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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鲁莽出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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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笄礼过后,大部分的时光便是主人宴请宾客,而作为笄者的赵慕华差不多就只能在自己的闺房待着了。

    吃过午饭,赵慕华小小的睡了一觉,待到傍晚时分,侍婢叶子将她唤醒,说要带她去个好地方,想起以后都只能闷在这个沧浪阁内,赵慕华便有些抗拒,听着叶子的游说,想着以后的生活,赵慕华便欣然接受了叶子的提议,出沧浪阁。

    前院阵阵欢笑传来,看看自己院子的冷冷清清,赵慕华生气,想起涪陵早晨那般态度对待自己,她更生气,这两种气叠加起来,那便是十分火大。

    “小姐,前院是走不成了,负责后院安全的是个新面孔,我早前就安排好了。”叶子有的时候办事速度让赵慕华都有些佩服。

    “臭丫头,脑袋瓜子里的鬼主意还真多。”赵慕华敲了一下叶子的额头,甚为宠溺的说道。

    叶子受痛,嘟着嘴不满道:“那还不是因为遇到你这个鬼机灵的主子么!”

    “嗯~还蹬鼻子上脸了啊!”赵慕华半开玩笑的呵斥道。

    叶子无法,只得闭了嘴,引着自己主子朝着后院行进,后院出奇的安静,只是细细一想来这也不奇怪,大多数的人都在前院忙活着,很少有人会关注被关在后院闺房的自己,故而赵慕华也没有太多担心。

    守卫后院的的确是个生面孔,年岁不大,但看那强健的体魄确实是个练家子,两人走到那年轻男人身前,只听得叶子主动开口道:“尚大哥,这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那个姐妹,她娘怕是熬不过今晚了,故而我才大着胆子带她出去的。”

    好样的,叶子,这谎话如今说的那是一溜一溜的,若将那守卫换做是赵慕华自己,也铁定会相信,赵慕华暗暗给叶子竖起了拇指,遂而跟着演了戏。

    “叶姐姐,若是不行,还是回去吧,娘亲,娘亲九泉之下定是会明白的。”赵慕华哭的那是梨花带雨,掩着面甚为凄凉的说道。

    叶子这方却是一惊,但看眼前哭成泪人的主子,便又心领神会,被自家主子的瞬变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新来的守卫名作尚扈,西周人士,早前在军队服役,不想犯了军纪被驱逐出了军营,后因无家可归而四处游荡,前几天刚到芳城,碰巧遇到了赵千鹤,两人谈得投机,赵千鹤甚为欣赏着果敢勇猛的壮汉,故而便将他引入自己的石木堂,做起了守卫。

    尚扈看着两个玲珑秀目的女子,听着两人的说辞,虽然觉得两人有些古怪,但自己毕竟是刚刚到石木堂,对这院子的环境还不太了解,且自家也曾有个病重的老母,老母最终还是没挺过去,而自己也是因身处军营,未能看她老人家最后一面。

    故而,赵慕华这戏虽假,但也触痛了尚扈的心,尚扈终还是心一软,放走了两人。

    赵慕华自认为是自己这戏演的好,叶子配合的及时,故而才能逃脱那守卫壮汉的看护,不曾想过尚扈只是因通情达理而放了他们,也未曾想过自己这一出终惹来了极大的麻烦。

    出来之后,赵慕华朝着芳城的主道走去,那儿商户云集,是个肆意玩耍的好地方。

    芳城的夜晚,灯火璀璨,护城河上一条条缀着花灯的船舟悠悠前行,岸边商楼鳞次栉比,皆是一片繁华景致。

    “丫头,真不愧是我心中的蛔虫,知道我在屋子里闷得慌了,就想着让我出来散散心,嗯,不错。”出了石木堂,赵慕华与侍婢叶子便没有了主仆关系,而是姐妹。

    “小姐,你咋就不能把我往其他方面想呢,做条蛔虫,想想就要吐!”一想起那扭曲蠕动的软趴虫,叶子就一阵犯呕。

    看着叶子在一旁作呕的状态,实在是有趣,赵慕华郁结的心情终于有些释怀,脚下的步伐也越发轻快。

    忽而,人头攒动的主道上,有人惊呼:“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还未来得及看谁在大马路上尖叫,人群便有些慌乱起来,齐齐朝着一处挤去,赵慕华与叶子被这突然涌入的人群给挤散了。

