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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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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和尚虚虚委身,缓声道:“施主,贫僧虚时就是这小沙弥的师父,施主消消火,且先放了我这徒儿吧。”

    宁沐秋看那小和尚可怜,便放了他,道:“因为你这徒弟,害我落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你做师父的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虚时瞪了一眼小沙弥,宽慰道:“施主莫急、莫怪,请至茶室一坐,贫僧自然会给施主一个交代。”

    小和尚怯怯地看了宁沐秋一回,递上一杯温茶后立即退到院子里去了,宁沐秋本无心饮茶,却又不想伤了小和尚的心,随便啜了一口,便放在了一边。

    “施主,贫僧先替我这徒儿陪个不是,不过虽说是我这徒儿闯的祸,但这祸却也是施主命里需要受的。“

    宁沐秋打断虚时的话:“等一下,我现在不是要追究谁闯的祸,我也不想知道自己命里有什么,我只想回到自己的地方,只要能回去,以前所有的我都不追究。”

    “施主现在在的地方就是应该在的地方,还请施主宽心,现在发生的事情的确突然,但是都是您的命理,老衲是无能为力的。”

    “你的意思是我回不去了?!”宁沐秋惊慌而起,茶杯滚翻在地上。

    虚时有些歉意的点点头。

    宁沐秋再也不能淡定,朝着扫地的小和尚跑去:“既然是那个小和尚把我送到那去的,那他一定也可以把我送回去的!”

    “施主。”虚时伸手一指,将宁沐秋定在原地。

    “施主”虚时走上前,以指点在宁沐秋额间,一道白气萦绕指尖缓缓流入额间,“老衲知道施主现在难以接受现实,可是命中即有此劫数,还请施主听心解忧,天朝凤赐之缘,唯有入了命轮方可博得生机,徒儿顽劣,让施主徒添筋骨之痛,皮肉之苦,贫僧便用千年佛缘抵了徒儿的过失,施主看可好?”

    虚时虽是问着,但指上动作没有松动,宁沐秋闭上眼睛感受自额间向四肢肺腑流动的清凉之感,心情甚至清明舒畅起来,虚时看她神情缓转,便收回了手。

    “看来施主心已觅心迹,老衲便也放心了。”

    宁沐秋动了动手脚,虽然奇怪自己心情的突然平复,但改变确实就在一瞬间发生了。宁沐秋不得其解,吐出一口气,看见一边抱着扫帚的小和尚,叫过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不觉”。

    “你师父虽为你折罪,但这笔账我还是会记得的,你若真心悔过,就认真找到让我回去的方法。”

    不觉点点头,低着头闷闷的嗯了一声,虽然师父说是千年,但自己却清楚刚才师父折损的绝不止千年功德。

    “主持,我虽被迫接受新的生活,但以后的路怎么走,却全凭我自己的心情。”

    “施主随意即可,但凭快意人生,贫僧定在此为施主礼佛诵经,”虚时仰目望天,道:“施主,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宁沐秋望了眼不觉,本想再嘱咐他定要认真寻找回去之法,不过眨眼间,眼前景致蓦然消失混沌中似是坠入一个无尽深渊,落地时却是软绵绵似云朵般的轻柔。

    不觉看着消散在空中的宁沐秋,再看看师父,又歉疚的垂下头哽咽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虚时看着宁沐秋消失的地方,捋着胡子道:“知错就好,以后为施主念经礼佛吧,为师能为太慧星女纳福,是机缘也是福气。”

    宁沐秋收回思绪,梦里际遇之后,也只能暂时既来之则安之。这大概就是得了大师的点拨的缘故吧,放着以前的自己,是绝没有这个沉静的心理的。

    宁沐秋撑手刚刚坐起来,瑾儿风风火火的进了门来,跑到床边抱怨道:“怎么就起来了,现在应该是好好休息才是。”

    宁沐秋笑道:“没事,应该是躺久了,身上总是不舒服,想起来坐坐。”

    “你昨日发了高烧,出了一身汗,腿又不能随便挪动,可能还有些地方没有擦干净吧。”瑾儿让宁沐秋靠在睡枕上,笑道:“先生来了。”

    宁沐秋心中咯噔一下,侧头向瑾儿身后望去。

    貌若濛濛隐山玉,神如濯濯出水莲,宁沐秋只望一眼,脑中只出现这样一句。

    床前站立的男子便是瑾儿口中的“先生”,就是救了宁沐秋的活菩萨,白夜行回了宅邸后便换了身月白锦绒对襟长衣,玉冠束发,面盘白净如玉,如此清风朗月的人此时正含着丝春意暖阳的微笑看着出神的宁沐秋。

    宁沐秋想,在自己那个时代里,应该是不会有也不存在这样的人吧。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宁沐秋只微一点头,一是实在没有力气,二是不知为何,对于眼前这个谪仙一样的人物,自己并没有陌生感,反而有一种亲近之感。宁沐秋不觉而笑,笑自己对美男倒是自来熟的很。

    “姑娘言重了,白某既是医者,遇见了就没有不救的道理。”白夜行话间走进了些:“幸亏退了烧,日后好好调养就会慢慢好起来。”

    “救命之恩一点也不言重,你我本是陌生人,这份怜悯狭义之心,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这份恩情我不会忘的。”

    “在无心崖上救得姑娘,缘之所在,姑娘不必挂怀。”白夜行看了眼宁沐秋还很苍白的面色,试问道:“姑娘介意我把一下脉吗?”

    宁沐秋伸出手臂,这才发现早已换了身粉色的寝衣,不过被子被瑾儿拉到胸前,这才发现。

    把完脉,白夜行不假思索说了几味关键药名,瑾儿记着便风风火火的下去煎药了。

    瑾儿走后,宁沐秋一时无言只得假装打量房间,白夜行似是察觉出来,以为宁沐秋是因为孤男寡女共处一时感到不便,正要寻个理由出去时,宁沐秋突然问道:“白先生,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白某的住处,平日做医馆用,因为姑娘病的重些,就将姑娘暂时安置在了厢房里好静养,若是觉得不便,我可以给姑娘换个地方。”白夜行细心解释道,只将宁沐秋做一般闺阁女子看待。

    “白先生误会了,有个能舒舒服服躺着的地方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又怎会觉得不便,只是,不知道先生是在哪里救得我?你先说的无心崖又是什么地方?”那晚宁沐秋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什么路,一路无意识的前行,最后也只记得昏倒前身下那冰凉的触感。

    “五日前,我到璇玑山上采药时,发现姑娘晕倒在无心崖上。”

    “璇玑山?”

    白夜行看宁沐秋一脸迷惑:“姑娘不知道璇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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