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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半路郎中能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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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者一生,需要闯过的关隘无数,需要伐脉的次数也数不尽,白玉天关的许多高阶武者,几乎日日服用伐脉洗髓的丹药,不过想要无垢无尘,那也是不可能的,天地灵气尚有属性之分,更何况是人?

    真要是纯净无垢了,那这样的武者与一团至纯至净的灵气有什么分别,练到这种程度,就不是幸事而是灾祸了,这么一大坨至纯至净的天地灵气,可比天材地宝强多了,谁不想要?

    十八个周天之后,桃儿的这次机缘也就结束了,有了这次机缘,即便不修炼,桃儿也能长命百岁的,瘟疫这样的疾病,起码几十年之内她不会沾染到。

    “好了!喝上一口。”

    双手拢在袖内,将四指上的灰色污垢捏成一团塞入石板缝隙之中,白玉楼给桃儿倒了一碗稻浆,小丫头这次占大便宜喽……

    “唔……辣!不好喝!呸呸……”

    瞧着桃儿小丫头被烈酒辣的挠腮吐舌的小模样,白玉楼也笑了,天关之中,他有几个小妹子也是这样,唯恐天下不乱呐!

    “桃儿不得无礼,一边儿玩去!”

    歉意的笑了一下,稻娘将抓耳挠腮的桃儿拖到了身后,虽说不知道药灵气这东西,但稻娘也可以看出桃儿脸色的前后不同,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可不是辣出来的。

    “老魏,这灵液还有辣的吗?”

    桃儿这边的一通玩闹,也引起了何少掌柜的注意,药物这东西,多半是甘苦的,带酸辣咸这三种味道的药物不是没有,只是极为特殊,而且大半都不是补药,何少掌柜虽说跋扈嚣张,但肚子里还是有些东西的。

    “这不好说,天地何其大也!见怪不怪为好!”

    对于灵液方面的知识,老魏也知道的不多,只能用见怪不怪之类,来搪塞一下了。

    “老魏,我怎么看那坛子都跟酒坛子没两样儿,你看坛口还带着泥点呢!

    看样子还是开了泥封没多久的酒坛子,酒能化药,这个我也知道,可看那坛子的模样,也装不得什么好酒。

    以酒化药,这酒非好酒、纯酒不可,杂酿之酒会冲减药力,这丧袍小子怪异呐!”

    听着何少掌柜跟老魏的细语,白玉楼也不得不叹一声何少掌柜心思玲珑,他说的这些都中,只可惜有了老魏在旁边胡敲乱打,本来清楚的东西,被他一搅合,就浑浊一片了,这不老魏又要给何少掌柜搅乱了。

    “话是如此,但也要看是什么药?

    若是那养元丹,就是一坛污水,也冲减不了一丝药力的!”

    养元丹这东西,白玉楼知道,天关武者的粮食,一颗饱腹而且还含有不菲的元气,算是最基础的丹药,老魏能知道养元丹,算是见识不错的世俗之人了。

    “啥?养元丹?烧死这些土老巴子、泥腿子,他们也吃不起养元丹呐!

    一颗养元丹最少值两百万两银子,用的最差的药材都是百年份的参芝,还得有专门的丹师炼制。

    这百年份的参芝易得,不过万两黄金,可丹师难寻呐!咱们普济堂传了十几代人了,丹师不是没有,可也是几百上千年前的老故事了,丹师长啥样,本少都没见过!

    就丧袍小子那样的,他能有养元丹?

    老魏,难不成,你觉得那丧袍小子是个丹师不成?”

    翻了个好大的白眼,何少掌柜再次揭了白玉楼的底儿,话说的难听了一些,但也算属实,这个时候真要有养元丹,白玉楼不会乱用。

    “人不可貌相!”

    何少掌柜没见过丹师,老魏也是一样,想及丹师这两个字,老魏的脑海之中也是眉毛胡子一大把的模样,眼前的白衣高人,还真没有丹师的样子,这些是老魏不熟悉的领域,底气不足的劝了一下少掌柜,老魏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难以让人信服。

    “嗯!海水还不能斗量呢!

    听你这么一说,那丧袍小子还真邪门了,本少倒要过去试探一番!”

    何家少掌柜也是个见缝插针的货,虽说老魏在不断的拖后腿,但他还是有自己的判断,在他看来既然是高人,还用得着跟洼里的稻农耍手段吗?治也得治、不治还得治,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说完这些不就完事儿了吗?

    指望着洼里这班泥腿子种稻人玩血性,那不可能!

    “少掌柜且慢!看看他与洼里商谈的结果之后,咱们再试探不迟!”

    世俗之人不敢对武者动手?那是碰上惹不起的了,若是惹得起,他们未必不敢!无论是天关,还是其他的宗门世家,每一年总有几个人要无声无息消失的,他们身在何处,去了哪里,谁也不清楚,说不定就陨落在不知名的地方、不显眼的人手中了,修炼功法、身上的宝物,这些都有可能让人殒命的。

    对于这些,白玉楼也无所谓,试探就试探呗!但有底限,一旦何家少掌柜危及到了他的安全,哼哼……

    这边白玉楼与何少掌柜各有心思,洼里的稻农那边也吵闹了起来,有人坚持用普济堂,有人要用白玉楼,也有些人坚持出去找另外的郎中,还有一些人,只是在圈子里搅乱。

    “老粮长,我觉得咱们还得用普济堂,他们毕竟是治过青头瘟的,咱们洼里八十户稻农,一万斤浆稻还是拿得出来的,谁家一年不得剩个百十斤呢?”

