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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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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玄瑾和许萧二人闻声都停了下来,抬头去看,只见湘兰已动也不动,一旁的小丫头也是一脸惊慌,一把铁扇子架了在湘兰脖子旁,铁扇子的主人正是郁锦商。

    “郁大哥!”温玄瑾道。

    湘兰愣了愣,问道﹕“郁大哥?你不是屈府的屈谦吗?”

    郁锦商笑了,道﹕“就知道这渊州城每家每户都已经被查得一清二楚,既然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告诉你们也无妨,人前我是屈谦不错,可当渊州府衙有抓不到的人的时候,我便是郁锦商!”

    “郁锦商?”他们听到这名字时都脸色一变,“你是赏金猎人郁锦商?”

    郁锦商嘴角一笑,道﹕“我想这世上很难再有另一个郁锦商了,但是过了今天也不会再有凤呜戏班了。”说着,房门被踢开,十来个官差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抓住了郑馨,尾随进来的还有渊州城县令和幸存的郑襄芸。

    湘兰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状况,瞪眼看着温玄瑾,温玄瑾笑了笑,道﹕“湘兰姑娘,打从我走进这客栈便是一个局,我知道你在偷听便将计就计,我在屋顶探查的时候也已经知道你在屋里躲了起来,因为你身上的浓郁的玉簪花香把你给出卖了,接下来的都只是一场戏,为的就是要你露出狐狸尾巴,郁大哥和官府的人也早已经埋伏在外。”

    在之前,郁锦商让胡麻子在吃的东西里放了迷药,让徐远福吃了以后昏过去,离开义庄以后他来到了衙门,跟县令表明了身份,又把这几天的事全都告诉县令,最后请衙门上下合演一场戏。

    郁锦商道﹕“郑府的奶娘告诉我,郑襄芸额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是从出生就有,可是我记得我第一次在衙门看见郑襄芸的时候,她的脸很漂亮,什么胎记也没有,所以我就开始怀疑。”说着,目光停在了郑襄芸身上。

    在衙门,郑襄芸不知被什么从后打了一下就晕倒过去,当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一片幽暗,让人不寒而栗,突然一阵阴风吹来,扬起两旁的轻纱帷幔。

    ‘啪!‘突然响起一下惊堂木拍于桌上的声音,随之一声音响起,“殿下阴人报上名来!”

    郑襄芸早就吓得丢了魂似的,说话的声音也颤抖起来,“民女…郑…郑襄芸,这…”

    怎料话未说完,又响起另一把声音,吼道﹕“大胆!阎王大人面前竟敢舌舌吐吐!是不是有什么想要隐瞒!”

    “阎…阎王…”郑襄芸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突然一阵风吹过,两旁的火盆突然燃烧起来,亮起一片火光,旁边站着一个一个勾魂鬼差,脸色青白而且神色凶煞,吓得郑襄芸猛摇头道﹕“不会的,我不会死的…”

    那声音又说道﹕“你已是阴魂,这里是阎王殿,审判后阎王大人将会跟据你生前功过发配至各殿!郑襄芸,你明白吗?”

    郑襄芸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她猛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郑襄芸!大人,我不是郑襄芸,请大人查明…我真不是…”

    一下惊堂木又响起,“大胆!生死簿上清楚写着的还想狡辩?判官!告诉她!”

    “是!”一个人从帘幕后出来,左手拿着一本书册,右手拿着一根笔,郑襄芸看不清他的模样,只听得他说道﹕“生死簿上写着,郑襄芸乃渊州城人士,阳寿已尽,年终十九,死于意外,阎王要你三更亡岂能能至五更,你还敢狡辩吗?”

    郑襄芸摇头道﹕“不是…我只是郑府的丫头,真的…”

    “你有什么证据吗?”

    “真正的郑襄芸的额上有一块胎记,可是你看…大人你看…我脸上什么也没有的。”说着,忙把额前的头发拨开,突然她的脖子被从后紧紧掐着,她奋力挣扎,好不容易挣脱开来回头看去,眼前的差点把她给吓死。

    几个身穿白衣的就在她面前,最恐怖的是他们一个个都满身鲜血,他们一步步走近郑襄芸,口中念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郑襄芸反应不来,只懂得把身体一直往后退,突然其中一个扑向她,掐着她的脖子,道﹕“我要你赔命,你杀我家人,冒充我活在这世上,我要杀了你…”

    郑襄芸拼命挣扎,用尽力气说道﹕“小…小姐,我…我不想的,是那个凤呜…凤呜戏班指使我的…我也想不到…”当她正以为会没命的时候,掐着她脖子的手突然放开,她好一会才缓过气来,睁眼那刻才真的把她给吓坏。

