔我自己来就好”

    衣服整理拆标签，在拿去洗衣机洗，再晒，一忙活就到了七点半，看了一眼楼梯尽头，有些空荡荡失落。

    她知道她做这一切在秦先生眼里就是无聊的人做无聊的事，一旦发现闹闹很依赖自己，总想要他过得更好，可能会担心自己做得不好，当然自己也不是无私的，好比今天有需要要出门，但是让她花几倍的钱在那些不重要的东西上面，打死她都不要。

    刘妈端着晚饭有些叹气地开口“锦绣，我们吃饭吧！秦先生和闹闹估计今天不会下来了”

    裤袋里的手机却响了，打开手机显示妈妈，深呼吸接起“锦绣呀，这个礼拜怎么没回家，你阿姨说他那有一个部队刚退下来的，现在徐家汇做金融投资的，见见吧，算妈求你了”

    锦绣知道这个世界自己必须理解自己，可是曾经妄想父母能有一点点让她给自己做主一次，这三年随着哥哥姐姐们结婚，她的婚姻就好像没办法随心所欲了，宁缺勿滥不过是一个理想吧。

    “好，我明天回家，不过妈，我要真的不喜欢，也请你这是最后一次安排好吗？女儿也求你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