    老粮长,这是一个高大老头对江老头的称呼,治病就该找郎中,这洼里高大老头的话,还是有许多人认同的。

    “嗯!老粮长,我家也觉得该请普济堂,老八子说的不差,舍去每年的花销,一万斤浆稻,也就三五年的功夫,这可比丢了命便宜多了。”

    一个同样高大,但脸色虚弱的中年汉子,第一个出头支持高大老头老八子,之前听到的十年收获、老八子口中的一年百十斤,这位口中的三五年收获,也让白玉楼有些疑惑,这帐怎么算的?一家一个样呐!

    “嗨!老海家的,怎么说话呢?老八子也是你叫的,叫八叔!”

    “八叔……”

    “呸!老八子,这时候了,你还想着占便宜呢!一家百十斤,亏你也敢说,你留着八个儿子不分家,给他们娶回来的都是些大水缸,数数洼里,谁家的稻田最多,你老八子家的!

    你不分家,征粮就得按户走,这一年,你占下得便宜就不止五六百斤吧?

    还有你,老海家的,你家一个个膀大腰圆,能干能划拉,咱们这些家也一样吗?

    老粮长,这请谁治病,我老婆子不管,怎么出粮,先得有个章程吧?”

    老海家的支持老八子,也是有原因的,一个老婆子点出了其中的原因,同在洼里种稻,收入也是有高下之分的,老八子、老海家的收入多,其他人收入少一些,在拿钱纳粮的时候,这些矛盾也就按捺不住喽!

    “他六婶,咱家收得多,那是咱们肯干,你们收的少,那是种的稻田少,我家九个人两百亩稻田,你家三个人十亩稻田,不出力哪来的收获?”

    老八子的坚持是有原因的,原因也简单,那就是利益,按户头算,他家人多纳粮却少,这就是利益,至于嘴上说的,不过是掩饰而已!

    “老娘呸你一脸!你家九个人?你那八个媳妇,一个个大水瓮一样,扛着两百斤的粮食满街跑,比爷们都爷们,那不算人?

    你那八个儿子,一个个饿的遇着那稻娘就挪不动步子了,恨不得把眼珠子,塞人裙子里,老娘可都看着呢!

    老粮长,这次治青头瘟,是洼里的大事儿,这浆稻,是不是谁家多谁家就得多出一些?”

    六婶的人身攻击也是有目的的,为的还是少拿浆稻,她的话也得到了洼里大多数人的认可,毕竟老八子家这样的人家,在哪都是少的。

    “咳……像什么话!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那些!

    老八子、他六婶,这青头瘟人传人,一家治不好,这青头瘟也就治不好,现在别说那些了,能多出的就多出一些,出不了的,大家伙也得帮衬一下,治不住青头瘟,家再大业再大也都得败了!

    老汉要问的是请普济堂还是白先生,至于外请郎中之事就此按下,洼里没有那许多的时间。”

    看着众人越闹越不成体统,江老头咳嗽了一下,止住了六婶的人身攻击,点出了关键问题,是请普济堂还是请白玉楼。

    “老粮长,我还是那句话,用人就得用普济堂的人,他们治过青头瘟。”

    老八子家里富裕,拿得出浆稻看得起病,自然不会将希冀放在白玉楼身上,但这也只是他一家的想法而已。

    “老八子,一个月治不好呢?下一个月的浆稻你家出吗?”

    六婶一句话,就问住了老八子,一个月一万斤浆稻,与一万斤浆稻治愈青头瘟是不同的,一下拿出一万斤浆稻,对洼里的稻农来说,负担重了一点但还能忍受,一个月拿一万斤,这价码就太高了。

    “他六婶,那白先生要是治不好怎么办?”

    “怎么治不好?没见稻娘那婆子脸色好的跟有了男人一样?以前她病歪歪的哪有个好人样儿?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半路的郎中能治百病,这是老话儿!

    再说了,治不好咱们也不给他浆稻,再请普济堂治,不就成了!”

    遇着六婶这样的毒舌,老八子没讨着好,稻娘也跟着受牵连,六婶的嗓门大的出奇,隔着老远,稻娘也听的清清楚楚,‘脸色好的跟有了男人一样’,这话的杀伤力绝大,听完这话后,稻娘面红耳赤带着桃儿跟白玉楼拉开了距离。

    “奶奶个腿儿,这洼里的老婆子也太会算计了!”

    对于六婶,何少掌柜也是服了,这老婆子的一张嘴,厉害呐!

    至于白玉楼,则是挠了挠头,正在想着六婶口中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半路的郎中治百病’这话貌似也不是什么好话吧?

    “他六婶,你嘴上积点德吧!

    咱们先让白先生给瞧瞧,若是不成,再找普济堂,就这么着了!”

    六婶的话不好听,但说的实在,一下点出了利益的关键,一个月一万斤浆稻,老八子这样的人家也承受不起,白玉楼是他们现在不得不做的选择,不然招惹上了普济堂,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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