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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海蚕洋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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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宁沐秋和安宁,所有人都出了玉霁院,瑾儿走着走着哭了起来,抹着眼泪自责:“都怪我,我不应该让姐姐一个人去,不然姐姐也不会受伤了!碧儿那个坏女人,我一定要给姐姐报仇!”

    “好了好了,”白夜行哄道,“你若真的不好受,以后些日子就好好帮她,手伤有些重,吃饭洗漱什么的,都需要你。”

    瑾儿点了点头,还是耿耿于怀:“这账我还是要报的,许深深我是不想管,但是碧儿,我绝对饶不了她!”

    白夜行无奈的摇头,却也不阻止,只是提醒:莫做过头就是了。

    瑾儿一双眼睛放出贼光,既然先生允许了,事情就好办多了,我定让她生不如死。

    “瑾儿,拿去找李伯拿些金玉膏来,沐秋手上伤口较多,换药的时候记着擦一些,免得留疤。”白夜行出声支走瑾儿,转而望着一边不言语的谷梁夜。

    “要去我那坐坐吗?”

    谷梁夜瞥了眼院内,耳边的啜泣声已经慢慢的止住了,于是点点头跟着往洗水楼去。

    路中,谷梁夜笑道:“你就不担心那边多了个毒瘤?”

    白夜行不在意道:“沐秋自己本就有打算,况且,现在的状况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你不也看见了,安宁种的盅,我几乎不知。”

    “不过,他不会伤害沐秋。”

    “也许吧,一个是拿出卖身契的人,一个是还他自由的人,若是他想走,没有必要再对那女人下盅。”

    “所以,他应该是死心要跟着沐秋了。”白夜行心中一堵,“不过,就算是他自己真心实意,就凭他的身份,也随时是一个隐患,你说当年曜昭那人已被处死,如果哪日被他们发现他还活着,他自保都难。”

    谷梁夜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停在洗水楼前那片荷花池边,笑言:“你这荷花可就败了一半,我那边的可还开的正盛呢?”

    “是吗?”白夜行想起那日沐秋在门前赞的荷香,不禁笑出声来,意味深长道:“荷花,可是个好东西。”

    谷梁夜赞同的点点头,荷,通身是宝,可怡人情操,可食可赏,还可入药,的确是个好东西。

    “那天,你为何会出手?”白夜行突然问,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就像那湖水一样没有丝毫波澜。

    谷梁夜掀了衣衫潇潇洒洒落坐在凭栏上,打开了扇子瞧着一湖的风景。

    “看你在乎的紧,遇见了就露了个面罢了。”

    白夜行低低笑了一声,没有否认那句“在乎的紧”,直接道了声谢。

    谷梁夜摇着的扇子稍微一顿,从凭栏上落下来,无聊的叹息:“你这池荷花开得也太不尽兴了,还是回去看自己的舒服,你这府上最近热闹倒多,以后再来看了。”

    说完摇了摇扇子,出了府去。

    白夜行一个人在湖边立了半晌,最终对着一株已经枯萎的荷花虚无的笑了笑,一声叹息里,百般滋味。

    就连这荷花,也像自己的主人,荒败的未免早了些吧。

    待瑾儿拿着金玉膏跑进宁沐秋房间时,安宁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只剩下宁沐秋一个人对着手腕上一根缠绕的丝带发呆。

    瑾儿一声哭腔唤回宁沐秋的神思,眼泪扑簌簌看着宁沐秋的两只“馒头”。

    “姐姐,对不起,我应该一直陪着你的······”

    宁沐秋自己才哭完,一双眼睛依旧是红红肿肿的,这会儿看见瑾儿哭的模样,感动之余笑了出来。

    “傻丫头,你对不起个什么劲儿,要对不起也是碧儿对不起的。”

    瑾儿一想到碧儿,就恨不得将她的手剁下来,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宁沐秋好笑的睨了她一眼:“这仇当然是我自己来报了,不过————”宁沐秋凑过去神秘兮兮的对瑾儿耳语了一阵,不知说了什么,听得瑾儿一阵兴奋,拍手叫好。

    宁沐秋也跟着兴奋起来,想不到还能得这么个有凭有据报仇的机会,放在现代是多么的难得。

    按下兴奋的瑾儿,宁沐秋强调:“这事儿,还是别让白大哥知道了,虽然他不管,但也别让他为难。”

    瑾儿觉得有理,乖乖的点了点头。

    “对了,那天我们救的少年叫安宁,以后就是我的亲人,你也别总是想着欺负他。”

    虽然安宁个人认自己为主,但宁沐秋二十几年生而平等的思想不是白教育的,实在是一时无法接受这样具有冲击性的鲜肉美男叫自己“主人”,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罪恶感爆到太平洋,所以,先前和安宁“协商”的时候,宁沐秋让安宁不要叫自己“主子”,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留在身边。

    瑾儿听见“亲人”二字后,虽然是别别扭扭的,但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种盅的事情,晚饭也没吃上,瑾儿让厨房里就送来了饭菜,看着满桌子的盘碟,宁沐秋心中一暖,被人爱护的感觉这么好。

    宁沐秋在瑾儿的不情不愿下叫过安宁一起吃饭,瑾儿除了刚开始瞪了他一眼,全程不沾不理,认认真真的负责给宁沐秋为饭递菜,安宁也像是没感觉到她一样,吃着自己的,偶尔顺道夹几著菜伸到宁沐秋嘴边,在瑾儿放箭一般的眼神下坚持不懈,等待宁沐秋张嘴。

    一顿饭下来,宁沐秋觉得有些嗝食。

    刚刚打了个嗝儿,嘴边就多了两杯茶,宁沐秋干干笑了声,就着瑾儿的喝了一口。

    选择哪一杯,其实很明显,喝瑾儿的,瑾儿会高兴,安宁则无所谓,若是喝了安宁的,安宁还是无所谓,但是瑾儿就————

    果然,瑾儿乐呵呵的朝安宁示威一般挤了两眼,安宁看也不看,收回杯子自己喝了。

    “姐姐,这东西怎么解不开啊?”瑾儿给宁沐秋换上衣服,发现她手上的丝带怎么也解不开,“这是安宁送的?”

    “安宁说这东西先放在我这里,觉得到时候了再给他,”宁沐秋将手腕举起来,看着它,“不过,我怎么觉得它像是活的,暖暖的。”

    “那当然,”瑾儿指着那条丝带十分不爽,“这可是天下难得的海蚕洋丝,据我估计,这起码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姐姐,安宁那家伙怎么会有这么值钱的东西?看来他身份不简单啊,你可得注意点!”

    一条丝带瞬间就变成了价值连城的东西?瑾儿生在大户人家,对于这些奢侈品的眼界自然比自己宽了,安宁宁愿那样狼狈也不肯卖掉它,这条丝带对安宁的意义肯定非同一般。

    “不管他以前怎样,安宁不是什么坏人,”安宁缩了缩脖子,“好了,快睡,我得好好养伤,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安宁看着那窗户里的油灯一灭,抱着手臂靠在门边站了一会儿,轻轻将门关上却不是回房,而是朝着院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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