    原本的阎王殿瞬间变得灯火通明,所谓的鬼差和冤魂原来是衙役扮成的,阎王和判官分别是县令大人和郁锦商,这里不再是阴森可布的阎王殿,而是明镜高悬的府衙公堂,郑襄芸顿时恍然大悟,一句话再也说不出来。

    郁锦商把来以前的发生的事娓娓道来,“整件事就是这样了,对吗?郑小姐…不,应该是小萱姑娘!”小萱便是冒充郑襄芸,被郁锦商那埸戏吓得魂飞魄散的那位姑娘,她早已经不敢抬头,只是一直低着。

    一切真相已然明了,县令命人把涉案的所有人一并带走,湘兰离开前跟温玄瑾说了一句话,“我就知道会败在你手上,我别无所求,只想请你帮我说一个谎言。”说着,塞了些东西在他手里,低头一看,是一个玉佩,上面有湘兰二字。

    郁锦商走到温玄瑾身旁,道﹕“她跟你说什么了吗?”

    温玄瑾愣了愣,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又道﹕“徐大哥怎样了?”

    郁锦商道﹕“他应该还会再睡一会,若他醒来问及湘兰,我们就说她已随戏班离开吧!”温玄瑾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郁锦商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累了,回去歇会儿吧!

    温玄瑾想起湘兰最后说的话,知道她的意思,她说的是徐远福,想来尽管她是杀人如麻的魔鬼也只是一个女人,想着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把玉佩藏了起来。

    徐远福醒来以后,郁锦商告诉他凤呜戏班已经离开,他难免有点失落,半天也没有说过半句话,温玄瑾看见他这副模样,拉着郁锦商问道﹕“郁大哥,这样子真的好吗?告诉他实情让他把情绪给发泄出来总比这样子好,不是吗?”

    郁锦商道﹕“徐大哥是热血男儿,重情义,他跟湘兰虽然只认识了一个晚上,但我看出来他动情了,我怕告诉他实情只怕会弄巧成拙,还是让他慢慢淡忘的好。”说着,转身就离开。

    郁锦商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温玄瑾看着湘兰之前塞给他的玉佩,想起她说的那句话,最后还是去找徐远福,“徐大哥,还在想着湘兰姑娘吗?”

    徐远福笑了笑却没有说一句话,温玄瑾手里紧紧握着那玉佩,静了半刻才道﹕“徐大哥,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你想想她只是一个小丫头,只求三餐温饱安定,但你是跑江湖的,如果你们在一起就得夫唱妇随,难不成要她随你过着刀光剑影的生活吗?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也许湘兰姑娘也是这样想才不辞而别吧!

    徐远福看着温玄瑾,突然大笑了起来,好半晌才说道﹕“好一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温兄弟你说的对,我与湘兰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她有她想走的路,我应该祝福她。”说着,给他倒了杯酒,与他碰杯一饮而尽,“温兄弟,这杯我敬你,我以前是低估你了。”说着又给他添上一杯酒。

    温玄瑾见徐远福好像放开了也就安心,湘兰不就是想看到这个结果吗?想着他把玉佩收了起来,因为徐远福不需它了。

    县衙迅速结案判刑,这起连环凶案的所有犯人均被判以斩首,刑期在五天以后,在这之前湘兰提出了一个要求,她想见温玄瑾一面,县令本来不肯答允,只是湘兰居然不肯进食,甚至滴水不进,县令苦无办法只好请温玄瑾走一趟。

    温玄瑾来到监牢看见湘兰,不过是两天不见,湘兰已经瘦了一圈,脸色看起来也很苍白,放在地上的食物和水也没有碰过,他叹了口气,把地上的稀饭拿起递到湘兰面前,道﹕“何苦为难自己,多少也吃一点,你不是想在行刑前先把自己给饿死吧!”说着,又把碗往她面前递了递。

    湘兰笑了笑,道﹕“谢大将军关心!我听到他们叫你将军,才知道原来你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好不威风嘛!我能两次败在你手上还真是有面子呀!”

    温玄瑾见她不肯接过碗筷也不勉强她,又把那块玉佩拿出来,道﹕“这个还给你,徐大哥已经离开了。”

    湘兰拿过玉佩,道﹕“你告诉他什么了?实话实说还是…”

    温玄瑾道﹕“我们跟他说你已随戏班一同离开,我觉得说什么也不要紧,重要的是他能放开,甚至把你忘了。”温玄瑾见湘兰没有说话,也没有再说什么,站起了身子道﹕“话已至此,玉佩也已归还,我走了,希望你一路好走。”

    温玄瑾正想离开,湘兰突然问了一句,“你是将军,那么是那国的将军?”

    温玄瑾愣了愣,半晌才说﹕“商国三品云麾将军!”

    温玄瑾离开以后只剩湘兰一人,她看着牢房的小窗口,念道﹕“商国紫都…”半晌,看着自己的玉佩,“也许…这样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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