    “小姐,小姐——”

    “丫头,丫头,快跟上来——”

    赵慕华极力的向回到人群处将叶子拉回来,奈何人实在是多,且大多步伐慌乱,故而赵慕华只得顺着人群走去,而叶子只得被挤到了河提上。

    顺着人群上前,赵慕华来到了一家酒楼门前,酒楼早已被人挤得水泄不通,店家内的人也挤出来看热闹,二楼靠窗的地方尽数是黑压压的人头。

    “你个吃白食的瘪三儿,以为本庄是施舍堂么,身上没钱,还敢在这儿撒野,来人,给他来个百二八十棍的,打得他爬不起来为止。”人群议论的声音被尖锐刺耳的斥骂声压制,听那声音便知道此人是个狐假虎威的二管家。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沉闷的棍棒声,听得人毛骨悚然,可即便如此,那人竟没发出一声痛苦神吟,也未说一句求饶的话。

    “这余味庄的三庄主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今天碰到他在看庄,怕是今日这人活不下来了。”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

    “那是,前几日不也有个佣工不小心碰碎了一个碗碟,就被三庄主打折了双手。”旁侧有人点头,无奈的说道。

    三庄主何许人,赵慕华不识得,但余味庄的美食她倒是尝过几次,基本都是父亲带回来的,当时她还赞过这家店做菜做的厚道,不想也是店大欺客的主儿。

    “住手!”

    “住手!”

    赵慕华走上前厉声何止,但此时也有人出声制止,赵慕华看向那人,戴着斗笠,面裹轻纱,身着素黑长衫,看不见其面目,但听那声音,应是个年轻男子。

    那人也看向赵慕华,只是一瞬便又回头,冷眼注视着处在石阶上的三庄主,道:“一坛酒钱而已,何必大动干戈。”

    “哼,一坛酒钱?”三庄主声音极为尖锐,翘着兰花指,一身玄武暗纹的锦衣衬着那尖瘦高颧甚为骇人,道:“那可是万花酿,本庄的镇庄之宝,一坛万花酿可抵上你在靖安买一座宅,你说这能不大动干戈嘛!”

    “既是镇庄之宝,那为何还要怂恿他这个穿着褴褛的人喝?”一句话虽有些尖酸,但也不无是个道理。

    这一句话,倒是让三庄主顿时哑口无言,半响才反驳:“开店做生意,什么样的人都有,难道见他穿着褴褛就不许他入内吃饭?”

    “那也好说,既然许他吃饭,那为何不许他喝一坛酒?”男子步步紧逼道。

    “我可没说不许他喝一坛酒,只是他喝了酒没钱付,而且还是那么贵的酒!”这个问题好像绕远了,但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一坛子镇庄之宝,你给一个衣着褴褛的人喝,怎不担心他没钱付?”年轻人适时一顿,看那高高在上的人欲开口反驳,便紧跟着说道:“怕是你店大欺客,给他喝了便宜的酒,见他没钱付,故而编了万花酿,想多讹人家点钱吧?”

    这句话一出,道出了一些看热闹的心理,其中有人抗议道:“我就曾在这里被敲了十两银子,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小酒盅也值十两银子!”

    这一起哄,那边便又接应,顺势便来了戏剧性的颠倒,赵慕华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原来还有这种人,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三庄主气急,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嘛,一不留名,二不留姓,你就叫我管多事吧。”男子哈哈一笑道。

    赵慕华看着三庄主那气的发白的脸,便也帮衬道:“既是一坛子破酒,那也就值不了几个钱,我身上这一锭银子够付了了吧。”

    “姑娘莫急,一锭银子换一坛子破酒,不值,在下有十纹银,定是够得。”说完,便提手一扔,将那十纹银全全扔到了三庄主面前,道。

    眼见着三庄主挥手让那些打手上前,赵慕华与蒙面男子对视一眼,连忙扶起倒在地上的醉酒男子起来,速速离开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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